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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刘亚明是通过北京的一位失联了三十年的高中老同学,当他在电话里向我陈述亚明的情况时,我是属于那种有所保留地礼貌地倾听,因为我一向对一切“宏大叙事体”所持有的比较消极之观望态度。然而今年四月在国内出差,正好有机会去北京,于是顺道跟老同学去拜访了刘亚明在怀柔的画室。见到了他本人和他的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触动,其中甚至带有些许的惭愧。我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犯“先入为主”的错误,即使我们每天甚至在批判这种错误。我们每天被许多琐碎的事情所占据,久而久之地已经形成了一些成套成章的观点和习惯,以为遵循它们并不会或少犯错误,把固执和偏见当作某种自以为是的真理坚持着;实质上我们都变得越来越像这个快速运行(失衡的)社会体制里同一个模子炮制出来的(庸俗的)实用主义者。然而,某些时候我们还是会被撞击到了,有不堪一击的感觉;变得虚弱,有些东西被击碎;比如,突然地,就像那时我站在了亚明的画前面:有股力量不期而遇地冷不丁地从对面倾泻而来,掺杂着各种各样的声音,来自各个方向,震耳欲聋。人们啼天哭地、沥血披肝,这是怎样的一个兵临城下,阳煦山立、片鳞碎甲?这到底是世界末日还是纪元诞生?这一切,都缘于一个痴迷于自己信念的人,一个用生命来绘画,把艺术的诠释当作这个时代的炼金术,一个逆流而行并已成瘾的殉道者,他让人所产生的敬畏之心足以颠覆我们所有的所谓先见之“明”。他说:艺术是在心灵与时代的共振中孕育的。然而,这其实正是我们正在渐渐忘记的东西。
为方便阅读,以下对话刘亚明简称“刘”,何宇红简称“何”。
何:亚明您好,首先请谈谈关于这次您在四川的个展。我看到了很多的报道,看来展览很成功,恭喜您!而且原定的展览在5月28号结束,又延迟到了6月4号,这是为什么?是因为参观的人太多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
刘:因为这次是我30年以来回到四川的第一次大型个展,我带回了所有的代表作,根据这次到场的批评家、学者们,包括艺术家们的反映,都普遍认为像成都这片土地以及四川的艺术氛围,需要带有男子阳刚之气的具有强大力量的作品来搅动,他们认为这次的展览做到了这种搅动的效果和意义,大家都在互相宣传这次展览;很多人反映还没有来得及看到,很多人反映看不够,所以美术馆又给我们延期了一个星期,就像演唱会返场一样,大家希望我的作品能在家乡多些时间停留。还有人反映这个展览在未来的五年里不会再有,因为一般的展览开幕过后基本就人烟稀少了,而这次画展每天的来访者络绎不绝,我的小册页每天签名要送给数名观众,观众们来自世界各地,有专程从北京、上海来的,其中有从法国专程赶来的法国前总统戴高乐的孙子和他的媳妇, 他媳妇也是一个雕塑艺术家。作为一名艺术家,最大的欣慰和幸福就是自己的艺术作品能够打动人、被更多的人喜爱。所以,这次回乡办画展,带给了我内心非常多的感动,感谢所有支持和帮助我的人,感谢喜欢我作品的观众们。
何:很棒!我觉得这也应是您这么多年沉淀的一个回报吧。也让我看到了当代艺术比较新鲜的一股风尚,因为现在大家做当代艺术似乎都在用同一种方式去表达,对于宏大叙事这一块儿的表达比较规避,甚至无恐不及;好像一旦沾边就显得比较过时。
