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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的最后一天,我在台北故宫看到清代的一本《林皋印谱》,其中一句印语“不识不知”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
我与王旭东先生“识”在1993年夏秋之交。牵线搭桥的是他的电视专题片,我是那部片子的撰稿。那时节,天空比现在要蓝一些,摄制组一行随旭东先生辗转于泰山。让大家忘却不了的,是旭东先生对泰山的稔熟,我记得一个细节,在拍摄旭东先生山顶写生的时候,他全然忘了是在摄像机前,口中念念不知何词,向左看动神,向右看神动,让我恍然觉得:沧桑中,一位异人在揣摩魏晋风骨。
这个瞬间定格在我的心中。日子久了,便化成一种氤氲着的气韵。后来,看了旭东生的许多关于泰山的大画,我的所有感觉汇集到一起,也是这两个字:气韵。
若干年来,每当我撰写有关气韵的文章时,便把这个瞬间复活在脑子里,使我的文字有了依据。
那部专题片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影响颇大,有专家在评论这片子的时候用了这样一个标题:一个人的泰山。
我不知别人如何看,也未曾和旭东先生求证,依我个人的认为,旭东先生是画泰山出的名。1993年,我看他的泰山大画,找到的是王籍的感受:“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而在2010年秋天他的“从艺五十周年画展”上,再看他的泰山系列,我便感到他的作品已经从浓厚走向了宽广。
他的五十周年画展那天,来了许多人。那天正下着雨,但萧萧秋雨没有阻住人们的热情。画展从来就不是一个欣赏画作的好场地,我惊愕那天那么多人竟然静立在各自喜欢的画作前——画家对他画作的起意、所抱有的雄阔心和大念,都值得人们在观赏这些画作时,拿出和画家同样的诚意和耐心。
那天,我站在一定的距离,看旭东先生的画,大泰山的多样景色,在这里浑为一体。笔底大山水,透着旭东先生的真性情,看着云烟千里、万峰无定之象,我久伫不离。
透过画展,我终于弄清画家有一种对泰山的虔畏心理——一种揪心的关注。
看旭东先生的画,正因为视觉上有花遮柳护,听觉上有雨落残荷,嗅觉上有暗香浮动,感觉上便有了心旷神怡。
看旭东先生的画,我总觉得他极像一位行吟诗人,游走在他自己张罗出来的一个可人世界里。没有人知道他欲往何方,没有人知道他走多远,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诗行就是道路,诗行到哪里路途就到哪里。
看旭东先生的画,看出他一直在坚守。时下最令人担忧的,是越来越多的文化人对文化人格不管不顾起来,而旭东先生则视这种文化人格为生命。几十年里,他的际遇几经变迁,在他绘画生涯的几个关隘处,做过许多充满自由精神的突围努力,但无论结局如何,他都拖曳着源自中国传统笔墨的根性,这种长长的根性,使我们有理由认为他的创作是站在厚厚的积淀上,因而充满了历史感和文化感。
在这样一个喧哗和骚动的时代,阅读旭东先生画作中的“翰墨精神,”如同聆听汤汤天籁,无疑会安定人们的心绪,纯静人们的思想,画家和他的作品,能够给予人们如此受益,这个价值便无须再去论证。
看旭东先生的画,目光触摸一回,激情就燃烧一回。无论是勤学苦练的求索,还是心手两忘的抒怀,无论是浪情恣肆的狂放,还是温文而雅的内敛,旭东先生都不舍激情。在他的画中,总能听到一些热烈的词语,攀着季节的藤蔓,拉长精彩的日子。总有一些忧伤的相思,追逐着不凡的超越,染红远处的落日。一管柔笔,一张宣纸,就这样把人的精神性情清晰而又千差万别地体现在笔下的点线之中。
美术是精神文化的一部分,透过技术、技巧、风格,能看到实质上的核心内容。看过旭东先生画展,人们发现:人文主义的价值取向、积极达观的精神立场、充满诗性的情感表达,这三者构成了王旭东国画作品的基调。
旭东先生潜心的是一种有难度的绘画,何谓难度,不是技艺,是守住中国画的笔墨底线的同时,把观者带入一个浓郁的艺术氛围,这需要才情。
我听说旭东先生的画在市场上颇为抢手,市场繁荣并不是艺术水平和艺术价值的判断标准,却是社会文化心理的晴雨表,它记录着社会对某种艺术现象的认可度,也反映着消费者的欣赏水平和文化心理。
生活中的王旭东,一如他的画作,气韵天成。认识旭东先生的人,都会认定他是一位耿介之人。我和旭东先生相识近二十年,交谈不过三两次,但“神交、”“忘年之交”却使我们在同一座城市的不同角落为对方送去遥望和祝福。去年的那次画展,是时隔十年之后的相见,我看到他风采依然的背影,行走在时间与空间的永恒里,留下的艺术创作脚印还是那么清晰。
这些年,旭东先生,由国内而国外,从一个城市抵达另一个城市,就像一朵漂移的云。这个画面,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又将幻化出我在开头讲过的那一幕:气韵天成。
气韵、沉静、定力,这是王旭东。
作者:尹艺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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