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辉

　　别署清晖。1963年生于河北石家庄。

　　二00五年至今执教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现为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国立台湾艺术大学客座教授，中央民族大学特聘教授，河北联合大学客座教授，北京服装学院特聘导师，吉林艺术学院美术学院特聘教授，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

　　雅昌艺术网：观众朋友们，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雅昌的鉴证备案中心，今天在这里举行的是当代艺术家王晓辉老师的鉴证备案，下面我们就有请王晓辉老师跟我们简单地谈一下他对艺术市场的一些看法。

　　嘉宾：因为今天也是受邀来做备案鉴定，通过这件事情就像您的问题一样会有一个背景，因为有这么一个市场相对混乱又相对繁荣，市场又相对得好的艺术家，一拨一拨好的艺术家不断地涌现，同时又有一些新的造假的技术也不断地涌现，在这个背景下首先是先显示了这个工作的必要性，无论是艺术家个人还是作为雅昌这样的一个机构，他来做这个事情，我觉得在当下真的是有可以操作的实际的意义，同时既然我们做这个工作是因为需要，需要的前提就是刚才说的确这二十年在艺术繁荣的背后，这种假画，包括各种假，假食品，这个假，那个假，假的越来越多，现在看不光是一个绘画的艺术的局面，是一个各行各业大致都会遇到这个情况，但是就我们本身的工作性质而言，我们所关注的更多的是艺术方面的作品的造假。造假给我的概念大致有两种，一种是仿品造假，因为有很多年轻的或者说做商业为了商业考量，他来模仿艺术家，在临摹的基础上要稍加改造或者说1：1地来制作，来复制，手工复制艺术家的作品，这种是一种假，这十年以来，我们又发现有新的假，那就是复制印刷，这个复制印刷怎么说呢?作为一个艺术文化的普及，它可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比方说知名的艺术家的作品我们不可能人人都可以看到或者人人都可以得到，但是通过这样的一种现代技术、数码技术，它可以把一张人人皆知的好作品有限量地复制，复制完了降低成本，然后得到社会上的一些艺术爱好者的一种追捧，一种收藏，这个是从表面看是降低了成本，也就是普及了中国画的绘画艺术的一种审美和欣赏。但同时这种新的技术被不良商家再去利用的话，问题就出在这个地方，他用来去谋利，这就是一个可悲的局面。其实就有点儿像文物一样，其实文物你复制是一种技术的一种还原传统技术的一门手艺，但是你拿了去牟取暴利，当然就成了问题，所以说我倒觉着以我个人的感觉前者的造假，我倒觉着并不可怕，因为毕竟好的艺术家，好的作品严格来说是很难百分百地手工复制出来的，真正好的艺术家，他的好的作品，他有这个艺术家独道的，非常个性的，不同于任何人，任何人也不同于艺术家的那么一种特质在里边，应该说仿真是很难做的，但恰恰是后者，后者以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一个收藏者或者是艺术家本人，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新问题，这个新问题是有的时候科技的发展超出我们坐在画室里工作的人，超出我们的意识，超出我们的想象，甚至让艺术家都很为难，恐怕后者我觉着更可怕，好象有这个现象，好像是个趋势。

　　雅昌艺术网：对于您而言是不是也受到了这种赝品的困扰呢?

　　嘉宾：以我这几年的经验来说还是手工复制模仿这个环节多，我想这个可能有一个客观的原因就是说我们从事教育的大致也就要经常涉及到基础教学这一部分，基础教学更多的是接触笔墨的训练，造型的训练，日常的刻图训练，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会影响一些年轻的学生，他们想通过直接的方式，想用一种更加直接，省成本的方式直接模仿老师的作品，大概从这一点算是一个起点的话，他们是边学习，边临摹，边临摹又去被利用，或者说个别人也许他认为他自己通过这样的一种手段，也能够获得基本的生活的费用，大概是这样，截止到最近复制仿真的，我的作品被复制仿真的我倒是还没有见到过，是这么一个情况。

　　雅昌艺术网：简单地谈一下从第一次出现赝品到现在，能不能把简单的情况，可能是越来越多从一开始发现一张两张到现在可能会越来越多的这种情况，简单地回忆一下?

