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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画中国画已经有不少年头了。所画得题材一直很固定?可以说是对传统亦步亦趋。画女子不是闺阁幽思?便是仙境神游?画男人则表现传统文人思维:淡薄的、儒雅的、闲情的、懒惰的、不是高士、便是隐士、不是竹林七贤、便是饮中八仙,总之一个个都是一副做不成大官,只好退而寄情山水的典型姿态。
一句“进则匡扶社稷,退则独善其身”的名言,实在一语概括了中国文人的处事纲领。当然啦,在官蝇营狗苟,这一题材即不入诗,也不入画。可是自古以来很少有几个是人、画家不是先画一切努力去争得官场一席之地的,只因位置有限,不得已,安心做艺术家。辞官而去的陶渊明,说的很明白:不为五斗米折腰。若是十五门呢?嫌官太小爷。辞官归田这一情节倒是很入画,陈老莲书中的陶渊明,将印解下丢给一哈腰弓背之小人,这神态之不屑,煞是风光。历代诗词中歌颂这一壮举的比比皆是,将之奉为最理想的归宿,可是陶公自己呢,辞官之后的生活可就惨了。
唐代王维的一首诗给我印象很深,当然是通过注释,诗中王维具体而坦率地全孟浩然不要太急于求仕。:无劳獻“《子虚》”,意思是无需以獻赋去谋求卑官微禄。我孤陋寡闻,诗歌可以派这个用场,这会才知道,在一想,画画也何尝不如此,在一想,:“学而优则仕”嘛,天经地义也。以为山水诗人王维自己可以超脱了,可一读其生平:”王维因负罪谴,无可奈何,因此隐居中南辋川时期与山水契合无间,一旦被张九龄其用,就和山水疏远了。也免不了一定也有例外,元代倪瓒的画我一向仰慕。简介中有这样一句:“家豪富,元末卖去田地,浪迹湖泖。”可了不得,一句话里包涵的信息之多,且样样让人惊异。家境不止富裕,而是豪富,古来画家几人有如此福气?可是看他的画,疏林萧条,弃绝人烟,哪有一点豪富的踪影?难道真应验了一个说法:唯其丰裕,才有颓废?我想倪瓒定是不屑做官了,不过还得说明一点的是,元代文人不仕著颇多,朝廷被蒙古人占去了,大汉民族深以为辱,所谓“乱世之后,闭门深思”是也。且慢,这位出生豪门的画家让人惊异之处还不止此些呢。喜欢读周作人文章的人们大概会知道他的名言:“一说便俗。”周作人对自己和鲁迅之间兄弟失和不提,就是以以上四个字作为遁词。读了他的自传之后,方知源于倪瓒。转抄如下:“倪元镇为张士信所窘辱,绝口不言。或问之,元稹曰,一说便俗。”好一个倪瓒云林,真沉的住气也。
话说回来,文人失了意,转而独善其身,以淡泊为最高境界,未尝不是好事。在我们中国的历史中,除了远的屈原,进的王国维,两千年绝少有艺术家仅仅为失意绝望而自杀,可见其化解痛苦的作用。当然是另一个话题了。
到了如今,大多数画家倒是真可以堂堂皇皇的自称不屑做官了。但是官欲可免,这个世界却绝不缺少其他可以供刺激的世俗欲望,比古代人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能够真正安心画画的福气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再回到我的题材上来,画的是超俗了吗?好比很多古诗中表述的、做着官却思念着鲈鱼脍,泛舟东湖,不过是在纷乱浮躁、急功近利的世界中一个遥远清纯的理想,燥热的夏天里一杯清凉饮料罢了。
作者:徐乐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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