刘:我认为,关于艺术表现形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虽然中西文化有一定的差异,但艺术的美是没有国界的,无论哪种艺术表现形式,能渗透、触动和感染到人的心灵,就是伟大的作品。(我的艺术)则是针对中国人在这些年特定的历史时期和复杂的历史背景下,产生的这几代人的一种心灵困惑和挣扎。艺术最重要的是要感染人,让人得到震撼后的心灵启迪。时代最终必定还是要以一种宏大叙事的方式来表达,因为这些宏大的叙事则是由一个一个小的个体,一个个平凡的、伟大的、善良的、丑陋的……真实的生命而组成,通过描绘他们的众生相,来唤醒和温暖更多的灵魂。当然我这个宏大叙事是我个人的宏大叙事,用我的眼光将所看到的这个时代,用我的艺术表现形式表达出来。纵观中西,像这样用宏大叙事大胆表现众生相的作品现在为数不多,因为这需要耐得住寂寞、远离世俗、拥有博大的爱、情怀和超常的毅力、体力,还有大量的物力投入。在创作大画之前我的创作没有任何人的直接投入,经费全部来自于我个人绘画收入,有的时候也会山穷水尽;但我从来没有打过退堂鼓,所以大家称我为“伟大的劳动者”(笑)。另外,我也不排斥任何其他的艺术表达方式,当然主要还是以架上绘画为主,同时容纳吸收更多的智慧和更多的优秀方式。正如四川学者陈默评述到的“亚明可以自如地运用各种表达方式”。我个人并没有这么认为我已完全达到,但我至少一直是这么去执著追求和践行的。
何:我想说的是大家对于这一种表达方式其实还是很认同的。当代艺术对于当今社会问题和现状提出了很多的质疑,这在您的创作中显然是作为一种主题。我个人的观点是,别人好像一般是提出问题,不是说一定马上找到答案。但是在您的作品中我觉得您已经在表达一些您所认定的答案,尽管他们是隐藏着的,是吗?
刘:有一些现实的问题的确是要用很多的办法来昭示,来解决;它们可能是法律或规章制度所解决不了的;比如人们心灵的问题等等。很多高高在上的艺术家,他的东西别人都看不懂,让人怎么得到启迪?而且特别是当下,急需解决的问题便是人心灵问题的作品。我是这么想的,我对当代艺术也有一些了解,尤其了解中国本土的当代艺术。有几个倾向我确实不太满意:一个倾向就是去追西方人那种过时的方法,把它们当成所谓的当代艺术,而且几乎是照搬。让人根本看不到他们的作品对这个时代有任何的意义,一个艺术作品如果连审美的意义都谈不上还能谈上大师吗?
何:有人这样描述您,说您在作画的时候就像做了自己的一个“大王”,哈哈是这个意思吗?我觉得您在绘画的时候是带有使命感的,是吗?
刘:如果对自己都不自信,我还有什么权利、还有什么资格来影响别人? 我不脱离本土人的精神世界,因为我是一个一直要牢牢地站在这个土地上的一个艺术家。在这个改革三四十年发展过程当中,人们的心灵、人们的行为、人们的欲望、人们的信仰、人们的生活方式、人们的思想方式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是,真正巨大的变化还是属于高速行驶的高铁飞机甚至火箭的,人们的心灵其实根本没有跟上,人们需要一种心灵的启迪和心灵的表达来符合和归属这个时代。而我们的很多标准却是混乱的,比如说,中国现在的变革被普遍认为是千年一遇的大的变革,自然在这种物质变革、精神变革、思想变革的当下,人们会有很多不同的来自内心的焦虑、纠结和矛盾。而这个弓箭已经射出去了,它回不来了。
何:那么您觉得这所有的问题和矛盾会有出路吗?
刘:应该是有的,不要说我自不量力,因为每一个艺术家,真正有良知的艺术家,他一定是在思考这个社会这个世界的发展方向是不是有问题的。艺术家首先需要的是强大的自信心,还有阳刚之气,他要有能力提出问题,甚至他要狂妄地提出一些解决人类问题的自己的方法和观点。我们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人,不止包括宗教人士和哲学家,同样包括艺术家!而且这样的作品都会流芳百世,让后人称道。他给这个世界提出了一些好的建议好的方法。所以在精神上我和这些大师是同气的,尤其是米开朗基罗。但如果表达方式和内容上还与过去的一样的话,那就没有太大价值了。艺术,如果对当下时代尤其在语言表达上没有太大的贡献的话,那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绘画艺术首先是视觉要抓准,视觉上没有被震撼没有被抓住,那怎么可能让你去走近它去细细地了解它,去被它感动呢?
