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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种生存——傅榆翔雕塑中的超现实视觉及其现实主题

  自1980年代特别是“新潮美术”以来,“超现实主义”和“存在主义”一直是从那时代走来的一代艺术家们在艺术的创作手法和哲学思辨上寻找视觉现代性的普遍方式,这也形成了一代艺术家们对于视觉文化理解上的时代印记。这种源自特定时代背景和人文群体的共性仿佛成为那个代际的艺术家们心中难以割裂的文化表征,无论是后来自1990年代开启的消费社会转型还是中后期出现的全球化与信息时代的剧烈变动,已经深深种在心灵深处的现代思潮就像“构成主体意识”的内在神经很难随着外部社会与环境的变迁而完全覆盖或消除。即使到了21世纪,这种从艺术史与哲学史走来的“超现实主义”方法依然可以成为艺术家进行当下问题思考的视觉方法。值得关注的是,艺术创作所引发的关于当代问题与球化时代人类普遍命运的思考在60后艺术家傅榆翔近期的雕塑作品中得到了最直接的呈现。

  “超现实的语法”经历了近四十年的锤炼,在文化与社会环境剧烈变动的时间中得到了视觉方向和文化主题上的扩展,在今天依然可以成为艺术家面向当下的社会与全球问题进行介入并形成艺术上个人面貌的有效方式。如果说傅榆翔之前的创作通过绘画在平面的二维视象中试图寻找人类社会与动物世界借助“超现实”的精神自动主义在看似荒诞的视觉关系中揭示“物种”之间某种联系的话,他笔下的动物已经被“人格化”地导入一种既魔幻又现实的存在之中,从那个时候起傅榆翔的作品就已经建立了借助想象的荒诞去思辨人的生存以及不同物种灵性秩序的课题。也可以说,傅榆翔希望通过那批绘画借助现实秩序中绝不存在但在艺术家想象中创构的“物种秩序”去表达个体对于时代、命运、生存等源自现实但在现实的逻辑中难以完全讲清楚的某种个体的特殊“感受”。的确,艺术家对作品的创作有时候需要经历个体在生活中的真实感受甚至带有荒诞刺激的体验,去完成对某种现实与非现实关系的表达,这种表达有时候是形象的变形,有时候是通过创造的奇怪、梦呓般的形象甚至扭曲物种之间的逻辑关系去诱发人们进入“幻觉”的“非逻辑”状态。如同精神分析学家通过“梦的解析”和对人类“潜意识”世界的揭示一样,惯用不合逻辑地并列事物的方法去思考“现实世界”的问题成为傅榆翔借助艺术的幻觉去抵达心灵的真实感受的一种模糊理性后再寻找“真实性”的方式。

