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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11日,与病魔搏斗了近一年的忻东旺走了,驾鹤西去。他去得急匆匆,好像天堂里依然有空白的画布,等待着他去描绘。
记得2012年8月的一个下午,我第一次到了东旺的画室,以前我们没有谋过面,只是他的油画作品让我印象深刻。当时我和孙建平、康弘老师同去,得到东旺夫妇的热情款待,我们好像没有隔阂,交流、谈画无拘无束,似乎就像多年的老朋友。记得那天东旺话亦很多,讲了很多对油画的真知灼见,这里不一一赘述,相信各位会从他的绘画作品里读到很多内容。谈兴甚浓,不觉天色已晚,东旺夫妇应在有准备,在他家安排了晚饭,临走时宏芳随手拿了一个光盘给我,是天津电视台拍摄的一部介绍东旺的纪录片《诚城》,这部纪录片让我对东旺的认识达到一个高度。他是一个农民,20岁从极贫困的土地上一个人走下来,他怀揣着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在他40岁时即告完成,因为40岁时他已经是天津美术学院的教授,并且在绘画方面的天才亦显露无疑。我也是一个农民,我的人生之路走得亦不平坦,所以,东旺的经历让我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共鸣。
我不是绘画的材料,但是喜欢字画,亦有了多年的收藏。我喜欢东旺的绘画作品,更喜欢他这个人。你和他在一起,永远都是温馨的场面,娓娓道来的绘画故事。我内心有一种感觉,就是他内心有一种东西,这种东西是他的,无法言传的,只能试图用绘画这种语言来诠释,他的绘画是有灵魂的、有深度的、有语言的,不是肤浅的,说画什么像什么。所以,有些圈内朋友说起东旺的肖像人物画,给予的评价之高让我心内有了一种共识的兴奋。
我觉得生命长短并不重要,当然谁都想活得久长一点,这个人之常情。但活出意义来,则有了另外的东西。就东旺绘画艺术水准来讲,即使让他再活三十年,我想他的绘画水准亦不太可能超越目前的高度,只是时空的变化让他的绘画内容有较大的变化而已。从这个意义上说,从艺术本身来讲,他的早逝没有遗憾。这个话题我与吉林艺术学院刘大明先生在东旺的葬礼上见面,并长叙了这个话题。我们的说法就是,上苍让东旺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任务:留下他的极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极有艺术高度的绘画语言和绘画作品,再去天堂进修,回复转来,再行创作。
2012年12月,我资助了《再写生·共写意》当代中国油画家大型写生活动。按计划,其中一队人马约有小二十个画家(其中有东旺)齐聚福建武夷山,我们共同度过了一个周的时间。有一天早上东旺见到我喊我:“杨总,你今天忙什么?”我说:“他们忙啊,我没有事的。”东旺说:“今天就画你吧。”先前,我们在京他的画室就有谈起过给我画一肖像。那天他一讲,我心中兴奋,忙说:“好啊。”说干就干,在武夷山庄的露天茶座里,我当了一回模特,东旺完成了一幅作品,他还取了名字,叫做《视》。当时,他夫人宏芳在一旁挤颜料、拍照、摄像,忙得不亦乐乎。今天这幅肖像悬挂在我的美术馆里,留个永久的记忆。
中国油画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在世界上现已占有一席之地。我想绘画基于思想,无论是东方或是西方,无论哪个画种,大抵是这个东西,不单纯是技巧的,中国文化底蕴足够支撑这种源于西方的绘画形式,所以出现了相当优秀的几代画家。用油画的艺术形式表现中国人物、风景等题材各异的作品,历史的传承和深邃的文化根基,用中国式油画来表现,恰恰有了另一种美感,东旺应是用油画艺术形式创作中国式肖像的佼佼者。我不是理论家,只一介油画爱好者,相信历史会自有公论。
有一事当说,且有些惭愧。去年八月底(八月三十日)我邀约东旺一家来青岛,因他的病众说纷纭,我亦不便直接询问宏芳,所以不知就里。我短信说:“张老师,暑假里您们全家来青一趟,顺便看看我的美术馆,提提建馆的建议。”宏芳爽快,说:“好,我和东旺说好等孩子们放了假,去休息几日。”这让我内心十分期待。八月三十日中午,从机场接他们一家,到我馆里参观,馆内有一个喝茶待客的去处,我们边喝茶边聊天,看到东旺一头的乌发变成光脑壳,应是化疗的结果,我心中明白了几分,但是看他的精神不错,亦不见疲惫之态,内心又十分高兴,惭愧是我不太近人情,不管他病的如何,还邀约他写一篇文章,准备出一本美术馆馆藏作品集,作为序言,东旺当即答应下来。不多久即发给了我。文章写得非常好,可见他是认真打了稿的,内心在想,从青岛回去之后,据说病情又有了急剧的恶化,殷雄亦是东旺好友,九、十月在上海又待了一段时间,并不见好转,时间留给他的真是少之又少。遭受着心理和生理的病痛,还抽出时间给我写了文章,我这里感激和惭愧都有,真的感谢他,他的这篇文章我亦在合适出书时放到书里去,当序言,即是我的怀念,又是对他的感谢。临回京前,我的室内有一个木雕寿星,多年以前买了几个,品相很好,木亦珍贵,我就送了一个给东旺夫妇,祈祷他的病早日康复。托运到京,宏芳非常认真地摆好了,只是这美好的愿望亦不能挽留他的生命,令人扼腕。
当时来馆,我让馆内的工作人员拍摄了他们到馆的一些影像资料,近期我做了整理,拍摄的效果亦不错。应该是他回到病榻之前少有的一些影像资料吧。我蛮欣慰,那时的东旺,你无法想像,几个月之后即告逝去。
他的艺术高度历史会自有公论,忻东旺——中国油画语种的耕耘者自有他获得丰收时的欣慰,不管他是活着还是逝去。东旺永生,永远和我们有着历史的交集。祝福他在天堂绘出更绚丽的画面。
杨佃章
作者:杨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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