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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作为嘉宾,有幸参加了樊萍老师的个展开幕式,也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到樊萍老师早年、近年和现在作品的一个全貌。我看了以后,很有感想。
首先,我觉得樊萍老师的创作很自觉地追求和表达中国文化的本源精神。什么叫中国文化的本源精神呢?也就是说中国文化最本质的、最需要表达的意境、格调和气息。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她在自觉地追求和实践着。我觉得这一点是非常令人称道的一种行动。我们大家都知道,一个画家难在哪里?并不是技法的高低,也不是画面尺幅的大小,而是作品蕴含的一种思想,一种令观众浮想联翩、一种令人赞许或是思考的情境。这就是艺术的一种感染力所在。所以说,你看樊萍的绘画,为什么她坚守和自觉追寻、表达中国文化的本源精神呢?她的画面主要是以线作为造型的基础。这一点,我们从中国绘画开始的发源,从晋隋唐宋明清一直延续到现在,比如说吴道子的人物,就是以单纯的线来造型的。一根线,它已经不仅仅地是作为一个单面的线的存在,而是具有立体的、多面的一种表达物象的载体。所以说,这一点上在樊萍的画中间我们可以看得很清楚。比如说她早期的线,轻松,洒脱,空灵,而且不受任何的约束。同时呢,她在这方面向清代的画鸟画大家任伯年学了很多,一看她的表现方法就受到任伯年很大的影响。这一点,也是奠定了她花鸟及其他物体造型的一个基础。看他中期的一些作品,受宋元绘画以及明清绘画乃至当代的一些花鸟画、工笔画大师的影响。你比如说,她的画里面有陈之佛的影子,也有当代著名的一些已故的老画家不同的表现方法,比如说俞致贞,还有现在江苏的喻继高,她都从他们这些画家身上学到了相应的一些表现技巧。我们再看她最近的一些作品,我觉得令人震撼和称赞,尤其那一幅白描作品《风沐蕉林鹅语声》,可以说代表了她当前在艺术探索包括她个人在学术研究上最好的水平。这幅画呢,不管是在物象的表达上,在虚实关系的处理上,在画面结构的安排上,包括线的使用上,都做得很出色。我觉得这幅画集中反映了她在线的使用上相当高的表现技巧,而且每根线灵动、有生命,同时呢不僵不死,具有相当的厚重感。你看有的线,让人看了以后感觉到很舒畅。同时呢,我感觉到工笔花鸟画还有一个很难达到的层面,也就是在工笔花鸟的作品中间表达出写意的一种神韵。在这幅画里面,她的用线非常飘逸,塑造的芭蕉叶包括其它的一些草木,我觉得都表达的极有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是什么呢?就是气韵,就是一种生命蕴含在内的中国文化的本源精神。所以,它让人看了以后才生发出一种感染力,让人看了以后才觉得这种艺术才是人们喜欢的艺术。这是她画面的第一个特点。
第二个特点,我觉得樊萍老师的画在色彩的运用上清新、婉约、温妍、不事浮华。她有的个别的小品,比如说桌面上展列的那些小画,有的在精致的卡纸上画的,有的鸟在处理上看起来艳丽,但是艳而不俗。大部分的作品表达的是画家的一种追求、一种心境。我们常说:格高,心高,眼才能高;眼高,手才能高;眼高,手高,你的作品的气息才能高。所以说,这一点我们从樊萍老师的画中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画面的处理,她的色调的运用,我觉得呢,绝不是一般的艳俗之辈,也不是一般的那种追名逐利之徒。她不会画几笔,就忙着卖画,忙着忽悠,忙着造势。这里面,我们也可以看出来樊萍老师不仅是对自己进行严格要求,同时看得出来她从艺几十年艰辛的每一步走过来的路。也只有几十年的艰辛努力,我们看到她的画面才给人这样的一种感染。她对色彩的运用,对于画面线条的处理,对整个画面渲染所达到的一种境界,才有如此的一种高度。就从这个方面来讲呢,我觉得樊萍老师今天的画,给我最重要的感受就是这三点。一,境界和格调,自觉追求中国绘画应该达到的一种内在的高度;二,她的对线条的学习、理解和运用;三,对色彩的运用和把握。才形成这样一种具有相当感染力的、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画面。
看了樊萍老师的画,我觉得,作为一个女画家,在学术上能达到她这样的高度,在笔墨技巧上能达到她这样的深度,我觉得是很不简单的。我从她的画面中间,同时感觉到什么呢?——樊萍老师作为个人来讲,她有一种才情。因为我们都知道,成就一个大家,第一需要天赋和才情,有的人画一辈子画,终其白头,比如说到了八十岁,九十岁,他最后一张画是怎么画的,他都不知道。这不是耸人听闻,确实如此。构图不知怎么构图,落笔不知怎么落笔,画面要表达什么,他不知道,天生就不是从事绘画艺术的一块材料。但是,从樊萍老师的画中我觉得她这个画家的才华具有相当的过人之处。从她的每幅画,可以看出不同的构思,给人一种不同的视觉感受,包括不同阶段的笔墨的处理,包括她自己读书、修养而由此在画面上折射出来的对人生、对自然物象、对其他方面的一些感悟和描述。我觉得呢,这都可以看得出,樊萍老师的才情所在。
就绘画而言,樊萍老师所达到的一种高度,我觉得在当今画坛女画家中间,也不必说女画家,就是男性画家能达到她这一步的都很少。这一点,尤其从她的用笔,从她的每一幅画所达到的这种感人的程度,我觉得她不仅有才情,更多的是思考和苦苦的磨练。她一直很注重表达物象的基本功的锤炼,而且在这一方面,我觉得她下的功夫是超越了很多人。花鸟画,尤其是工笔画,现在画的人很多,尤其青年一代。有的青年人呢,用写真机;有一些稍有名气的画家,因为作品卖不过来,无限制地进行仿真式的白描、印刷,回来以后,一笔笔地上色,比如说这一幅把画远处的山头再增加一点,这一幅画的枝干再加一点,那幅画呢再添一个鸟,那一幅画旁边再加一些小石头,形成了几十幅大小一样,但是里面构图多少有一些不同的状态。我觉得这对艺术是一种亵渎。这些画家不是为了艺术,不是为了自身的发展,而是为了一个字:钱。但是这一点从樊萍老师身上看不到。她走的是一条自觉的、严格要求自己的很艰难的自我磨炼的路。所以说,在当今画坛,越是在这种浮躁的社会环境下,像樊萍老师这样专心致志做学问,专心致志磨炼自己的基本功,专心致志沉静在自己的追求,沉静在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和学养的加深、读书实践中的画家,更加可贵。我也跟樊萍老师说过:“你呢,现在没有到顶峰,你还在爬山,但是已经超越于爬到小半山坡和半山坡的一些画家。”有这样的天分,有这样的一种刻苦的精神,有这样大的潜力,我相信樊萍老师一定能够成为中国花鸟界的大家。这是可以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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