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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郑闻、李小山、陈琦、邬烈炎
编者按:2018年 11月25日,“陈琦格致:一个展示和理解的实验”展览在南京德基美术馆成功开幕。展览由著名策展人邱志杰先生策展,梳理了陈琦先生1983至2018三十五年间创作的200余件版画、装置作品分为:“长物志”“心印”“水光潋滟”“虫洞”“曝光”“孤独者”“反刍”“混沌”“风景” 9个版块,在德基美术馆8楼、28楼共计2000余平的展厅内展示,展览展出后,引起强烈反响。12月28日,由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德基美术馆共同主办“小径分岔的花园——对话陈琦”论坛在南京艺术学院美术馆报告厅顺利举行。
左起:郑闻、陈琦、邬烈炎
主题:小径分岔的花园——对话陈琦”的论坛
嘉宾:陈琦、邬烈炎
主持:郑闻
时间:2018年12月28日下午15:30
郑闻:我简单的介绍一下这个展览的一些情况。陈琦先生之前是在我们南京艺术学院工作,后来到了北京的中央美术学院,在他的行政或者是说各方面的工作的同时,他其实孜孜不倦的展开了创作的探索,他的创作其实跟我们江苏的传统的一个强项,也是有很紧密的关系,就是版画的创作。然后这次在德基美术馆,他展览出了好几个系列,涵盖了他差不多几十年创作的过程,大家可以看一下,大致有两百余件的版画,我觉得比较有意思,除了传统版画的创作,还有非常大的一种就是版画空间里的装置作品,非常的震撼。这个展览我们有很多同学、老师可能也已经去看了,还有一些同学可以再去,一直持续到3月10号。
这个展览由中国著名的策展人,威尼斯双年展中国馆的总策展人邱志杰先生策展的,他在这个策展里面其实也是分了好几个板块。我们可以先简单看一下,首先是长物志,这个版块更多的是和中国的传统的器物和文样的关系,心印版块更多是和禅宗、莲花这样的一些文化的符号。
展览里面也有很有意思的公共教育的活动区域,大家可以看到左边的都是一些小印章,大家可以在纸上做一些作品对复制品的样子,还有比较震撼的这种,刚才讲到的水光的系列,这是非常大的一组装置,大家也可以看到现场的布展不是平面化的,它是有这种空间结构的一个有突起、有节奏的大型的空间装置。
在展厅的现场,还有一个狭小的空间,这个狭窄的空间,后来被改造了。因为我们这个展览里面还有一个概念叫“虫洞”,虫洞有穿越时空的感觉,然后有一个不断变幻的投影的像,这是空间装置的作品,它有一个小小的口可以从里面看进去。
曝光这个系列,应该是陈琦老师比较近的作品,是离现在创作时间最近的一批,它有很强的实验性的元素在里面,好像可以让我们联想到曝光,就是摄影里的曝光的痕迹,也可以联想到很多的介于抽象归化和具像归化之间的一种新的样式。
那就陈老师您先开始,刚才我给大家简单的介绍了下作品,然后陈老师您也从您本人的角度,从艺术家的角度,给我们先简单的做一个介绍,对于这个展览肯定和我的认识还是不一样的。作为这个展览的艺术家,您在展览里面,包括和策展人、馆方怎么形成一种紧密的合作,然后把这个展览呈现出来。我觉得这也是一个大规模的展览,把您这么多年的作品都展示出来,您也可以跟我们谈一谈这方面的感受。
陈琦:这个展览还是非常令人期待的。谈几个方面,首先是这个展览是在南京,因为南京是我的家乡,南艺是我的母校,能够在家乡来做这么一个大型的展览,在我的艺术生涯里面,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当这个展览确定下来以后,我就开始考虑请谁来做策展。其实有很多策展人也是非常好的,后来之所以请邱志杰老师,是因为邱老师本身他是学版画出身的,邱老师是中国美院版画系毕业,他本人在版画创作上面是非常有成就的一个艺术家,那么同时邱老师他也是一个实验艺术家,就能够通过版画外的媒介做很多的跨媒介艺术的比较,所以他的视野我觉得是比较开阔的,还有一点就是他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策展人,他做了很多的重要的策展,包括上海的双年展,威尼斯的双年展中国馆的策展,有非常丰富的策展经验,所以我当时就请邱老师来做这个策展。所有展览的准备和呈现,从我们那天在开幕之后所讲的主题一样,就是我希望通过展览,一个非常专业的、完整的展览,去做一个汇报,这个汇报既有像对母校,对我这么多的朋友、老师的汇报,也是对家乡的汇报。同时这个展览也是对大家的感恩、感谢,因为我觉得人的成长离不开老师,离不开朋友的支持和帮助。所以这个展览大概就是希望表达这几个层面。
陈琦 古琴 水印版画
100cmX160cm 2011年
郑闻:陈琦老师,我也从个人的观感向您提一些小问题。我们知道江苏是水印木刻非常重要的地域,然后就是说版画,因为它作为现代版画引进中国,其实跟很多的社会思潮有很强烈的关系。五四以来,鲁迅他们对于西方的表现主义,或者像珂勒惠支这样的绘画的引进,所以就是中国的现代版画好像一进入中国,它带有很强的现实主义意义在里面,包括有很多的批判性的、包人文主义的精神。建国以后,它基本上也是一个主流,现实主义也是一个主流,但是这次我们看到大的版画的趋势,其实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媒介的拓展,我知道像中央美术学院可能在版画系的媒介拓展方面,可能走的更远一些。包括这次的展览发现里面,有很强的拓展性,它可能是从空间、从材质本身、从尺寸上有一个扩展,或者说形成空间装置的概念。我们很想了解一下,在这么一个状况里面,我们是不是要坚持我们所谓版画一些本体的东西,还是说跟媒介拓展之间到底要怎么样去理解?
