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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YIGANG
1961年生于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
1986年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油画系获学士学位
2012年任中国艺术研究院创作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员
现任鲁迅美术学院美术馆馆长 教授 研究生导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策展委员会委员
前言
《穷尽一生亦不过无限接近——2008-2017库艺术抽象艺术研究文献》收录了阿基莱?伯尼托?奥利瓦、王小箭、王端廷、沈语冰、黄笃、朱其、李旭、夏可君、方振宁、何桂彦、盛葳等十几位重要批评家的二十多篇文章、采访;在艺术家个案部分,则收录了余友涵、应天齐、周长江、李向明、陈文骥、马可鲁、谭根雄、李向阳、谭平、陈墙、陆云华、王易罡、布日固德、丁乙、孟禄丁、冯良鸿、潘微、申烟田、黄渊青、白明、张朝晖、孙佰钧等二十多位代表性艺术家的个案研究,全书篇幅近四百页,是一本名副其实的关于抽象艺术的“文献”。《库艺术》微信公众号将陆续推出本书精彩内容节选,敬请关注。
2015
王易罡:人一生所做的事都跟艺术有关
(发表于《库艺术》第44期“乡愁与忧思”专题)
库艺术=KU:您从苏派,到现代主义,到政治波普,再到后现代等等,为何现在回到了传统的氛围之中?这是一种观念的判断还是本能的选择?
王易罡=W:这不算是选择,是内心情感的一种需要。今天所谓传统,实际上也早已不是原初意义上的传统。在这样一个不确定性的时代很难用一个单一的价值标准去判断对错。我对“传统”的借用,也仅仅是一种修辞上的需要,感觉用这个更能把心里所想的事说清楚,仅此而已。
KU:您这么多年所形成的知识结构与对待艺术的态度,导致了您切入传统的角度是不同的。
W:这有可能。因为我们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接触西方现代艺术,实际上在接受西方现代艺术影响的过程中就已经把它改造了。我们的成长和背景生活环境与西方截然不同,没有经历过工业革命,也没有西方文化发展的那种清晰脉络,实际上是误读了西方现代艺术,做的是很中国式的现当代艺术。这个也不用刻意去强调,中国艺术家可能一直在借鉴西方的艺术,但他想说的、想表达的还是中国的事、中国的情感。经过三十几年的学习,到今天觉得还是自己的东西最重要。到我这个年龄,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做什么了。现在的我可能就回归到相对简单一些,单纯一些的状态。
KU:这已经不光是艺术层面上的问题了,可能也是逐渐跟生命的状态相契合的一个过程。
W:对。技术层面的问题也重要,但是相对于生命自身的体验和完善的过程,技术一点意义都没有。无论用什么方式,从事何种工作,你都会在这一生当中体验到不同的经历,让自己修炼的更加完美,将人格塑造得更加完整。艺术,是一种修炼的手段。然后随着时间不断地积累,慢慢会发现你的人也在逐渐地完整起来。这个完整不是多,而是少。越来越单纯,越来越简单。最后就只剩一件事情——就是我和画布之间的关系。
KU:您对于人生与艺术之间关系的这种体悟,本身也是极为东方的。
W:对,这是东方人的一种特殊的生命体验,但这不是刻意的,做着做着自然就这样了。艺术是人生,你做任何事情都会有艺术的感悟。对艺术的爱与理解的深刻程度,都会在你的生活当中体现出来。吃饭是艺术,谈话是艺术,打扫房间也是艺术,人一生所做的事都跟艺术有关。
抽象作品s46 170cmx200cm 布面油画 2017
2015
王易罡:繁到极致亦是简
(发表于《库艺术》第49期“2015年度艺术人物——声音”专题)
口述:王易罡 整理:库艺术
一、艺术就是一种自我折磨,一种精神炼狱
通过长时间持续不间断的努力,更多是在精神层面上的一种价值追求。这种追求更多是一种自我追求,通过艺术来完善自我。在这一层面上的意义远远超过了绘画本身。说到“新旧”,每一天都是新的。因为年龄不断增长,阅历不断增加,社会不断变化,感受每天都会有变化。认识自我,完善自我,需要一生的时间。“抽象”不重要,这只跟个人的表达习惯有关系。就像我在微信上说的,艺术就是一种自我折磨,一种精神炼狱。在这个过程中使得作品本身不断接近你的内心感受。
绘画实际上要求视觉和心灵的一种吻合。抽象艺术的全部,就是通过绘画本身不断的完善自我的过程。
二、人最难的就是自己拿刀砍自己
我们所受的教育,所有的学习,都是要解决“人”的问题。通过物理、数学、音乐等其他领域,都一样能达到这一目的。在这个过程中,不一定非要出名,非要多优秀,只要他在喜欢的领域内不断努力,不断修行,他就能体会到人存在的价值与快乐。与之相比,其他的东西就不重要了。只有放松了,生命才有意义,你才会体验到人本身存在的快乐。紧绷的状态不是人本身所应该有的。艺术家更多是在绘画的过程中体会这种快乐,绘画的过程其实也是体验生命的过程。
我天天都在失败,因为在挑战自我的过程中总会碰到自我认知的局限。人最难的就是自己拿刀砍自己,画画其实就是每天折磨自己,痛并快乐着,在失败中快乐着。
