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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我是少炫,好久都没露脸了,最近过得怎样?
前两天,跟大橙子在聊“德国艺术的灵魂人物丢勒”,我做了一个很邪恶的假设:如果当年丢勒家一不小心着火,而且他只能带走自己的一幅作品,他会带走哪一幅呢?
我的答案是这样的:别的他都可以狠心不要,但一定会带上1500年画的这幅自画像。
因为这幅画跟其它作品有非常大的不同,可以称得上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点。他在这幅画中埋下了三处疑问,三处他对自己的挑战。
独特的丢勒签名
现在,我们写完一篇文章或者PPT报告,都会在最末尾的地方写上自己的名字,说明这是我的作品,在咱们中国绘画中,这也叫落款。
但是,我们的签名跟丟勒的一比就弱爆了,他不但几乎每件作品都要写上自己创作的时间,他还给自己设计了一个极具标识性的“个性签名”。
丢勒全名叫:阿尔布雷希特·丢勒,英文的拼写是:Albrecht Dürer 。
但他却像UI设计师一样。他把自己名字中的A和D单独拉出来,设计成了这样一个极具个性的签名。向所有观看他作品的后来者宣布主权:记住这个签名吧,这是我丢勒的作品。
这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原因让丢勒要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签名上费这么大的功夫呢?
精妙的手部描绘
这幅1500年的《自画像》,跟丢勒以前作品很大的不同还在于:他省略了所有的背景和他之前特别钟爱的面面俱到的细节刻画。
但我们那看他那双拨弄衣领上的毛皮的右手,观察之细密,连手的振颤都画出来了。
要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我听正在学画的朋友说,他最痛苦,莫过于画手。因为人的手由手骨由腕骨、掌骨、指骨组成,腕骨由8块骨组成,排成近远两列,每列4块。
为了画好手,他每天都在背手的这些骨骼和肌肉,想想都头皮发麻。
也就是说,丢勒如果不明白手的骨骼,不明白手各个关节的组合以及他们做不同手势时候的变化规律,就只能画个“徒有手表”。根本不可能画出他这双几乎活过来的手。
那么丢勒是怎么做到的呢?
难道他也冒着滔天大罪,偷偷去解剖了人体吗?
正面面向观众的自己
1500年的《自画像》,姿势也很有趣。
丢勒以不偏不倚地呈三角形正面端坐,他第一次采用了正面直视的特殊角度。之前不管是丢勒画自己的自画像,亦或者给别人画的定制肖像画,比如《蒙娜丽莎》那些,通常画3/4侧面,都不好意思像证件照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观众们看。
其实呀,画家画“自画像”这件事,是很晚的事了。
从数万年前诞生原始艺术,一直到15世纪的丢勒,才真正意义上有了“自画像”。丢勒还因此有一个很大的名头:自画像之父。
很奇怪对吗?
为什么这么几千上万年,都没什么艺术家画自画像?
归根结底是因为不自信。
要知道艺术家以前地位很低,他们整天和石头工具待在一起,给人感觉跟工匠没什么两样。古希腊的民众在对神像顶礼膜拜的时候,他们压根想不起,那些在角落里创造了这些神像的“艺术家”。
▲ 拉奥孔
所以呀,几百年下来,大家都不待见你。你自然不自信。就更别提什么画自画像了。
一直到丢勒的出现,才改变了这种状态。他不但开始画自画像,甚至在他1500年画的这幅自画像中,他做出了一个以前的人想都不敢想的挑战,他把自己以一个全正脸的形象画了出来,一点都不带怕的直勾勾地盯着每一个观看他的人。就好像要告诉所有人:看吧,这就是我丢勒。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丢勒如此重视自己的签名?
为什么他能画出需要懂得解刨学的手?
为什么他要改变一切构图方式,用正面对着观众?
问题的答案,要从影响他一生的几次旅行去寻找。
丢勒出生在传统匠人之家,十几岁的时候他就展现了惊人的艺术天赋,但是在他的生活环境中,他找不到更好的老师,于是他很小的时候就背着行囊离开家乡,在德国各地旅行求学。
当时德国,当时正处于最黑暗的时期,饥荒和黑死病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人的生命,就拿丢勒来说,他一共有十七个兄弟,但只有包括他在内的两个人活到了成年。
▲ 丢勒 《四骑士》
一切都让人很绝望。
然而他内心还有一个希望的火苗,他听说,在阿尔卑斯山的另一头,“文艺复兴”的火焰正在意大利燃烧。那或许就是他实现梦想的地方。
▲ 拉斐尔 《雅典学院》
但是,当年的旅行可不像我们现在拉上行李箱说走就走,更何况是他要翻越平均海拔三千多米,终年积雪的阿尔卑斯山脉。
关于他的这段旅程,真实的历史我们已经无从查找,但我们不妨来做个大胆的猜想:
500多年前的某个早晨,丢勒收拾行装,背上画夹。出门前,他不忘用一块布蒙住了脸,据说这是当时能找到的对付黑死病最好的方法。
丢勒背着行囊,穿过寂静的街道,走出城门之前,他还在城墙脚下看到两只秃鹫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腐尸。
丢勒就这样,独自地走着走着,终于,他来到了阿尔卑斯山。
刺骨的寒风一阵又一阵地扑打在丢勒身上,吹得他身上的行囊和画夹哐哐作响。调皮的雪花也藏在寒风中,前来戏弄这个孤独的可怜艺术家。渐渐的,他脑袋和衣服上蒙住了一层雪白的外壳。
他放眼望去,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在这荒蛮的地区努力的生长,他感觉世间的一切原来都是这么的美好,他用心地去观察着山上的它们。遇见喜欢的,他就拿起画夹,认真细致的描摹下来。
▲ 丢勒 《年轻的野兔》
或许恐怖的阴影一直伴随着他这段旅程。他一切的杂念都没有了,脑海里只剩下自己和手中的画笔。
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明白,艺术是他自己的,作品是艺术家灵魂的延伸。我们应该成为作品的主人,而不是成为他的附庸。
▲ 丢勒 《琴布拉谷风光》
就这样,丢勒翻越了阿尔卑斯山,周游意大利,拜访许多伟大的艺术家。旅行带来的学识积累、眼界增长,让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成长了一代大师。
讲到这,我们关于这幅画充满疑惑的问题,也就慢慢有了答案。
丢勒在1500年创作的这幅自画像里,他将自己描绘成了上帝。
他运用以前只有在画上帝的时候才运用的“正面构图”,他用了在意大利学到的解刨学知识画出了手,而这双手正在指向着他自己。最后他用精心设计的签名在画中最醒目的地方记录下了他自己。
这一切,他仿佛都想告诉世人:
看吧,这就是我丢勒,在我的画中,我就是上帝。
到这里,我们讲了丢勒一个又一个的改变,讲了他从没人热爱艺术的环境里,最后变成了自己画中的上帝。
旅行
我想这一切的改变,都跟他的旅行有着密切的关系。
如果他当年没有坚定自己的梦想,自己对艺术的追求,没有不断挑战自己的勇气。那么我们的艺术史,可能就永远少了那么一个闪耀的星。
但是我们呢?我最近突然时常回忆小时候,回想小时候的玩闹,回想小时候的梦想,仿佛自己的一切快乐都被“时间之神”封印在了过往。而此刻,多少人的生活没了旅行,没了快乐,只剩下两点一线的工作生活。
我想,是时候改变自己了,像丢勒一样勇敢地挑战自己,重新点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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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意外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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