　　嘉宾：这是有变化，从大的变化看是因为这二十年来国内的艺术市场，市场本身繁荣，市场本身的繁荣带动了交流，带动了艺术家作品和市场的结合，在这个大的背景下，可能因为利益的驱使，可能做假、造假的现象越来越多，我们可以从一个侧面可以看到过去造假说实话可能就在画廊里边，后来可以发展到拍卖、出版、拍卖都会有假作品，这个有点儿愈演愈烈的一种感觉。有点儿失控，因为除了我们说造假除了一般的学习和模仿和借鉴的需求之外，如果最终做假完全是为了牟取暴利，而且这种作假充斥到了各个权威的文化机构，文化场所，这个就是很可怕的现象，这是一方面，随着大的环境所产生的。

　　依我个人的经历来看也是这样，因为每一个人都是从不成熟开始学习，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形成自己的艺术一种标准，相对的一种标准。也逐渐被社会认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假画也是像这样的一种节奏由少变多。大致也是这么一个节奏，但依我个人的感觉好像说实话我个人肯定很在意这件事情，但是好像从模仿的，这几年我接触到的模仿的程度看，好像难度我自己的作品被仿的难度还是相对有一些，可能因为难度的增加，我个人个性表达的这种东西元素多，所以说模仿的难度增加，可能会给作家带来一些困难，这个困难我只是一种感觉，但是未来是什么样，我自己也很难想象，可能结果是一样的。如果大环境不变，你的被作假恐怕是一种普遍的。

　　雅昌艺术网：我们在采访很多艺术家老师之前尤其是知名的艺术家，他觉得对我的市场我不太关心市场，所以有一些假画我也不太关心，随着五年前、十年前见到一张假画跟现在是同一拨人或者同一个人在模仿的，但是五年之后、十年之后再去看同样的一个人，同样的一拨人他的模仿质量是有提升的，你就没有办法不去关注，不去介入这个事情了。

　　嘉宾：没错，你说的这个现象有意思，我七十年代末读中专，读美术中专，中间学校在唐山，每年坐火车路过北京，那会儿年轻十六七岁，每次到北京都要到琉璃厂，到王府井的北京画店去看名家的作品，我印象当时的名家作品已经有市场标的了，价格是多少，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以前，价位都有，后来九十年代、2000年以后我们市场大了之后我们又看到仿名家的一些作品，一开始看到那些作品应该说八十年代模仿的水平比较低，到了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中期的时候我发现模仿的水平是越来越高，模仿水平的提升，我发现有两个问题思考，是全社会对于中国画的欣赏和普及的程度高了呢，是源于高了作假就高了?还是因为艺术有了市场，有的是因为有了市场所以造假有利，所以才有那么多人造假，这个我始终想不透，但是可能两者兼有，一个是时代特质，艺术市场的兴盛之后又产生这样一个结果;但是我个人就我个人来说，比方说我参加雅昌的鉴定备案，当然一方面我们雅昌在这方面做出的努力是站在一个高的平台来扶正这个市场，来对艺术家，对于收藏家做一个平台，给他们形成一个工作的方便，可以避免，参加艺术工作可以避免更多的造假、卖假，但是我自己还有一个初衷来这边做这个工作的初衷，要通过更多的好的艺术家来参与这样的一个活动，实际上也是通过这样的信息传递给全社会，让全社会对于艺术的普及以及对艺术的欣赏有一个更加正确，更加有章可循的这么一个文化环境，提醒大家，提醒藏家，提醒艺术创作者来共同认识，来维护传统艺术在中国的市场化，可能大家对这个问题有了共识都得到了一些认识之后，我想再加上一些法律或者说是市场的某种规范，我相信再有十年、二十年，可能会好起来。因为你看从我们雅昌鉴定备案工作做起这就是一个起点，我相信未来可能还会有这种现象，可能还会加剧，但是再往后看，随着普遍的文化的提升，一种自律的提升，一种道德的提升，包括整个全社会收藏与市场之间良性的互动的形成，随着这些条件的形成可能作假只是越来越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像爆发一样越来越多，我还是乐观的。

　　雅昌艺术网：王老师您记不记得您第一次看到假画是在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下，在哪里，是怎么样来模仿您的呢?

