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回到现实中了”

在中国嘉德2020年春拍大观书画珍品之夜结束72小时后，郭彤说可以抽离出那个激动的晚上了。 

但甚至来不及一碗面时间的喘息，E-BIDDING第20期中国嘉德网络拍卖上线、中国嘉德香港十月拍卖临近截稿、中国嘉德2020年秋拍征集工作已经马不停蹄的开始了。这种高强度节奏下的亢奋在2020年尤让书画团队珍惜。

郭彤

中国嘉德国际拍卖副总裁兼中国书画部负责人

因为在过去长达半年的不确定性中，从最开始的慈善拍卖，到试水线上交易，数次之后展开全门类网络拍卖，之后通过嘉德四季的线上量级考验，开始迫不及待地等待春拍来临。

大音希声扫阴翳，拨开云雾见青天。

中国嘉德2020年春拍总成交额达15.89亿元，其中作为重点板块的中国书画总揽9亿元，总成交率近九成，成绩超过预期。正如中国嘉德国际拍卖副总裁兼中国书画部负责人郭彤所说，这是市场给予我们最温暖的回报。

中国嘉德2020年春拍大观书画珍品之夜

这种回报当然是建立在专业判断和敏锐观察上，严格甄选拍品质量、正确把控拍品趣味，而“中国价值”在最为直白的拍卖交易市场上得到了更有深厚感情的价位表白，也让我们久违地感受到了“收藏是美好的”。 

回顾是为了更好的前行，一向对艺术收藏市场敏感度和观察力极强的郭彤，和我们一起回头看过去半年的探索和努力，更是一份实实在在的拍卖经验分享。

郭彤·说

＋心无旁骛，坚定目标

＋市场呼之欲出，10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

＋“粗腰”悄悄回归了

＋永远的张大千和齐白石

＋买卖都开心很难得，但今年实现了

＋团队之间的默契和敏锐观察力很重要

首席艺术官：今天来说，2020年春拍已经过去了，结果还是圆满的，也留下了太多可以总结和铭记的时刻，比如充满不确定的因素、亿元拍品的缺席、安全保障、网络互联等等，面对这样的情况，在所谓的高度内循环中，要继续前行打开局面的第一步是什么？

郭彤：其实总体上，首先是心态上来说，所谓焦虑不是来自于对拍卖这件事情的信心不足，反而我一直是比较乐观的。很多事情可能不会按照个人主观意愿或是原有计划实现，比如这季拍卖中有一两件预计过亿的作品，因为疫情的关系无法解决运输问题只好作罢。按照平常拍卖工作节奏，春节前会和客户初步沟通，春节之后会跟进确认，3月份之前会把确定下来的作品入库，而以往这样的云端作品大概率都是在海外征集。

但是变化突然来了，尤其是在1月23号之后每一天处在无法预测的变化中，之后海外疫情迅速蔓延开来，越到后来越发现原定计划内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办法实现，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提出来“内循环”这个概念，但现在这个事情就真的变成高度的内循环了。

Lot 703-706 傅抱石

加丹附近小型公园、棒槌岛、

白山林海、虎跑深秋

总成交价：RMB 66,470,000

比如这一季大观夜场中有两批最重要的作品，傅抱石4件写生和黄达聪旧藏5件张大千作品专题，都是在截稿边缘才有幸敲定，从拍卖结果来看，如果没有这两批作品，我想当晚的气氛可能会差很多。

Lot 733-737 张大千

红叶青禽、蕉荫仕女、天风海水、

圉人调马图、兴隆山图

总成交价：RMB 82,110,000

黄达聪旧藏

也正是这两批拍品说明了一个问题，注定了这些作品就是要在2020年春天出现在大观夜场上。可以说张大千作品的藏家比我们决心还大，甚至于我们还没开口，他就说在这个特别艰难的时刻我支持你们。 我当然理解他们的决心是来自于对于中国嘉德拍卖多年来的观察，以及书画团队带给委托方的安定和信心。

