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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广君兄是我相知颇深的一位兄长,特别是近几年来,对于广君兄在北京的艰难历练以及日臻深入开阔的求艺发展之路,应当说,我是有发言权的。
广君兄的艺术人生走过了一波三折而又蜿蜒迂进的过程。圈内的人都知道,他最早是一位书法家和篆刻家,学画是与学书、学篆刻相伴的另一种爱好。但是,早在二十年前,河南的书画圈就流传着“此君不可小视”的坊言。此言既指其书法篆刻,也指其绘画。现在回想起来,广君兄那时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得享此誉,自非等闲可当。还是在河南期间,出于对当下书坛复杂人事的倦弃,广君兄逐渐将精力转向了山水画,这一转向一恍就是十多年。
十多年的时间里,广君兄广积厚播,先后在在北宋、元人和清人这三个主要着力点上花费过巨大的功夫。诸如范宽、王蒙、担当、髡残、石涛等人的笔墨样式和表现形态,即使在他今天已经比较成熟的个人面目中还多少可以找到一些踪迹,颇可以说明广君兄对于传统的沉吟以及对于绘画之古意的深情。
广君兄的另一个优势就是读的书很多,这一方面受益于他不吝钱财的大量购书,另一方面也与他的书生本色有关。如果仅仅就绘画的日常功用来说,这种从读书中获得的才能,或可以表现为他下笔成文的才思敏捷;或可以表现为堪与齐白石相媲美的绘画款语、题跋的领异标新、奇崛骀荡。但我认为,这只是问题非常表象的一面,更重要的是通过读书,赋予了广君兄在粗旷而略显邋遢的外貌之下的一颗诗心,一种内心不停涌动的博大的愿望。这种愿望与中国山水画有关,与自性的人文觉悟有关,与中国画的传统与现代有关,更与中国人内心最深情的感动有关。也可以说,在全面审视中国山水画传统与现代的基础上对中国画之形式表现、之精神拓展以及人文的重塑等方面,广君兄的本意是要有所沉淀而又有所开拓,其广泛读书、博涉而深钩的目的应在于此。
因而,就我个人来说,我从来也没有把广君兄仅仅当作一个画人来看待,而是视为一位有道义感和使命感的现代文人。绘画者,只是其道德之末而已。
当然,既为聊画,不妨就说说我个人对于广君兄近年作品的观感。
广君兄近年的作品在“势”的表现上尤有突破,看他大量八尺以上的巨幅作品,画面的意象横空排闼而出、纵横跌宕,夭矫而不可一世。即使相对较小的尺幅,亦可在径尺之间表现出千里江山的大气度,不仅全面打破了传统中国画对于所谓“纵横习气”的限制,展示出画史上前所未见的表现,而且亦非常符合广君这一个的情怀襟抱,使人与作品走向了契一相合的境界。
广君兄山水的另一个个人特色是尽力弱化山水对于自然物象的依赖。一般认为,山水之境虽为人文之境,但毕竟还存在着些许从自然山水中脱化出来的印记,而广君兄的作品则几乎不太照顾类似的顾虑,他笔下的山水程式,做符号化处理的有之,做痕迹化处理的则更多,除了气脉、沟壑的位置经营还考虑些迂回变换的合理性之外,其他石分三面、树为四体等等自然合度的东西则浑然不在其思考的范围之列。
我个人认为,这种有意识的脱化对于广君兄的作品表现来说,是有其深刻性和独特性的。因为,一旦抖落下一些不必要的外形方面的顾虑,广君兄的作品才能直指本心、抓住最本质的问题做最深刻的发抒。所以,广君兄的山水与其说是些笔墨图式的表现与呈现.不如说更像是一股灵异、飞动之气的自由抒发。这种自由抒发既表现在以情挚笔、以意挚笔的通脱无碍、人与笔墨水纸之间的相契相一,同时也凝结在作者对于山水意象的内在历练与表达之中。它的直接结果是在有意无意之中,拉近了文人山水这一传统艺术门类与现代人精神底蕴之间的距离,昭示着文人逸笔山水这种笔墨形式意韵与高迈精神气格兼备的画风指向现代的某种可能。
广君兄的山水意象实则是一种“心象”。它本源于以“意取”的方式从古人、前人、时人那里提取自我之滋养,以自我“心法”为准绳,取法他人而不拘泥其形,但求神理相合、意气相投,取其古意、汲其精神的古典艺术精神。因而,这种山水是以自我的心法为主导.以自我的“心象”塑造为文人山水的现代提升,其最终目的是在表现一种类似“意识流”的精神,将笔墨进一步的精神化、写意化。这种图式强化了广君兄山水固有的真逸、纵横的一面,更加突出了书法用笔的瞬间性,试图赋予笔墨图式以刹那永恒的价值。我认为,这与现代艺术运动中的“行动性”绘画有相通之处。它体现出青年一代山水画家对于拓展传统山水画表现空间的锐意进取精神.其间也反映出广君兄全面的艺术修养和敏锐的现代意识。
我一直主张,一位艺人在年过四十之时应当有所发力,广君兄近年的作品的确是这么做的,也取得了相当的成功。但对于他自己来说,他或许把这些只当作进进出出、三沐三薰的路途中的目下一站罢了。我知道,广君兄内心的期待和宏大的愿力,也知道这种期待和愿力有时会远远地超出我们预先的估计,也正是因此,我更加相信,广君兄是一位值得期许于大造化的山水画家。
作者:梁培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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