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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09-18 00:00
艺术家陈若冰 ※
9月19日,陈若冰在个展“行者止观”在今格空间开幕。这是他自1992年去往德国求学、定居多年之后,首次在北京举办的大型个展。现场每一幅极简风格的作品,都只呈现出两种基本色彩,它们通过艺术家的精心处理,使作品本身成为了一个光源。
陈若冰所使用的色彩来源于直觉而非色彩理论,这些下意识完成的作品因此总带有了不可预知的可能性。他大多作品选用了明快亮丽的色彩,这也使简单的画面不落入俗套。明黄色、橘红色,这些画面中心的色环或者色块似乎成为一个光环,正源源不断地向画面之外散发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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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6》 170×50cm×4 布面丙烯 2005 Hi艺术=Hi 陈若冰=陈
丢不掉的观念,新开出了一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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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最新这批呈现出来亮色块、大背景的系列作品,是如何被你发现并成为你的标志性作品的?
陈:这个系列的延续差不多已经十年了。这也是我在积累经验以后的偶遇,从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这是个在创作中偶然发生,被自己看见然后凝固下来,再将它进一步发展成形的过程。从发现到认知,意在笔先,你在下意识地做,其实你并不知道,但做完以后你会有意识地看。接受它,再让它成为你的形象。
Hi:画面中仅呈现出的两种色彩,是你对水墨画中墨色和留白关系的另一种运用吗?
陈:跟“留白”的关系不大,但肯定与空间关系有关。两个不同的色彩之间一旦发生关系,那就是空间关系;留白也是空间关系。但一个是通过两种不同颜色产生,一个是通过白和非白产生。方式不一样,但讨论的是同一个问题。这和我最开始受到的中国画教育肯定有关系,绘画最根本的观念是肯定丢不掉、脱离不了的。
《0120》150×170cm 布面丙烯 2001-2014 凭借直觉的愉悦追求内在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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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你对画面颜色有没有经过系统研究?
陈:没有特定的标准,我对颜色没有做过系统的研究,也没有刻意研究过色彩理论,基本都是凭直觉。我认为这是我创作里非常重要的因素——不是从色彩理论出发来选择色彩,而是通过直觉。
Hi:那么是追求精神内在还是视觉的明快?
陈:这两方面其实是关联的。当你发现了视觉上的愉悦,两种色彩融为一体、变成一种互动关系时,视觉上自然就造成了快感。你想追求的精神性也就会通过色彩的关系表达出来,这其实是相辅相成的,精神性是需要靠物质来呈现的。
Hi:你希望观众如何解读你的作品?
陈:平面的视觉艺术不外乎用眼睛看,用身体感受。观众通过这两种方式,来感受色彩和温暖,感受画面散发出来的光芒以及给人的能量,我觉得这个是最重要的。色彩和造型都只是通向结果的手段,你接收到的能量才是最主要的。
《1510》120×120cm 布面丙烯 2015 寻找一片既新鲜又适合自己的新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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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从90年代到现在的创作,你都经历经过了哪些阶段的转变?
陈:这期间经历了好几个阶段:从水墨到水墨纸上、到水墨布上;从比较简单的色彩运用,比如灰色调多一些,到色彩结构复杂一些、亮丽一些的转变。这些都是随着不断的学习,感兴趣的点在慢慢变化而导致的。这些转变都是需要一定契机的,比如发现美术史更多艺术家的作品,接触到更多流派的作品。寻找这些契机需要偶然性,这个过程也是必不可少的。
《0526》 44×45cm 布面丙烯 2005 Hi:从中国画材料转向完全使用西方材料创作,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什么?
陈:当初我从传统中国画的笔墨到更加自由的创作,再到西方材料的实践,也是一个挺长的磨合过程。就想找到一条符合自己的路,找到一个既是新的、又能和自己融为一体的新路径。这是做一个职业艺术家的必经之路,你必须走一条你自己的道路。而且这条道路是唯一的、别人没走过的道路。这是挑战,也是最大的动力。
Hi:这期间有哪些流派的艺术家对你产生了较大的影响?