何:其实诗歌文学电影也遭遇着同样的情形。您所提出的问题,还有您的表达方式,更像文艺复兴时期宗教人神分离到最后再回到人文关怀,我觉得其实很像现在中国所经历的。西方当代艺术的现状是在经历过各种撞击和洗礼之后走到今天,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像刚刚获得戛纳奖的一个电影(《自由广场》),它也是提出了当今西方社会的人的问题,但它所提出的问题跟中国现在出现的问题是有所不同的。就像您刚才说的如果只是一味地模仿别人的方式以及别人的问题,那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连模仿都将变得勉强,而不真实,作品显得假、做作。所以相比较而言,您所要陈述的当下中国社会的现实问题则更显得应时应景,比较接地气。
刘: 是的,我们当下存在的问题和西方当下存在的问题是不太一样的。中国没有文艺复兴,没有启蒙运动,所以说近几年很多学者在呼吁中国应该有一次文艺复兴,应该有一次启蒙运动。在中国这种大的环境下,人们被各种观念各种思潮搅得头昏眼花,尤其是一些没有定力的人,没有强大力量的人,他们会被西方的一些过时观念牵着鼻子走。我们的很多作品与我们的人民,与大部分人的思考,大部分人的困惑或焦虑是没有关系的。同时,我们的时代和西方的时代相差至少一百年,西方人遇到的问题和我们遇到的问题很多是不一样的。而且我们正在解决的正是西方人过去想解决的问题,西方人现在遇到的问题是另外一个问题,我们是遇到的别人曾经出现过的问题。财富的问题、未来的问题、发展当中的精神问题、社会道德问题、伦理问题和制度进步的问题,还有我们自身本土的有些传统文化被破坏以后的思想荒漠化、信仰缺失和道德缺失!人们只是学到了西方人的对物质的追逐,而道德和自身的操守上却没有跟得上来,所以造成了很多混乱和迷失,这一切都出自于无奈、盲目和随波逐流。
何:所以说,这是摆在大家面前的一个大问题,您的展览应该正是时候,应该会得到一些认同感。那么这里涉及到另一个问题,您觉得艺术在道德和法律甚至国家机器面前,可以拯救当今的社会问题,可以充当或代替解决问题的工具和办法吗?
刘:还是您刚才说到的接地气,这次在成都的展览我深深地感受到很多,因为这个展区在四川大学的周围,来了很多教授学者,他们普遍表示在中国没有看到这样的作品,他们感到非常激动,非常感慨中国居然有这样的作品。我一直以来对有些所谓的当代艺术家那种高高在上的、脱离本土、脱离广大人民的艺术创作表示怀疑,当然我们需要先锋的、新的概念的艺术,但是艺术的作用首先还是要启迪普罗大众,首当其冲的是知识分子。任何艺术都不能全面解决我们存在的问题,但艺术至少是很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孙中山说过“法以治人,教以治心”,那么艺术是什么?艺术也是要解决人们的心灵问题、审美问题,甚至是一些哲学问题的。
何:所以对您来说做艺术是要有一种使命感的......