年轻时往往想以后一定要怎么样,但当真正得到了也不见得有多大意义。到了这个年龄,得与失也不见得那么重要了,每天就是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面对生活。
抽象作品s48 100cmx100cm 布面油画 2017
三、最重要的就是“偶然性”
我每件作品都改了无数遍,画得快也要几个月,不断的自我否定,在这个过程中总会发现一点偶然性的东西。我觉得对于艺术家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偶然性”。所谓“偶然”,就不是刻意制造出来的东西,就是你已有的知识经验之外的东西。这样的东西往往会给你带来惊喜和陌生。
涂抹的过程,既是对以往经验的否定,也是不断发现新的偶然性。如果这张画不拿出我的画室,可能会一直画下去,直到彻底画坏。我是不喜欢把灵魂停留在一个地方的人,喜欢不断变化,不断否定,不断完善,这样才能不断追求作品和内心的新的平衡。
艺术家最危险的就是定型。“定型”就意味着创造力的枯竭。人是在不断变化的,你所呈现出的应该是一个人不同生命阶段的历程。
四、我很庆幸选择了艺术
在变化当中求准确,求完善。这是一种修炼。
作为一个东方人,也不可能完全画出西方的人的画,在这方面没必要苛求。但一个好的东西到了极致,大家的理解是有共通的。我的绘画看上去也确实挺繁琐的,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密集综合征”?但当“繁”到极致的时候,也是一种“简”了。
我很庆幸选择了艺术,通过它能够重塑我的人生。我死之前的最后一张画,是最完美的。
抽象作品s49 100cmx100cm 布面油画 2017
2017
王易罡:宁做我
库艺术=KU:您的新作的气息和色彩有很大的变化,从直观上已经完全与抽象表现主义的感觉拉开了距离,感觉背后有一种完全不同的精神意识和方法论在起作用,这种变化在作品背后是如何完成的?
王易罡=W:画了这么多年,也希望找到一个比较自由的表达方式,更为直接没有束缚的把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最大的进步是舍得放弃一些自以为对的或者正确的东西,想放弃的恰恰是我思考的东西,这用语言说出来听上去有点前后矛盾。
还有就是和文化的自觉性有关系,和禅文化有关系,希望更直接,不要被外在干扰,多多少少把视觉判断的东西去掉一些,随性而来,在一种运动当中形成这个作品。
KU:看您的作品画面效果虽然非常强烈,但能感觉到艺术家其实是向内用力的,画面其实是一个过程的“副产品”。这是否也与您对“禅”的理解有关?
W:是一种我对禅的理解方式。因为在彻底放松自己之后形成的一种东西,所在意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也可能会形成一个短暂的结果,但这个结果不是完整的,实际上还是一个过程,这种东西可能更有意义,更有力量。艺术几乎就是你生命状态的一个副产品,很深层次地清晰记录你生命的状态。
抽象作品s50 120cmx150cm 布面油画 2017
KU:可不可以说这里面所有的好坏,对错都不重要了?
W:实际上我真的不太管画的好与不好,因为我天天都在画,对于用画画的方式来认识世界,感知世界的人来说,他每天的劳动远比好与不好意义大的多。
KU:“我与我周旋久,宁做我”,艺术是否也正是一种无论如何也要做自己的努力?
W:实际上我一直是这么想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接近这样一种态度。
KU:处在中国当代艺术这样一种独特语境,抽象的发生势必不可能与现代主义的抽象相同,您早期的抽象可能会受到抽象表现主义,涂鸦艺术的影响,但归根结底,它要面对的是这个时代背景下的个体,它与我们的现实状态,精神状态密不可分,在您的艺术中,我觉得比“抽象”更为重要的是“真实”。
W:对,真实是非常重要的,但真实也是一个具体的东西,这种具体和你身体的状况有关系,而这很难用语言来确切的描述。所以有时候看图片和看原画差别非常大,看图片会衰减很多东西,那种状态和它的生命力只有看原画才会体现出来。
抽象作品s51 120cmx150cm 布面油画 2017
KU:您的作品虽然厚重,但表层颜色很多时候都是饱和而充满书写性的,似乎显示了不管您画了多长时间,但还是喜欢“一气呵成”的感觉?
W:对,因为文化就是给你一种潜在但却持久的影响。我们没必要去强调这个东西,就像黄皮肤黑头发都是血缘的遗传,可能“气韵”或者“一气呵成”这种东西都是你这个人的基本遗传因素所形成的,自然就会流露出来。
KU:在看似无休止的涂改刮擦之中,“完成”意味着什么?
W:我有两种方式,有一种画的很快,有一种画的时间很长,永远都改不完,实在不爱画了就放那儿了,完整是相对的。然后我就重新开始,这种寄托就转移到了下一张作品上,就这样不断的画下去。
KU:也可以说这是一张一直“在完成”的作品。
W:对,我死之前的那张作品应该是最完整的……
(未完,以上为图书部分内容节选)
抽象作品s53 100cmx100cm 布面油画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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