首席艺术官：考虑到疫情影响和市场状况使然下，首先从委托方来说，会出现既定上拍后要求撤拍或观望或延迟的情况吗？

郭彤：这正是这季拍卖我特别留意到一个很温暖的感觉，无论是海外还是国内的藏家，在把藏品委托给我们之后，几乎没有来和我们讨论撤拍、延期或者是问我们有没有信心等等，春节前把作品给到我们就是给到了，很坚定，只要是到了市场能够重启的时候就拍，没有问题也不用讨论。 我自己感觉这可能也是因为书画藏家在某种程度上更有定力，他们在自己的收藏过程中曾经几经辗转轮回，有他们对于周期机会的认识和敢于应对的气魄。

中国嘉德2020年春拍大观书画珍品之夜

当时我们没有自信敢说疫情过后一定会出现一轮反弹，甚至今天也没有。但我们有经验认为一定不会出现剧烈的滑坡，这不符合常识。有了这个共识之后其他事情就好办了，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把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好。 

我一直认为嘉德人有一个特点：心无旁骛，不受外部和浮躁环境的影响，会一直坚定的把自己要做的事情想清楚、计划好，然后各就各位。

首席艺术官：那从参与竞买的客人来说，在开始拍卖之前和他们做了哪些沟通？因为毕竟过去半年大家不能见面，某种程度上会失去一些参与拍卖的熟悉感或是受到别的因素的影响？

郭彤：这季拍卖我们没有巡展安排或是其他特别活动，但是在拍卖之前去到了杭州和上海，做了面对面的宣讲恳谈，也正是在这两天见到了很多客人，极大的增强了信心。其实那个时候他们表示看到图录已经跃跃欲试了。之后我们开始不断向有需求的客人发送高清图片和品相报告，以至于连库房的同事都可以非常熟练的掌握品相报告需要的所有要点。 

首先拍品设置上还是保持了一贯的特点，生货率要达到85%，包括日场尤其是在大观夜场上，实际上这季拍卖是超过了90%。其中有一些很特别的策划，东山魁夷、冯其庸瓜饭楼珍藏，张充和的《桃花鱼》原作、林语堂的日记等，这些拍品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也正是这些点睛之作给日场拍卖增加了许多亮点和乐趣。

Lot 215 张充和 楷书《桃花鱼》诗册

薄英 印制《桃花鱼》诗词集（张充和签名本）

成交价：RMB 5,750,000

第二是我们触摸到了可能的市场热点，比如张充和先生的《桃花鱼》原作，就是戴维偶然情况下得知了信息，专程坐直升飞机到离岛和藏家见面，多次沟通之下最终确认下来。这就是一个奇迹，很多人知道《桃花鱼》的出版物，但从来没见过甚至没听过原作，加上之前董桥写生撰文的影响力，使得这件作品在喜欢文人类和清新风的收藏群体中变成一个持续热议的话题。 

这其中特别要提到网络的力量，在某公号《桃花鱼》的推送发出当晚就阅读过万，一位朋友的朋友在美国做电子业，从未涉猎收藏，只是因为疫情期间在家练习写字，无意中读到这个故事，深受感染，辗转找到我们，在夜间通过电话参与了激烈的竞投。最后惜败《桃花鱼》而竞得了另一件书谱，心满意足之余，也对艺术品拍卖开始了深度关注。这就是通过一件作品的传播力给行业带来了影响力，和从前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的。

中国嘉德2020年春季展拍首次全部在嘉德艺术中心完成

这一季中国书画部分标的比常规少了300件，未来如果在嘉德艺术中心展拍，基本也不会突破这个量，成交率是达到了88.888%。其实不仅仅是书画的高成交率，稍晚一天的瓷器拍卖成交率也大幅上涨。我认为这和网络传播有很大的关系，因为网络的万向触角，使得买家队伍有了长足增长。而这个增长了的队伍又与我们提供的拍品匹配度很高。有时候在原有固定的队伍中，可能未必有人会关注到某一件拍品，但是却被地球另一端的客人注意到了。这也是本季拍卖之后对行业和收藏都是特别好的一个现象。