刘:当然,首先是对这片土地的爱,对这方人民的爱,对这个地球的爱。我一直是一个独立工作、独立思考的艺术家,我如果连我自己的画都做不了主,那我怎么可以成为自己的“王”?我一定要把我自己的艺术,对自己能够把控的领域,进行我强大的具有阳刚之气的一种宣泄,当然同时这种激情,这内在的一种力量,它释放出来的正的东西,同样才能感染别人。每个人对这个社会都要有责任感,这个社会才会美好。我所要表达的便是这种责任,就是对这个社会的一种焦虑和启迪。我希望看到问题后给与大家的是一种反思,让这个社会变得更美好。能起到一点点的作用,总比浑浑噩噩、混点西方人的奖项、混点艺术所变成的财产来享受,把它变成了一种媚俗的方式要好数倍吧?所以有很多人说现在是一个阴阳不调的世界,我们这个社会缺少阳刚、缺少强烈、缺少震撼人心的作品。一个所谓的国家奖项,或者是一个团体搞的奖项,或者一个虚假的拍卖价,或者是媒体的炒作,都让人趋之若鹜、把人搞得眼花缭乱。但是真正好的作品,无论知识分子、广大的艺术家还是老百姓都是会有共鸣的,这次我就看到了。
何:对于您这次展览的成功和引起的普遍的震撼,我猜想一定有很多人会称您为“大师”,纵观世界艺术史,能成为大师的人都具有使命感,并且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揭示了巨大的问题......我觉得您在这些问题上一定都有过考量;当然,我觉得这可能还跟每个人的天资还有他对技术的娴熟度掌握有关系,我觉得您在技术的把握上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了,但这里就牵扯到另一个问题;我想说的是做艺术做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大家缺的可能不再是理念的问题,“理念”已经是一个初级的问题,很多人确实是没有或者有的话也是存在偏差,刚刚我们批评过了。再上到另一个层次,就是当我们有了一个观念怎么去把它表现出来的问题,所以到最后就是一个技术的拼搏问题。我个人认为,您在技术上已经达到一般艺术家所不能达到的能力,这个跟您的经历、您的努力、您的思考应该有非常紧密的关系吧?
刘:当然,我是属于那种非常注重艺术表达、技术表达的艺术家。首先是有了技术的准备,你才能充分展现你的能力,来表达你所要表达的理念,你对这个社会的看法,你对人类未来的思考,你对地球的看法,你对心灵的忧虑,你对整个社会道德的一种批判,还有你对现在这种相互博弈理性的看待。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不信任、相互猜疑甚至是相互伤害,对这个社会的发展都是非常有害的。包括人民群众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族群与族群之间,富人与穷人之间,穷人与穷人之间,富人与富人之间,一个宗教和另外一个宗教之间,包括一个意识形态和另外一个意识形态之间等等,这都是人类自私和贪欲的极大的一个矛盾所在。我本来下一张画叫《人间喜剧》,现在我把它变了,在我原来的有一张叫《人类的理想乐园》的作品基础上,我把名字变成了《人间乐园》。我的目的就是要模糊宗教与宗教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不同意识形态之间,种族之间,穷人与富人之间,西方与东方之间的界限。我们的地球在宇宙中其实就是一粒尘埃,更何况尘埃当中的一群人呢?干嘛把它搞得这么复杂?我们为什么不好好地珍惜?它那么来之不易。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总的方向还是人们在努力生活地更好,心灵更美,找寻人与人之间更美,人与万物之间更美,人与神之间的更为和谐和更为自然的一种关系。而我们现在的发展都是各种利益集团搅和在一起,各种私欲的膨胀,造成了这个小小的星球不堪重负,人们的心灵不堪重负。人们为什么为了这一点点族群的利益和意识形态的差异而争斗不已?我们真正的美好是要回归到一种平静的和谐的方式来处理这些问题,而不是费尽心机地你搞我我搞你,今天你胜了明天我负了,后天我又胜了你又负了,这样的斗争这样的竞争,何时为了?谁又会真心喜欢?!
何:所以是要寻找一个诺亚方舟,是吗?像您之前的作品《世纪寓言》所陈述的意思,我觉得大家都很向往这个理想;但是您觉得会实现吗?现在的情况却是越演越烈,这也是当下大家都很关注也很棘手的问题,西方的文明之灯在湮灭,中国也呈现出各种各样令人堪忧的问题,所以您觉得我们在绘画在艺术里面可以找到出路吗?