陈琦:我们讲创新也好,讲拓展也好,前提是必须要回到传统,回到它的本体里面,否则你就没有坐标感,没有维度,就不知道做的这种到底是创新还是胡来,所以刚才你特别好的提了一个中国版画悠久的传统,也确实是中国是版画的发明国,就是最古老的版画就在中国,中国要比西方要早500年,但是中国过去那些版画不是作为美术作品存在的,它其实是作为一种媒介,这种媒介我就把它称之为叫做传播媒介来进行一个图象、生产。在版画的发展历程上会有这种先是要强调版画的本土化,后面要版画的语境的国际化,然后又在回到版画本体语言上的建设,它经过很多轮,那么到现在大家又开始意识到,作为版画的本体的语言是什么,可能还是它的一种媒介性,这是在现代很多的版画艺术家,他比较强调版画思维和跨媒介的一种试验。因此在我的创作的作品里,有一些可能不是水印版画,可能是一些空间性的东西,可能是一些装置性的东西,但是这些作品毫无疑问,都和版画的思维有密切的关系。
陈琦 不确定的真实 No.3 水印版画
80cm X120 cm 2018年
邬烈炎:我今天坐到这儿,因为我跟陈琦老师是邻居,也是同学。然后我们先后在维也纳的工作室做过访问艺术家。在艺术上我们完全相反,陈老师专注黑白,我喜欢色彩,只是我远远没有陈老师这么大的成就,从陈琦刻的第一张桌子开始,我就开始关注并跟踪他的作品。那么由于刚才讲我们出自同一师门,其实他在写博士论文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在谈到研究中国版画的艺术起源的时候,回避了木板年画的一个评估。有一个我们大家公认的中国所谓创作版画的起源,由于刚才讲回避了那种复制性的媒介,插图式的样式之外,可能起源于鲁迅提倡的所谓新木刻运动,但是刚才提到媒介这个事情,我就感觉那时候的木刻当然有它非常积极的跟进步的一面,但是从纯粹的版画语言,或者是技巧上来说,现在回过头来看,显得还是比较粗糙的,应该说有它强烈的一面,但是其实是比较简单,这种方式一直影响了我们后来版画的发展,因为当时的木刻青年做了美术学院的负责人,也做了美术家协会的负责人,对于版画体制内的语言的把握可能是由他们来掌控,可能有这种影响延续。
陈琦:谢谢邬老师,因为邬老师是我的老师辈,我1982年进的南艺,我进南艺的时候,邬老师已经是老师了,而且是我们很敬仰的,邬老师那个时候最有名的是他的色彩,我记得有一次邬老师上色彩课,他做示范。我到今天还有那个画面在,那个教室里面,大家围着邬老师里三层外三层,我站在最后桌子上面看,我还记得他当时去画,从头开始画,特别是他当时用的的纸,是水粉纸,有颗粒感的那种,那种水粉笔稍微干一些,然后在上面会有扉白的感觉,感觉特别透气,印象特别深。他一直是我的敬仰对象,这是其一。其二关键是什么?关键是邬老师是非常棒的艺术家,而且他也是非常有思想的艺术家,我在后来有幸成为他的同事以后,在一些场合我们有过这种交流,每一次交流都有很好的收获,能够学到一些东西,所以邬老能够同意今天来做对谈嘉宾我觉得真的是荣幸之至。当然我也特别的紧张,因为邬老师有思想,他会问一些问题,他的角度会比较特别,包括刚才邬老所讲的这一块。其实我在考虑版画的这一块,30多年我其实没有离开过版画,我有一个非常朴素的观点,就是逮住一个去瓦解,去刨根,如果能够去把它挖穿,其实我们在去想一下,如果我们能够在一个地方,能够把它钻的很深,钻的很透,到达一定的境界的时候,他思维上跟其他全部都是连通的,也就是说,打到地下河里面,这些所有的水都是吐向大海的,所以我在想一个门类做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其实是跨界,它没有那么多的壁垒。
陈琦 1912 水印版画
180cm×380cm 2010年
邬烈炎:因为我在设计学院,慢慢也对数字化有所了解。我在想,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一直在怀疑这里有没有数字媒体的技术支撑。那么从设计的角度讲可能还不光是一个技术的方式,你的设计,对这个技术的安排,它的步骤、程序,甚至反过来会影响你对题材的选择,对幅面的控制。因为我早就听说陈琦老师有200张版为一张作品来服务,那个场面我有时候无法想象。那么我想肯定是用了计算机,因为陈老师计算机玩得是最早的,有的时候我感觉好像比搞设计者玩得还早。