 Lot 681 李可染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行书 镜心 水墨纸本 68×39.5 cm

成交价: RMB 2,530,000 

所以说危机下的生机，不是说一遇到危机就马上想到好的解决办法，事情都是一步一步摸索出来的。因为有了疫情，有了年初至诚那一场慈善拍卖，也有了网络拍卖，紧接着有了四季拍卖的五年来最好成绩，到今天形成了一个全产业链。比如一件藏品到了嘉德拍卖，可能会进到大观夜场，可能是日场，也有可能是嘉德四季和网络拍卖，海外也有嘉德香港拍卖。嘉德在平台路径的拓展上尽可能夯实，用的也是笨办法，希望籍此错位丰富的平台有机会迎接每一件与之相符的艺术品。

首席艺术官：从大的方面说，书画团队征集来的拍品能够在嘉德拍卖找到匹配的平台。从专场策划来说，比如说本季书画部分的拍卖过程中，您提到的一些特别策划等，从现场竞拍情况来看，您在现场的体会是什么？

郭彤：业务上的话，从现场氛围看，第一天从《缤纷集》开始就比较笃定了，其实以往拍卖中日场表现一直很好，但是日场好不代表大观夜场一定会好，所以当时不安还是会有的。这种不安一直到大观夜场的第一件拍品，李可染先生的《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之后，我就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有点像10年前的情况，市场呼之欲出，现场客人们很急切要举牌竞拍的那种感觉。

Lot 706  傅抱石 《虎跑深秋》

立轴 设色纸本 80.5×45.5 cm

成交价: RMB 26,450,000

当然在夜场拍品排序上也花了一点心思，比如李可染先生这件书法之后一路就很顺利，尤其是到了傅抱石写生作品专题的时候，《虎跑深秋》700万起拍，前排的一个客人直接跳价到1700万。

朱熹、张景修等七家 

宋元时期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之迹

手卷 水墨纸本 尺寸不一

成交价：RMB 100,800,000

中国嘉德2009年秋拍

在我印象中书画拍卖只有一次这么大幅度的跳价，我记得是在2009年秋季书画专场，拍卖的是宋名贤题徐常侍篆书之迹，当时两位买家处于胶着状态，其中一位突然跳叫，加了一千万，成为一个长久的话题，这之后几乎没有这么大幅度的跳价了。我想今年这位买家的一口跳叫是深思熟虑和有备而来的，这种“冲动”和之前是不太一样的，是做好了周全的准备，虽然最后放弃，也是拼尽了全力。

张大千（1899-1983年）

很顺利的来到了黄达聪旧藏张大千作品的部分，像大千、白石这样熟悉的精彩往往才是一场拍卖最真实的支撑。尤其是在这季缺失亿元级别的巨星拍品时，这些年估价超过8000万的成交，多数都是潘天寿、傅抱石、李可染、黄宾虹来完成的，但是支撑市场的中流砥柱常常是张大千和齐白石。经历拍卖这么多年，我自己的感觉是这一季拍卖如果张大千和齐白石好，市场就不会差，如果他们两位的作品成交非常好，那市场就开始热起来了。

齐白石（1864-1957年）

另外从现场节奏和结果来看，当然和选件也有关系，一定不是为了大观而大观，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出发点。坦诚地说，如果遵循内心的选件原则，本季有些作品适当放一放不选可能会更完美，但是拍卖就是遗憾的艺术，常常要自省的还是不忘初心。真的很感恩大千和白石，像两位侠客，每每江湖救急，守护市场平安。