刘:所以人类一定要有一个远大的理想,不能都只看到近处,如果没有理想,没有《圣经》,没有《佛经》,如果没有很多的哲学家给人类指明一个好的方向,人类就没有方向,人类就只有像蚂蚁一样的、每天为了一日三餐,不考虑后天不考虑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不考虑地球的未来。为什么要出现艺术?为什么要出现宗教?为什么要出现哲学家?他就是要考虑人类未来的问题、人类生死的问题、人类思想的问题、人类精神的问题,艺术同样有这样的责任。
何:您让我想起马丁路德金或者圣雄甘地以及南非的曼德拉这些人,那么是不是说您要扮演的是艺术界的圣雄甘地?您觉得这可行吗?因为肯定会有人提出问题“这是艺术的责任吗?”
刘:我从来不考虑行不行,我只考虑我要怎么去做,这个责任和使命感要我怎么去做。我既不追逐西方,也不讨好我们目前的所谓的主流,我就这么做下去,哪怕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我也要做下去。也许说我狂妄,也许说我自不量力,也许有人会说我不合时宜不合潮流。真正的潮流是什么?真正的潮流是他在思考我们人类真正出现的问题,而不是去追逐西方人的那个潮流。其实这个时代喜欢什么,人们的心里需要什么,我都是清清楚楚的,因为我就是广大人民中的一员,广大众生中的一个元素。我要深深地扎根在这个土地上,了解他们真正的精神渴求,这才是真正的所谓主流的东西。所以说我不管我合不合时宜,我只能这样走下去。可能在表达语言上我会有改变的,我一直在寻求语言上的进步,相信你们都是看到的;至于我要表达的思想,我只能这么做下去了,因为战车已经加足了马力,它停不下来了。
《刘亚明100幅油画》,本畫冊作為作者離川30年後首次回歸故里舉辦個展的紀念集,收錄了100幅作者30年來藝術創作的經典,見證了藝術家對真理的追求和決不妥协的勇氣。
何:嗬,这个太棒了!为您鼓掌!确实,我遇见过国际国内的很多当代艺术家,您是凤毛麟角的几位还在坚定地围绕当代问题进行创作的艺术家之一,真的非常敬佩。请您再详细地聊一聊您刚才讲到的下一个作品《人间乐园》的情况好吗?哪怕透露一下它其中的一个场景也行。
刘:那是一个大的概念,要用很多细节去慢慢充实它,就像我的一幅绘画我用了四年,每年我都要投资近一百万,我又不会做生意,整个投入都是靠我的艺术换来的。所以说下一幅我想画的更大,我想画到400平米,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架上绘画了,而且是用我独自独立的方法来完成,当然也不排除寻求社会的支持,尤其是精神和物质上的支持。这件事我计划用十年的时间来完成,之前我要用两年的时间走遍全人类最美的地方,我要深切地去感受到人类最美的地方,我同时要读书,要了解世界史,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未来到底想怎么样,我还要看一些宗教的东西。所以说准备工作都得需要两年,再用六到八年时间来完成它,具体作品可能会非常地浩瀚巨大,而且要用不同的方式,而不是光用传统的写实方式,它要融进东方的智慧,要有很好的构图。总的设想是,假如有外星生物,或宇宙生灵看到了这么一幅画,看到这么一颗星球,他们会说,哇!在这个宇宙中还有这么美的一个地方。当然这里面涵盖的内容太多太多了,刚才其实已经谈到了,这是一个大的概念,有些东西我还没有完全想好,这个过程需要很长。我的理想是这一辈子要作四幅大画,尽最大的努力把它们完成,当然的也非常希望社会支持我。
何:我相信也祝愿您能够得到应有的支持和帮助,因为我觉得您是一个有光芒的人(笑),包括您做的事情。同时,像这么大幅的作品,这么宏大的话题,做起来一定是非常耗神耗精力的,那么您在这期间会不会碰到一些比较纠结或者是颈瓶的时期呢?有没有过出现放弃的念头?
