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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彬的新作一反惯常的观察视角,采取得自于卫星、飞机以及其他可幻想的飞行器,在地球的远距离弧面上抓取他的母题和构图;他这样做已经有几年的时光,引起了多方面的注意。
德国有个搞哲学的人,也是海德格尔的同学,在等身的著述中专有一部《论空间》,把空间对人类造成的心理影响和心理纠结很透彻地做了梳理。诚然,谈空间问题总是离不开视觉的图像,而这个德国人的书里狠绝地没有放一张图。幻想空间的任务似乎天命般地是交给画家的,并且总是假设画家们可以完成的。丁彬的研究从地图入手,快速打通地图的历史风霜,双眼拔高,把地球推远,之后很自主地定格在欧陆的阿尔卑斯地区、澳洲的小岛与大岛,地中海的火山岩以及,必然地,把情怀也放在我帝国的中原一带。这是一个有地缘政治意识、有重新划分世界格局这样的帝王情结的画家。这个画家无疑是有野心的。丁彬之所作所为,唤起万千男人的一生爱好。男人爱看地图,他们的心理根源全在真对空间的野心式征服。
一切现代观测技术都最先被用于军事或战争。今天的太空监测手段和图像信号的传输是拿破仑、隆美尔、巴顿等人梦寐以求的,是孙武子和汉尼拔枕戈待旦的时候以最大胆的方式和作战参谋共同遐想过的。艺术家以画面中的山峦伴着江河、冰川夹杂沙海,忽略繁琐的局部从大处谋划全景图像进而果断进攻,笔扫万里如虎。我是常常写生的,也面对眼前的肉眼视角思索景物的物质构成和光照作用,观察与判断要在内心里迅速地得到处理并以色彩去达到自己的目的。丁彬的身体位置全然不在地面的写生者这边,他是在别人写生的时候从空中做超大尺度的取舍,所谓风云际会、一览无余这些词藻于他不是抽象般的抒情,反而是写实的动名词。他画面上的空白提醒我们地球的自转,想多了还能想到行星的公转。地球,没有一刻一秒是静止不动的;非但不曾静止,还时刻高速地飞奔着。丁彬作品中的风云虚幻,哪怕是我们一时看不懂的虚幻,告诉了我们一种哲学的时空速度。公平地说,以这样的视角描绘出凌空意象的人没有在迷恋浩瀚的历史地图、迷恋浩瀚的高科技地貌图片的时光里自我迷失真是十足地万幸;他的精神…,尽管他的身子经常坐在不明飞行物中,他的精神还算正常。
无法不想到那个墨西哥人导演的那部有关地心引力和太空生还的电影。当然还有库伯利克的太空漫游经典影像。丁彬有意地减弱色彩,从而强调出大气的空灵和空中视角的寂寥状态。他一直是最刻苦地实验宣纸特性和宣纸无限可能性的画家之一;在他最近的作品中我们看到了由于他与手工纸的亲近展示出来的魔幻般的地貌肌理。他的陆地、山川,他的洋流他的冰雪被他的意念统一化了,仿佛物理学中最新的弦论可以统一世界的宏大与精微。以自洽的笔墨解释自己对可见视界的成熟体悟正是画家的操守所在。
那位谈论空间的德国人说:探究空间其实是研究安全感。他又说人的生命起码是双向动态着的。他指的显然是时与空。时,我们感到相当地无奈;这个事实变相地提速了人类对于空间的强烈关照。在伴随着因为克服神秘的未知纵深而出现的恐惧反应的同时,我们从对空间的执着玩味中累加着安全感。这是对家园安全度的营造,是人类最积极的本能劳作。如此说来,一个具有野心、幻想着飞翔的、借助最发达的文明工具眷恋着我们星球的画家不一定是那么地政治上不正确,可能恰好是生逢其时的。
2014年2月,北京
作者:倪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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