首席艺术官：您谈到大观夜场，我记得大概是四年前和您也聊过，那几年大观夜场的拍品数量似乎达到了顶峰，拍品层级也很大，大家会不理解说到底大观夜场是什么？之后几年我们也看到了一些变化，从今天这个结果来看，今年的书画团队呈现的大观夜场，判断力、选件标准符合市场的预期吗？

郭彤：今年从一开始就决定把近现代和古代合并在一个晚上拍卖，第二是整场拍品不要超过100件，第三还是希望穿插一些比较可爱的好玩的小件拍品，稍微有些小波澜。

Lot 731张大千 《仙山楼阁》

立轴 设色绢本 204.5×106 cm

成交价：RMB 28,750,000

拍卖结束之后我最大的一个感触，这也是我第一次谈这个现象，就是我们从前所说的“腰粗”，这个粗腰回来了。过去来讲“两头好”的局面已经很多年了，但是在缺少头部尖货的情况下，腰部必须要做的很充分。也是说在拍品组成上，我们之前花费了更多精力在塑造头部拍品上，但却忽略了腰部。当你现在只有腰部拍品的时候，就有更多精力把腰部做的扎扎实实的，这一次几乎是圆满的，很美的一个粗腰，非常稳固。尤其是在当下的局面里，对于接下来的征集也是利好的，未来艺术品市场继续往前走也是一个很好的基础。

Lot 0692 康有为 《前贤句》

行书 镜心 水墨纸本180.5×94.5cm

成交价：RMB 4,945,000

当然我们是要看重艺术史中已经盖棺定论，或者说市场中已经确立标准的拍品。但在标准里也要和当时当刻人们的认知、兴趣点要非常吻合。比如说这季拍卖中康有为的作品将近500万成交，是我认为全场最超乎寻常的一个价格，我想到了这件作品的价格会好，但没想到这么好。总结起来看，之前几年可能大家会喜欢那种画面很精细、精巧，感情和表现力很细腻的作品，但疫情之后大家开始对厚重、宏大、辽阔和能量重启关注。

Lot 695 齐白石 《英雄独立》

立轴 水墨纸本 170.5×45.5 cm

成交价: RMB 28,175,000

齐白石《英雄独立》和周春芽《春天来了》都是这种类型的作品，站在这些作品面前，能够体会到画面传达出来的力量，有一种当下人所需要能量诉求。

首席艺术官：嗯，的确是需要一种力量。另外我也特别注意到，大观夜场古代书画部分的拍品，数量很少，13件，但基本上高估价的都顺利成交了，并且有几件其实在拍场上出现过，今年再次上拍会有担心吗？

郭彤：这一季古画拍卖圆满的不能再圆满了，全部357件拍品顺利成交330件，成交率92.5%，创下了全球古代书画拍卖的最高成交率。大观夜场部分13件，数量比较少，拍卖的时候已经快到凌晨了，最终大家看到高估价部分除了一件作品流拍，其他都成交了。这中间我们要做的就是咬定价值认同的招商理念，面对夜场这13件拍品，特别明确的招商。如果说近现代书画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古画部分就是根据每一件拍品找到契合的买家，是从始至终的一个愿景吧，成交结果也证明了我们的方向是对的，每一件重要作品各得其所，归于有缘人。

Lot 780 董其昌 《书画合璧山水小景》

镜心 水墨洒金笺 29.5×22.5 cm（每幅）

成交价：RMB 74,750,000

董其昌作品最高价纪录

古画招商的精准性也是对业务人员的一个经验和教育，比如创纪录的董其昌书画合璧册页，其实已经是第四次在拍场上出现了，每一次出现都是标志性的拍场大事件。2006年秋季在嘉德第一次拍卖是550万成交，之后2009年在翰海拍卖是2856万成交，2016年再次回到嘉德拍卖的时候5800万流标了，但是藏家们并没有因为这次流标而对作品的价值认定有所减损，这是一个很好的经验。

