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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4月,我应格中友协和第比利斯美术大学的邀请,赴地跨亚欧大陆的格鲁吉亚进行了学术交流。当时,西伯利亚铁路线上正笼罩在跨国兵团猖獗掠夺的阴云中,这多少也为此时作“战时出访”增添了隐隐的不安。然而当我一踏上格鲁吉亚的土地,明媚的春光,开满鲜花的田野,尤其是首都第比利斯那浓郁的民族风格的新老建筑和比比皆是林立街头的雕塑,一种令人感奋的艺术气氛扑面而来,顿时扫去了十几天火车旅途的疲劳和倦意。
中国一词在格语中意为“最好”的代名词,它是中格友好交流的历史证明。远在上古时代,格中已有往来。“丝绸之路”进一步促进了两国间的贸易和文化交流,成为连接友谊的历史纽带。在格的三个月时间不仅使我能有机会对格鲁吉亚的历史和人民有所了解,而且也切身体验到格中友谊的美好情感。我由衷地庆幸这次出访,更庆幸我在格结识了许多善良、纯朴的朋友,许多才华出众的艺术家,看到了他们的工作情况和独具民族风格、难以尽数的艺术作品。
第比利斯素有“建筑博物馆”之称,大街小巷耸立着材质不同、体积不等,多为历史传说、民族英雄、学者名人等题材的雕塑作品,更为这一美丽而古老的山城烘托出一种浓重的文化氛围。当代著名雕塑家塔玛吉?努促巴泽的青铜雕塑《诗人像》独具匠心,身着高加索山民服装的诗人面对格鲁吉亚的山山水水,诗情激荡,那只被有意夸张的大手把他诗中的生灵播撒在大地,把文字的诗变成了立体的诗,变成了可观、可触、可感、可游的诗。而散置在绿草丛中的牛头、马头、鹿头等动物形象,更是另有一番诗情“画”意。游离其间使人不尽浮想联翩。格鲁吉亚虽然只有69700平方公里,545万人口,然而他们却不惜付出巨大的精力和财力,把他们的民族、历史、文化熔铸成一尊尊永恒不朽的青铜塑像,既向世人展示着一种自信、一种自豪,又在潜移默化之中转换成格鲁吉亚人民的一种自尊和一种凝聚民心的力量,直接展示出格鲁吉亚坚定、顽强、勇敢的民族精神。
此次我有幸在基维先生的工作室直接学习三个多月,受益匪浅。同时得到了先生和夫人刘光文女士的盛情款待。他们把我作为格鲁吉亚独立后第一个来访的中国同行,从各方面给予全力帮助,并安排了丰富充实的各项专题活动。
在格期间,我参加了国家科学院在库塔伊希大学主办的“国际东方语言及文化研讨会”,应邀作了《中国艺术语言之特征》的学术报告。格中友协在著名画家叶莲娜?阿赫维里迪安尼纪念馆为我举办了个展,格文化部副部长、美协主席致开幕词,音乐家和诗人们即兴演奏和朗诵,气氛友好热烈,令我十分感动。为了办好这次画展,我作了较充分的准备。到格之后的所见、所感一直激动着我,我习惯用黑白画面表现一些抒情的景与物,但面对格的山城、格的历史、格的艺术,一种强烈的创作欲望驱动着我,只有选择一种史诗般的艺术形式才能体现出格鲁吉亚人民那种崇高的精神和英雄的气概。
西方人往往不会选择长卷的形式表达一个宏大的场面,因此没有一个人能够表现一个完整的第比利斯山城。基维先生和刘光文女士想到了长卷——中国传统绘画的表达方式,于是建议我用中国人的方式表现自己的第比利斯印象。6米长的黑白画《第比利斯长卷》融入了我对格的所思、所感,展出期间受到了观众的喜爱和好评,男人带来了自己家酿造的红酒,女人们带来了自制的蛋糕,漂亮的女孩儿们带来了一支支鲜花,一百多人在长卷中找到了自己的家,也找到了别人的家,兴奋之中,议论纷纷。一些以花卉为题材的淡彩画,大概为处在战乱中的人们带来一丝温馨和慰藉,故颇受女士们喜爱。
刚刚获取独立的格鲁吉亚,经济封锁、战争未停、生活艰难,他们把我视为第一个在格鲁吉亚办画展的中国艺术家,在战火纷飞的第比利斯与他们并肩“作战”中国友人。我也有幸用中国的笔墨记录了那时的第比利斯,见证了为国家独立与统一而奋争的格鲁吉亚。
原文载于《装饰》1994年
作者:林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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