陈:刚开始的时候,说不上影响大,一切都是陌生的。首先,那时是切入不到西方的艺术体系里面的,因为对它没有足够的了解,看原作的时候也没有对艺术史背景足够的研究,所以是不可能真正认识它的;其次,如果没有经历过一个自我实践的过程,也是无法真正认识它的。这两点都是需要时间的,整个留学的阶段其实也是在解决这两个问题。最终我发现对我影响比较大的,反而是西方当代艺术里受到亚洲艺术影响的艺术家,至少是受到亚洲精神影响的西方艺术家,因为在一定程度上,我是从东方走到西方、属于东方但是受到了西方的影响,这点我和他们有类似之处。
《1513》 120×120cm布面丙烯 2015 表达状态决定技巧,生活状态决定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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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你早期的画面是暗色调,现在的很多作品都是以亮色调为主。这个转变上主要是什么契机?
陈:从一定的程度上,什么是色彩、什么是色彩的关系,也是我慢慢在实践中领悟到的。其实明快的色彩是最难把握的,所以很多人用的都是相对容易把握的经典灰色调。但反而明快的色彩有时能让作品出新意,反而又能亮丽,又能体现出一定的精神性,但这个要求也是很高的。
Hi:你在绘画过程中,是否有特殊的创作技法的讲究?
陈:我对技巧的要求是由想表达的状态取决的。你想表达怎样的状态,就去寻找所需的表达方式,这其中就包含了技巧。这也和画画的运动感有关:运动感在画面上留下的痕迹,能成为画面的一部分,这对我而言很重要;有时候我也会将渲染的技法融入在里面,来达到多层次的效果——这当然和中国传统的画法有关,但我并不是很强调这点,不是每张作品都会使用这种方法。
Hi:那这种创作是基于生活中的现实现象吗?
陈:我不是将日常生活中的某一印象作为创作的源泉,更多的是我生活的状态、思想状态以及对西方文化背景的认识、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识的一种交织,交织以后新的产物对我的触动,引发了我创作的思考。
《1033》140×150cm 布面丙烯 2010 关于极简的似是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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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有评论家认为你的作品透露出一种极简主义,你如何解读这种说法?
陈:应该说有极简主义的倾向,但不是机械的几何极简主义。因为我的作品是相对的一种几何,但因为手工性很强,所以总是有很多意外在里面。西方的抽象以几何为基础,而我的作品与此是有偏差的。
Hi:在这种似是而非的极简风格背后,你如何表现画面之中所蕴含的精神思想?
陈:刚刚提到的在规矩框架之下的偶然和意外,是预料之中的——它造成了画面的活性。活性的状态是精神传递的基础。它能让作品简单,在简单之中又透露出复杂性。
《1253》 200×240cm 布面丙烯 2012 相隔于“抽象”与“非写实”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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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你曾经提到过你的作品应该归类到“非写实”,这个并非完全否定的词汇是否说明其中也含有一定的写实成分?
陈:对我来说,任何一个造型,无论抽象或具象,都是现实存在的“体”或“形”。比如说一个方形,就算不是一张现实存在的方桌子,但它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方。我作品中的“形”,对我来说也是个实在,它不是具象,但它是有承载精神内涵的形体来源。它是自我完善的体系:有色彩空间,有体积空间。它不是再现一个太阳或者再现一个能看见的实体,它存在的本身就是实体。
Hi:你并没有将作品形容为“抽象”,你怎么理解“抽象”这个概念?
陈:字面上理解就是外部的像去掉,剩下归纳性的形体。“抽象”的概念实际上来源于“具象”,至少西方的抽象艺术是从具象中而来,去掉了文学性、外在的事物,而剩下的框架。我的作品一开始就是一种意识,而不是我将现实中某一具体的物品,简化成一个符号。因此我的作品不能等同于“抽象”。
Hi:你怎么看中国当下抽象现状?
陈:中国的抽象有很多分支,比如以书写作为源泉的抽象、以编织为基础经纬线交织的抽象,还有一种比较年轻化的抽象,以色块叠加构图而成……它们有不同的源头,无论用哪种语言来组成你的创作体系,都是有可能的;但在你所能选择的可能性当中,找到你个人的唯一性,这才会是不可替代的。
《1249》150×150cm 布面丙烯 2012
来源:HI艺术人物 作者:吕晓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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