　　嘉宾：其实如果说从假画的概念上，以现在的印刷术来说这个概念，第一个问题先说概念，说实话，你要说在八十年代我们去琉璃厂，一看水印作品，水印作品当时师傅们就会给我们讲解水印的流程，  就会知道水印作品和原作之间的关系，其实到后来这种技术本来是为了普及艺术，从技术上解决了很多，传统艺术，水印也是传统艺术，从根本上解决了很多问题，但是后来被无序的市场给利用，再后来我们说仿真的，仿真的手工复制和仿真的印刷品，显然后两者是一个恶性的影响，在后两者的概念里边针对我自己的造假我最早还是大概有十年，03年、04年，当时我的作假说实话因为我们一直在学校从事教学工作很少参与社会上的一些事情，包括到现在我的电脑都不会用，所以很多朋友是通过网络，通过网络文件给我看这个东西对是不对，因为我们很少走市场，所以说最早的真与假是通过网络，后来是通过网络里边的拍卖，有的时候拍卖作品，通过这个环节我知道通过网络来了解我的作品的真与假，再往后也就是这五六年，更多的艺术爱好者会拿着作品到我的工作单位寻求一个指导，寻求一个结果，这个情况下我看到了原作，看到原作我想前面我说更多的还是手工绘制，当然这个绘制客观地讲还是有距离，就我的画的造假而言，这四五年看到的原作距离还是蛮大的。我想可能是不是以后的格局会不会复杂，我现在不好判断，但是目前是这个结果。

　　雅昌艺术网：王老师我们刚才也带了一件作品过来，请您简单地解读一下这样的一件真的作品，如果是模仿者他在模仿的时候哪几个方面是很容易模仿的，比如颜色、线条，墨能不能简单地给我们解读一下。

　　嘉宾：没问题，这个要是在我们的播出环节播出一下是更有意义。因为从我们这代人的作品跟上一代作品的比较而言，我们的作品从制作形式，制作过程完全不一样。

　　雅昌艺术网：之前栏目中有这样直接拍作品老师讲。

　　嘉宾：就作品而言，我个人的作品和以往的传统绘画制作的前提多多少少有一点不一样，这恰恰是我个人作品的一个关键的一个识别点，因为现在像我们这个岁数这代人画传统绘画基本上没有模式，也就是没有粉本，每一张作品没有粉本，我们在画一张作品，再画另外一张，直到第一百张的时候我们没有一个摹本，就是没有草图的，每一张作品都是即兴而为，现场构思，现场造型，现场没有稿子的情况下现场落墨，落笔，最后落色，最后调整。这样的一个非常自我的一种创作形式就比那些有粉本的，有底稿的作品复制，也就是自己都要复制自己，显然模仿就更容易，假如自己不去模仿自己，每一张作品都是新的构图，新的语境、新的用笔的气氛和恰到好处的构图，如果这个做到了，相对来说作假、复制就有难度。

　　比方这张画我复制它都有难度，因为我在画这张画的时候这些用线都不是事先靠一条精准的线来决定它的造型，而是在画的过程当中不断有线条去规范这些形体，去规范这些墨和墨，线和线之间节奏的关系，这些东西的产生是即兴而为的，不是事先预制的，所以说好的，我还是这样想好的写意作品还是要有更多自己的情感。你的情感进入得越多，复制的准确度、难度也就增加了，是这样。