郑闻:我觉得邬老师他作为一个教学系统的创始人或者说一个创建者,他艺术家的敏感非常敏锐,所以他刚才问的这个问题一下就是要切入到这个创作的具体程序里。他其实是想要问,包括跟当下科技手段的一种结合,现在也成为一个趋势或者说自古以来其实都有,大卫·霍克尼在他最近的这个书里面也谈到了以前这个油画甚至维米尔这样的一些绘画,它很有可能是借助这个光学仪器,我们也想听听看陈老师的创作方法。
陈琦:我确实应该是在美术界用电脑最早的一批,我记得我第一台计算机应该是在92年。现在经常用的AI软件和Photoshop软件,我从90年代初就一直开始在做设计。但我对于计算机和艺术这两个领域的跨界和勾连其实非常晚,晚到07年以后。在这之前,我所有的计算机所服务的全是设计,而且一开始我是排斥在艺术创作里面用计算机,我觉得机器计算出来的东西是经过一套算法,是非人性的,而艺术创作应该是有人的体温的。到了07年去北京后我开始转变。
陈琦 水中鱼之二 水印版画
80cm×80cm 1999年
郑闻:我最后也是想跟陈老师来探讨一下,就是说在地域性这个问题上,因为您也不可避免的也带有这种问题。我们江浙一带的画家,特别是水墨画家身上这种东西都非常的强烈,但是这些东西有时候它可能也面临一种危险,对吧?是不是一种对于现实的一种回避,对于一种小的情趣的一种流俗这样的一个状况。
陈琦:这个话题其实也是非常重要的。其实讲地域性,我觉得从来都是存在的,只不过是中国大,所以我们分南方北方,如果把中国的这个版图搬到欧洲的话有好多个国家,所以每个地方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这个地域性肯定是存在的,我想地域性的存在其实就是我们把它尺度放大一点,事实上就是文化的差异,不同的地方它一定会有这种差异,这种差异在现代我们有的时候会去两个方面去考虑。如果我们从一个国际的语境里面,我们一定会要强调这种差异,而且这种差异,正是因为这种差异它才能够使得这个世界变得鲜活而丰富多彩,我们一定是去排斥同质化的。如果说我们到任何一个地方都是汉堡,都是可口可乐,我们一定是拒绝的。那么如何能够在,我们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是我们如何能够在差异化的基础上面能够上升到一个具有人的一种普遍的东西,我觉得这个是一种超越,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说我们没有这种超越,或者说我们没有去把它超越到这个层面,我们还是停留在一个小的区域里面,它的这种活力是有局限的,我非常同意你刚才所讲的这一块,应该是要有所超越的。但是在超越的同时我们可以不要放弃我们的这种文化身份,我们可以带有我们鲜明的特质,这个特质我觉得还是有质感的。
陈琦 彼岸系列 水印版画
180cm×180cm 2002 年
郑闻:我是觉得同样一个艺术家去使用一个符号的时候,但是他使用的方式不一样,或者说他的这个工作量的不一样还有他生成系统的不一样,最后决定了这个图,而不是说仅仅使用了这个图像它就一定有意义或者没有意义,恰恰是背后的这些东西,它使同样的一个符号或者一个图像不流于平凡或者不流于庸俗,这也是我借陈老师的这个展览谈一点点想法。因为前些年的这种符号化看法,最早的时候,中国的当代艺术,八、九十年代的时候,我们从政治符号后来慢慢地转化到对文化符号的一种迷恋,这个里面都存在一些危机,存在一些问题,刚才大家也听到他这么大的工作量或者这种实验性的探索的方式,通俗来讲,他的一朵莲花里面的含量会很高,比我们很多的所谓的流于一种笔墨游戏的东西要高级很多,也是希望给我们同学,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的一点启发。好吧,我们今天因为时间也有限,今天聊得也已经展开很多了,感谢大家,好,感谢陈老师,感谢邬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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