刘:做非同一般的事肯定要碰到非同一般的困难,并且非常艰难的障碍。我这之前都是这么做的,从来没有一次要放弃的概念,哪怕像画完第一幅画《世纪寓言》的时候,我的身体、我的腰都像生了锈了一样的疼痛,我能做的只有去积极地治疗它,在精神上去战胜它。很快地我又开始了去创作《苍穹之眼》。我从来没有为我的决定打过一次退堂鼓,从来没有过!这就是我。其实这中间最难的,是别人说的一些风凉话,其中包括一些所谓的学者、所谓的艺术家。但是现在我得到的支持也是越来越多,包括学术界的,而且不光来自艺术批评领域,也有来自人类学、思想界、文学界、哲学界的学者们;甚至包括企业界的支持。所以,我这次在成都的展览应该是很好的很成功的。
何:所以他们把您称为艺术界的劳动模范是吗?哈哈,这个说法太有意思的。另外我还想问您一个简单的问题,您平时都爱读哪一方面的书呢?
刘:我习惯阅读一些宗教方面的书籍,这些宗教人士看到了我们存在的价值和意义,都在弘扬一种大善和大爱的东西,这个社会需要以一种良性的方法前进,解决了生存问题我们还要解决一些精神上的问题。说我劳动模范可能因为成都个展开幕的第二天就是五一劳动节吧,不过也因为这里面有一个故事,就是我们的投资人想把这个画册做得很唯美。我一直强调我要放一张在大画架上作画的照片,他不同意。有一天我就问他,我说难道劳动不美吗?他每次在众多的观众面前讲到这件事都会流出眼泪,他被我这种强大的力量折服了。
何:对于您的艺术创作、表现形式,您将自己归类为哪一种流派或哪一种创作风格呢?比如说很多人提及您,总会将您与米开朗基罗,或拉斐尔、伦勃朗联系在一起,将您作品的风格与写实主义和表现主义联系在一起,您自己个人怎么看待这些问题?
刘:我相信尤其是在《苍穹之眼》上,您也看到了,我融进了很多东方的智慧和东方的表达方法,最后呈现出来的视觉效果尤其在这次展览上都显得完全不一样,与他们的壁画或过去他们的写实主义传统油画都是完全不同的,视觉上比过去要强烈很多。这不是说我自信,我几乎是看遍了全人类的大型绘画的,我一定要站到巨人的肩上,用我们自身民族的那种强烈的气场、气韵和那种清澈透明的表现手法与西方强大的理性、那种塑造感加到一起,才会更有张力。这次展览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使得所有参观者说出的第一句话都是“震撼”,首先是强烈的视觉感。
何:正好这次在威尼斯双年展期间,看到了博斯的展览,他是文艺复兴时期在欧洲很有影响的一个艺术家,但是国内好像知道他的人不太多,我觉得他作品的场面效果和您的作品有些相似,包括人物的动感、主题、氛围等等,您怎么看?
刘:是的,我了解他。但我们还不一样,我是一个东方人,我必须要有东方人的智慧,我最重要的一个概念是我的《苍穹之眼》,虽然画了四年,但我要让它感觉是一气呵成的,虽然它这么巨大,但是我要让它在我的胸中驾轻就熟,让它感觉是轻轻松松完成的,这一点我是看遍了世界很多大画,很多大师,尤其是鲁本斯而得来的感受。他们的草图都非常地自如,水到渠成的棒!可惜的是,一旦变成了大画,它们就有很多拘谨的地方,甚至有很多那种刻意的和匠气的地方,这就是我要规避的东西。对于博斯,他当然是我非常欣赏的一个艺术家。
何:最后我还有一个问题,您可以回答也可以不回答:在当今的中外艺术家(时间从上世纪初到现在)中,您可以例举两个特别欣赏的人吗?西方一个,中国一个。
刘:说到上世纪初的中国艺术家,当然我认为以林风眠为代表。林风眠在法国的时候就已经画了很有名的而且很牛的有关人的问题的作品,好像叫“生命”的大型作品,可惜到现在这些画已经被毁掉了,连有些小的印刷作品都已经足够震撼人心。可惜他回国以后就没有接着这条路再走下去(已经有学者说我接上了他的这个路)。他后来因为政治的原因,因为整个社会的原因却走上了一条中西合并的画点人体、画点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路。我相信如果给他一个好的环境,他会沿着他的那条路画一些跟人类有很大关系命题的作品。关于西方上个世纪出生的艺术家,我很欣赏基弗,我很欣赏他的视角和对战后人类问题的思考。
何:您说的这两个人都很具有代表性,特别好!看出来您在各方面从不同视角所进行的深入思考、比较和研究,非常荣幸能与您作这次对谈,也非常期待您未来的好作品。谢谢!