　　雅昌艺术网：对于这一类型的作品，模仿者在模仿的时候，您可以告诉我们的观众或者是藏家在哪几个方面可以注意，颜色、线条，刚刚您也谈了，颜色方面有没有注意。

　　嘉宾：中国画的颜色特别是传统文人绘画、传统写意绘画的颜色基本上是一个辅助，不像色彩，不像油画，颜色基本上很简单，重要的是用笔、用墨。包括线和线之间的关系，这些行笔的个性这种节奏的把握，干湿浓淡行笔的方式，包括即兴表达墨韵肌理的积累，这个是非常个性化的，而且是非常即兴的，在这一方面，每张作品是由第一笔开始到第二笔、第三笔到结束，它都是一个全新的重新的一个梳理，一个构图，一个表现，也就是说这里边没有所谓的程式化，把程式化降得越低越好。

　　就这幅画而言，我们看到所有这些线似乎是不符合规范，传统文人画的一些标准，这些用笔似乎是像草图，像过去我们传统所认为的稿子，恰恰这些稿子像手稿一样的这些线是活份的，是灵动的，是没有规定性的，所以说这些线的存在就是非常个性化的用笔用墨的一种特征。

　　雅昌艺术网：远方的藏家不认识您，他们想买您的作品您推荐他们通过什么渠道去买到您不是赝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呢?

　　雅昌艺术网：王老师是这样的，刚刚简单地看了一下您的作品，您也详细地解读了，其实刚刚您也谈到不可能人人都直接能拿到您的一些作品，对于一些外地藏家或者喜欢您的藏家，但是不认识您，通过哪些渠道可以拿到您的作品，收藏到您的作品

　　嘉宾：是这样，因为雅昌这个鉴定备案是一个渠道，什么渠道呢?有我作品的朋友如果不放心，如果需要做一个确定的话可以到雅昌，这是已经有我作品的朋友;

　　对于想购买我的作品的朋友日常我的习惯是我很少跟他们直接接触，因为我们日常的教学工作包括自己的创作时间的确是很紧张，很有限，所以说我更多的都是推荐过去长时间和我有默契、有收藏的朋友，他们可能有一些画店，有一些画廊，我会推荐这些新的买家跟他们接触，因为很长时间的积累，通过很长时间积累下来的一些买家，我了解他们，他们手里的我的作品他们自己都是保证信誉的，而且做的都是很不错的，所以我都是在电话里边，在微信里边都会推荐他们到就近的某一个地方去寻找，而且相对来说，因为过去一些朋友收藏都是从低价位到今天这个价位，所以说有一些朋友喜欢作品，但是价位自己还有出价还有限，可以通过市场，通过过去的一些作品去淘一些过去相对价格合适的那些作品，所以说我都是这样推荐朋友。

　　雅昌艺术网：在烟台举办一个个展，简单地介绍一下个展的情况。

　　嘉宾：对，2号在烟台有一个我自己的展览，这个展览就是以传统绘画，传统水墨绘画为基调来组织我自己的作品，大概有3-40幅，这些作品从传统的角度来创作写意人物和写意山水，这些作品是这样的。就像我今天来做备案，也是我的作品都是水墨人物画，但是我备案的部分是分两个部分，一个是现代表现生活形象的现代人物画，另外一部分就是直接吸取从传统里边去吸取营养元素，然后自己去个性地去创作，去发挥的这样的一些写意绘画作品，这些写意绘画作品跟所不同的是有一两年内新做的一些创作，也就是说烟台这个展览是我的一些新作品，现在是正在筹备最后的阶段，节目完了之后后天，明天、后天我就赶过去，顺便也会跟一些藏家朋友，跟一些老朋友叙叙旧，聊聊天，也欢迎各位去吃海鲜。

　　雅昌艺术网：感谢王晓辉老师给我们带来的解读，预祝王老师在烟台的展览能够成功举办，我们下期节目再见，谢谢!

作者：陈伊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