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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个天蓝色如肥皂般光滑的假面和一个细腻到纤毫毕现的真人面孔拼排在一起时,我的思想竟在瞬间中游离了,冰冷的蓝脸咄咄逼视着你那种似是而非的笑让你不安让你面对一种真实的调侃,而同样微笑的“真”脸你在上面竟读不出任何东西你似乎面对的是一堵墙一块铁其中潜在着无法捉摸的虚幻。因此我认识到不能仅仅通过眼睛去检验去判断事件的真伪,“看”和“看到”显然在主客观的定义上有不同的解读。
其实我在此无意去追究眼睛和生活谁欺骗了谁的问题,我只想说我们应该对相机镜头记录图像的真实性保持警惕。现实中的虚伪无所不在,正如我们判断一个人时往往不能只凭第一印象,也许隔几天隔一段甚至一转眼你就会看到另一副脸孔,正如张瞄说的那样,生活就象一部没完没了的肥皂剧,他喜欢把自己从中抽离出来而充当一位旁观者,默默地观看或“欣赏”着那些真实或不真实的表演。其实,我觉得张瞄感兴趣的并不是剧情,生活经过他脑子的搅拌后变成了一些支离破碎的东西,然后他再把这些碎片呈现给我们。
关于张瞄,他所牵涉到的事物都没有跳离我们的生活经验之外,他所拍摄的范围,内容题材都是极其的随意、闲散、在生活中俯拾皆是,他总是随身带着相机,经常留意身边的人和事件,他具有异常敏感的触觉并通过照相机的快捷去
表现那些稍纵即逝的瞬间。曾经有人问他常去哪些地方拍摄时,张瞄淡淡地说哪也没去过——如果是为了拍照的话。他说他懒,怕折腾,况且生活无处不在,哪不能拍?也许,他并不懒,只是不喜欢从众如流去拍那些和自己生活毫无
关系的更多的是为了猎奇和功利的照片;而最值得注意的是张瞄捕捉到的常常是人们所忽视或者视而不见的东西。可我们看他的影像时却又总是无法平静无法藏掖情绪而不被打动,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总让我们怀疑与好奇,让我
们的感受总是纠缠在真与幻之间,难予释怀。显然他是制造距离感和幻觉的高手,他没有想让我们去接受生活中的什么,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把我们的惯性思维在生活中疏离出来,这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我们仿佛永远捕捉不到影
像与我们的相同,因为这种共性陌生得不在生活之处,却又恰是在熟悉的灵魂之内。
张瞄把这种真实的生活给予了一种个人化的标注,他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理想而进行积极的表述,相反,在影像这个载体上,他总是把生活装在自己的心里,表达的是一种困囿的世界,这是一个异化了的世界,他用一种非阐述的表达方
式来使得人们迷惑使得人们游离于现实生活,从而进入他的内心世界。
张瞄的摄影显然区别于“发烧友”所谓作品,后者更迷恋于高档器材和自然景观的真实记录,或者可以这样说,我们几乎见不到他去纪录一些当前发生的重大社会事件以及名人名星名风景等,他似乎缺乏积极的社会使命感,而只是注
重于个人内心情绪的渲泄,张瞄说现实只是一堆可以挪用的符号和标签而已。不过我不相信现实和张瞄毫无关系,我们从他镜头中那些迷惘失落的眼神以及扭曲纠结的肢体中;从那些静静伫立的工业建设和自然环境混沌不清的景象中
以及或是被阻隔或是被封闭的孤寂的空间中看到社会形态在心灵里的折射,从中我能感受到张瞄对人们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的困惑和无奈;张瞄在他的博客中就曾经写过“看着这丑陋的世界就如同看着丑陋的自己,你既改变不了世界
也改变不了自己”,因此我们不难理解艺术家在现实中的逃离状态,但这种状态恰恰反映了艺术家对现实生活的深层思考和态度,其实张瞄是以一种自我观照的方式介入生活解读生活,其中蕴含着真诚而内在的人文主义思想。
他的摄影拥有自己的方式和视角,而自我主义又让他不受平泛求同的大众标准影响和渗透。这是种与意志和时代有关的艺术,注定在世俗中成为另类,正因为这种执着让他能在自己的思考的灵魂里成为掌控者。当掌控者不再是以一种
伟大的心境昂立,而是把自身融入到了生活中普通人卑微的感情之中,张瞄无疑是最打动人的,这也是一个艺术家应该站立的角度。或许正是张瞄比其他人显得更加的冷静和执着,而没有逐波于集体趋同的主流以及商业模式的相互拷
贝,从而让我们有幸感受到一位艺术家由内心驱动所展示的精神魅力。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瞄的艺术仿佛是一面碎裂的镜子,折射出现实生活中千姿百态的各种片段,既真实又虚幻。当你试图进入他的世界时,那么他的镜子渗透出来的,一定是我们自己所看见的自我灵魂。
也许我们会在他的影像之前流泪或者微笑。因为在生活中,我们永远是个孩子,被深深的击中,然后沉溺。
作者: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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