这么多年来回头来看，第一是没有超过这件书画合璧品质的董其昌作品在市场中出现。第二大家对董其昌艺术的认知也提高了，这是学术专业和研究影响市场价格的一个特别好的例子。所以当2020年这件作品再现市场，大家并不陌生，反而有一种淡定、可以再认识一下的亲切，从前没有机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从前却步的，也生出再次较量的念想。现场和委托有十来位客人在不同价位进入竞投，举牌都非常坚定。

丹青宝筏：董其昌书画艺术大展上海博物馆 2018年

最终的买家是一位超级资深藏家，也是经历过前三次与此册狭路相逢的心路历程，这次终归其手，也说明决心来自认识，这份悠久的惦记事实上是建立在不断深入的认证之上。这些越来越成熟的藏家理念带给了市场更多的正向信心。 

这个过程中艺术教育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各地的鉴藏研习班成为活跃的买家群体，他们在经过了无数次观战以及和同好的切磋交流之后，突破了自我的藩篱，开始出手竞拍，选件精准，爆发力十足。这次拍卖中就有很多嘉德教育的学员，他们就是从观望的状态中勇敢走出来参与竞拍的。

Lot 773 明人尺牍册页（一〇七开）

立轴 水墨纸本 尺寸不一

成交价：RMB 43,010,000

另外一个值得一提的是一些已经热闹过的板块又有起色，比如清代书法和明人信札。这两个板块都不是新热点，应该说热过一阵子了，明人信札甚至是热度之后经历了几个回合的调整了，但这次成绩依然很好。

首席艺术官：您所说的咬定价值认同的招商理念，因为您也提到的网络的力量，也会遇到一些新客人，在招商中和他们如何去沟通？从一开始就切准他们的收藏脉门？

郭彤：其实无论是老藏家还是新客人，拍品首先是第一关，能找到一批整齐的作品，并且把作品的价值挖掘做到位，这次特别提到我们图录做的非常好，大家拿到书的时候，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能触摸到那个时代特征和人物关系的一本书。 这次我也特别留意到，在明人信札板块中就有相对比较新的客人进场竞拍。

Lot 803 张骏《门生帖册片》

水墨纸本  22.5×42.5 cm 

成交价：RMB 2,185,000

这些新藏家中，第一类是他们有很好的顾问或者助手，制定了严格的甄选标准和相应的财务计划，这和以往是不一样的。在他们的计划中也会把主次区分出来，最终实现的也比较好，正是因为有这样清晰的竞买和财务计划，这次拍卖结束后第一天就有客人完成了一个大额度的交割。 

第二类是和收藏选择和他们的学习经历很吻合，比如以前是学习历史的，对明史一直很有兴趣，那么当他们有了经济基础和意愿之后，可能首先就要对自己最熟悉和有兴趣的部分入手。比如他们可能买信札，同时从嘉德拍卖和其他拍卖行一起买，一季拍卖之后就能够迅速形成一个明代信札收藏的体系，在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做一个小型博物馆。作为工作之外的研究，随时可以研究，打通学业和收藏，这是很有代表性的一类新客人。

“真赏斋藏画”专场拍品出版著录众多

当然，也有很多感兴趣的人入场，就是要板上钉钉绝对没有问题的作品，那么他们可以在诸如真赏斋专场中有的放矢，这个专场的作品价位不高也很容易进入，并且其中多数拍品有1980年代之前的著录。

Lot 775 钱维城 《花卉册》

册页 设色纸本 27.5×37 cm（每幅）

成交价：RMB 59,800,000

为什么我们今年会说“久违的美好”，久违的是什么，就是委托方卖的开心，竞拍的人买的也开心，这其实挺难的。这种买卖双方都开心的情况以前经常出现在四季拍卖中，但是当进入到高端的拍品，或是头部效应的时候，其实我们也很紧张，每一季可能为了那几件拍品，我们会提心吊胆非常焦灼。这一次的开心好像是分配到每一个专场的每一件作品上，每一个时段都是开心的。