名家评亚明: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诗人吉狄马加:刘亚明绘画除了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之外,巨幅画面中的众生相毫无疑问是无数灵魂和个体精神的一次最瞩目、最庄严的仪式,其中的现实主义精神,见证了艺术家在这个时代所表现出来的对真理的追求和决不妥协的勇气。
著名艺术评论家陈孝信:刘亚明的成功可以总结为这样四句话:赤子之心、赤子之言、赤子之情和赤子之思。而这个展览所呈现出来的价值,在于作品个人化的叙事,传达的人文情怀,以及所创建的批判性的宏大叙事的新架构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向观众全方位展示了这位一流画家的高超手法,和力求创新的创作风格。
魏明伦:刘亚明是艺术界的天才,他的作品极其令人震撼,有着自己的思想深度,非常容易地引起了我的共鸣,他的作品引起了我们对时代忧患的思考。
法国的雷米.戴高乐:刘亚明一定是个情痴、情种,在他的血管中看到了法兰西血液,在作品中充分体现了人性的诠释。
“2017刘亚明成都画展”总策展人、南巴黎大学博士天光:刘亚明以内心的善良、淳朴与坚持准确阐释了一个“劳动者”的形象。劳动最美,“劳动者”正是回乡办展的刘亚明最贴切的称誉。
自由作家野夫:一个时代必有一个时代的大材,在他身上,或将肩负一代人的记忆、使命、信仰与瞩望。在我看来,刘亚明兄正是这样一位龙潜大野的圣手。我在他的巨幅画作《苍穹之眼》和《世纪寓言》中,窥见了斯时斯世的疼痛与挣扎,一个族群的孤绝与奔逐。我们画坛早已稀缺或许从未有过这样的描绘,如此直面现实之核,又那样昂然向天。我深信这批作品的诞生,将减轻我们这一代人的负疚——我们终于看到一个画家,代言了一代人在此际的失语,他画出了我们心中共同的罪错。
艺术家简介:
1962年出生于四川内江。1986年进修于北京电影学院电影美术系。1989年和1991年曾分别担任电视剧《渴望》和《编辑部的故事》的美术设计。1994年受邀赴美国俄亥俄州首府哥伦布市罗伊·比夫艺术馆举办个人画展,之后多次参加国内外艺术大展和个人画展,现为美国肖像画学会会员。接受过中央电视台经典节目《人物》和《谁在影响中国》等栏目的专访。巨幅油画《世纪寓言》2010年在中国美术馆、《苍穹之眼》在博鳌亚洲论坛2015年年会期间展出后引起热议。后者小稿2012年入选“航太主题艺术晶片”,随神州九号进入太空。2011年,被俄罗斯美术家协会授予“精神、传统、技巧”银质奖章。2012年入选“当代30位最具学术价值与市场潜力的艺术家”。2016年,《世纪寓言》和《苍穹之眼》这两幅作品登上纽约时代广场纳斯达克大荧幕。2016年被评为“库艺术·年度艺术人物”,2017年5月在四川成都举办30年创作回顾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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