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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我在画画上的偏爱
画画并非表演艺术,无须在他人眼皮底下劳作,画室成了我自由的王国,也是我人生中充满着满腔热情的一方土地。
浑厚感是我一贯之风尚,或许是由我性格所致,我从不喜爱轻薄的表现,画面的厚重感常会不由自主地再现。一则,我多半不习惯在洁白光滑的画布上作画,画前非要在画布上做有色的厚底,这会使画面不太单薄,色彩也会比白底上画得更深沈一些。二则,在画的过程中我偏于运用反复多层的画法,重迭使笔触和色彩在间隙中呈现,既使画面形成丰富、变染和朦胧之感,又使画的浑厚感也油然而生。再则,中国画法很讲究中锋用笔,油画同样也有笔的应用之学问。不能草率、生硬地用笔,用笔尽量要有力度,同时还收得住,展示丰富的线条,以求笔与色的韵律去营造总体印象的随意效果。
以前较多地受俄罗斯绘画的影响,一味追求银调子,人为地制造单一的灰色气氛,给人以压仰的情绪。我感到自己心情的转变,情感的激励,色彩也从低调走向高调,更注重色彩的亮度和力度,用强烈的色彩对比来组织画面的调子。宛如会喝茶的人更爱浓茶一样,油画家无一例外地在色彩上大做其文章,在色彩上不能按肉眼看到的被大气层淡化了的色度,而应发挥画家的特有色彩修养和技术,去加强色彩感。我常追逐夕阳下金色的辉煌、阳光下的明亮灼热、夏日冷暖色对比的耀眼的光感、碧蓝天空下白屋的明朗清晰、鲜明色彩组成的静物。
肌理的处理也是油画不可缺少的重要手段之一,由于油画可以堆积便可制造变化多端的肌理,肌理的效果是丰富的、厚实的,有时是神秘的。如古老的土墙、受损的石桥、形式各异的建筑、流淌的水波等等,在肌理的处理下能达到理想和难以捉摸的效果,这应该是随意和自然的流露,才能使画面生辉。
其二,学画的经历
我自幼酷爱绘画,似乎有一种艺术的灵气一直陪伴着我。十五岁时就考进了上海美专中专部,在这所艺术的摇篮里接受严格的绘画基础训练。当我踏入美专的素描大厅时,整个大厅摆满着由颜文梁先生从法国带回的古希腊和罗马的石膏像,同时伴随着贝多芬扣人心弦的乐章,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宛如进入了艺术天堂之感。
当人们还沉浸在睡梦中时,我便与同学们早早起身,来到菜场的早市里画速写,培养自己的绘画敏度,抓住每一刹那的人态和神态。又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座座西班牙式的建筑前作水彩画写生。接下来又是一整天的课堂学习,聆听着颜文梁先生生动讲述色彩学和透视学的原理,由张充仁先生讲解人体的构造,李咏森先生则亲自带领我们到户外作水彩画写生,而孟光先生的素描教学是那样的严格和认真。由于我们是中等美术专业,故我们还要学习中国画、装饰画、连环画等。当时江寒汀、唐云、程十发、应野平、俞子才先生都来执教,那时学生必须住校学习,这样晚上就成了我们的自修时间。校方规定十时是熄灯时间,我们却常常画到十一二点钟才离开。
整整三年就是那样无间隙地奋发学习。诚然,一切的努力并非徒劳。我以优异的成绩被校方选中进入大学部深造,我庆幸地进了油画系。当然踏入绘画大门时就被这一门有着力度和表现力的手段所吸引。如今,如愿以偿,欣喜万分。油画系的导师吴大羽和周碧初先生早年留学法国受印象主义的影响,而俞云阶和张隆基先生崇尚写实。我接受了写实主义支配,每一幅画都是细心观察、分析形体严整、构图匀称、精雕细琢、一丝不苟地师法对象。
作者:邱瑞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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