 今天坐下来谈感觉这一页又翻过去了，接下来又开始一个循环往复的过程，这个过程对于我们，对于中国嘉德，对于拍卖行业来说，的确是碰到了一些困难，但是我们有面对困难的经验和稳定的心态，这是一个比较有利的点，并且永远要保持对于市场的敏锐且细致的观察。

首席艺术官：其实中国拍卖行业短短不到30年，我有两个体会，第一是我们从向海外国际拍卖学习，到今天看到中国嘉德成为行业典范，第二是从张充和《桃花鱼》来说，我们也能征集到海外的这些重磅拍品。您作为艺术行业的深度参与者，怎么样看这种转变？未来还需要做什么？

郭彤：我想到2017年是中国嘉德香港五周年，我们举办了一场慈善拍卖和晚宴，当晚港台很多知名藏家都悉数到场，大家诚意聚集一堂为嘉德庆贺，当天的慈善拍卖也特别踊跃。说明我们在香港的耕耘还是收获很大，积累了很多资深藏家宝贵的信任。

中国嘉德香港拍卖五周年慈善晚宴现场

这其实也回答了为什么当下我们还能征集到这么多拍品，就是因为世界各地的藏家们多年对于嘉德拍卖的观察，认为你能懂他的藏品，并且能帮他实现藏品的价值。懂固然是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能实现他藏品的价值。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其实做了很多事情，给各地的藏家做整理，策划展览，这是征集之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体现出来的是展览和成书，还有很多正在整理中，也有好几个收藏展览在策划中。

 那么当时藏家未必会承诺委托给我们，可能在2年或者是5年之后才会有体现，我们做这些工作也是完全义务的。只是在过程中，尤其是帮助一些资深藏家整理藏品的时候，对我们年轻的业务人员有很大的帮助，和重要藏家交往接触，能够快速进入到状态中，这对他们的能力和境界都会是一个比较快的提升。很多老藏家也说未来要释出藏品时，希望交给嘉德拍卖来完成。

中国嘉德拍卖书画团队

从团队的角度来说，讨论和观察也是非常重要的。首要的是有公司全力支持配合，和戴维、栾静莉，我们仨人之间的沟通磨合、商量碰撞几乎是每一天都有，大家方向一致，磨出了家人般的默契，常常是一个眼神就有了决定。观察力也是，我们会注意到藏家细微的动态、博物馆的热门展览和议题等，这能帮助我们引申出来更多可能性。 

疫情期间我们部门常常举行读书会，可能是和拍卖业务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大家会很认同，很认真的做分享和总结。我也常常在想，疫情是人生中很难得的经历，能够让我们安下心去想还有什么可能性，沉下心来回想或者对我们做的事情多一点认识。我们不希望回到浮躁的状态中去，所谓“净念相继”，希望一直可以在认定的路上踏实向前。

首席艺术官：最后来说，在经过了这一次大范围影响力的拍卖之后，我们是否可以比较乐观的说疫情对艺术市场这一阶段的影响过去了？或者说是一个缓冲的阶段？

郭彤：其实来说有没有疫情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还是在交易市场中你是不是花钱买到了一件自己喜欢的作品，那才是和自己有关系的，这是可以带回家赏玩的，和隔着手机屏幕看是完全不一样的。疫情期间旅行受限，也有机会让我们回到原点，直面内心，到底喜欢的是什么？ 

从大环境来说，艺术行业真的是一个很边缘化的小行业，和每天股市波动不是一个量级的比较。所以只要是资本层面没有颠覆性变化，而有资本背景和收藏经验的人哪怕只是缓慢增长，疫情的影响力就可以得以释放。

首席艺术官：谢谢您的分享，其实作为媒体从业者，2020年大观夜场是亿元时代之后第一次超级巨星拍品的缺席，我们也会担心说内循环下怎么去做，但这次中国嘉德书画团队给出了一个很好的示范，当然也有了一个很圆满的成绩，我们共同期待艺术品市场的向上向好的发展。

作者：王林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