  傅榆翔近期的雕塑作品延续了他绘画的造型方法,但他的着眼点已经不是萨尔瓦多·达利(Salvador Dali)式的那种20世纪通过记忆与梦境的“荒诞化”所揭示的人类潜意识的世界,傅榆翔的雕塑希望触及的面,恰恰是21世纪人类生存所面临的最为直接现实性的“现实问题”——“物种生存”。“物种生存”已经成为21世纪全球范围内人类所共同面临的最为现实的基本问题,无论是由于高速的经济发展所带来的环境污染还是转基因技术所带来的“物种危机”,以及在那些基因与环境问题之外正在发生的“移民问题”所带来的“文化身份”层面的“种族冲突”,尖锐的问题构成了当今世界人类“文明秩序”的重大挑战。这些从“生命物种”到“文化物种”的交织构成了一个具有上下文关系的“问题链”,傅榆翔的近期雕塑就是直面这些问题的视觉思考。在《飞过远方的鹰与青狮白象的片段》中,许多复杂多变的信息被转变为可以度量的“几何数据”,再以这些几何数据“数字般”建立起超常的“几何化模型”,在这里“几何”作为一种“单元符号”构成了一种“类数字化”的量化方式。傅榆翔赋予了雕塑在形象关系上的一种“诗意”般的手法,这中视觉方式建立了一种“超现实”的观看趣味,拉长的狮尾构成了雕塑语言的弯曲和物种之间的超现实秩序,曲线引发了视觉层面的诗意,但作品的现实危险性不但没有随着形象的引导而“飞向远方”,反而将观看的思考引入了“直接现实性”的问题——狮子前半身的“类数字化”处理构成了一种提醒,引发了一种问题意识层面的“超现实感觉”,这种“类数字化”的生存状况在成组的另一单件的已被几何单元所完全“类数字化”处理的一头坐地朝向天空甩起曲线长鼻的大象的形象呼应中完成了对照性的叠加和强化。雕塑中那种“几何数字”般的“物种构成”挑战了“原物种”的生命秩序,引起了一种“基因化”的荒诞感,这构成了一种视觉矛盾,曲线的构成增添了这种矛盾的戏剧性视觉冲突,“超现实”手法的扭曲关系引发了作为“生命物种”尖锐问题的讨论。《失忆与退场的尺度》虽然没有使用这种“几何数字化”的超现实表达,但依然采用“超现实”手法作用于“形象”,在形象层面通过“曲线”的连接将不同物种的“生命关系”进行了荒诞的诗意化呈现,雕塑作品的主题依然指向了“物种生存”的尖锐问题。

  如果说《飞过远方的鹰与青狮白象的片段》和《失忆与退场的尺度》揭示了生命科学层面的“物种生存”,那么《移民外星人》则通过地球生命中的人类、猩猩与作为“外星生命”的异形生物同构在一个共同的场域当中,形成了另一种运用“超现实化”所引发的雕塑思考。如同傅榆翔所言,“欧洲正在出现的叙利亚难民正在成为全球性问题弥漫着,移民的困局正在考验着我们集体的慈悲和智慧”。《移民外星人》作为一组组群雕塑,它所引证的问题也是“族群问题”的抽象化思考,并将这种问题的抽象化过程解析为一种“星际化的放大”,傅榆翔希望将全球性的这种“文化物种”的“生存挑战”扩大化到星际的更为广阔的思维当中,将地球上“不同文明间的冲突”与“星际间的物种跨度”建立一种“超现实思维”的艺术化处理。他希望借助“超现实”的“形象关系”的扩大引起一种更为广义层面中去探索人类眼下“文化危机”的关于“物种生存”的思维域。或许“超现实主义”的视觉语法是完成这种艺术思考的最佳实现方式,在这组群雕作品中,身着宇航服的猩猩错乱地扮演了“智能者”的身份,而在现实世界中拥有智能的人类则被荒诞地安排成婴儿迷睡在猩猩向前远望的肩膀上,荒诞的场景被一群“异形星际生物”的迷失、错乱与指引中“同构”为艺术作品的主题,即这个时代被“交织”起来的“物种生存”的问题链。

  从“生命物种”到“文化物种”再到“星际物种”所构成的“物种生存”的递进和叠合,这个复杂交错的“问题链”或许就是傅榆翔试图通过雕塑的“超现实”手法所要指向的最为现实性的“现实主题”。在这个视觉能指链不断衍生变化的场景中,作为所指的“物种生存”意识冲出了“超现实”的艺术语言的设置而将雕塑的当代意识和社会与时代问题的“介入性”发挥了出来,这也是雕塑的当代转型的一个重要方向,即超越雕塑的语言学而向广义的视觉文化研究领域的介入。傅榆翔的雕塑则用“形象”的观念化运作方式将21世纪人类所不可逃避的问题——“物种生存”——以“超现实”的“交迭”呈现在时代面前,这既是一种视觉的呈现又是一种问题的引发,既是一种“超现实”的方法又是一种“直面现实”的态度。傅榆翔的雕塑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讨论问题的范本,在雕塑的本体语言与文化命题的探索进程中,还有很多艺术上的问题需要艺术家们不断努力和探索。

王萌(艺术评论家、知名策展人)

2017年5月6日于北京

作者: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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