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君子 200×600cm

　　王利丰“回问”——28年抑或上下5000年？

　　历史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必没人可以描摹。就像一万个人心中有一万个哈姆雷特，就像你说范蠡最后是与西施泛舟湖上而我不以为然，你所认定的那段时光或时光中的那个故人不一定是我所猜测的模样。沧海一粟可怜不存在穿梭机，去不到未来也看不到过去，谁又知道公元626年玄武门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还原历史，狂妄得似个笑话；忠于历史，亦同样有心无力，我们不过都是在过往岁月中寻找各自感动的点与碎片，然后用各自讲故事的方式组合拼凑。王利丰的方式不是文字语言，而是以古籍刻本、碑帖拓本、丝绸纹饰、战国帛画、历代印章、金箔纸浆等等残片同绘画糅合起来，自1984年开讲，梦回大唐大汉大明，这一讲就是整整28年，讲出了洋洋洒洒的这轮巡展。

籍-梅圣 114×130cm

　　下一站，成都

　　9月的一个清晨，我们依时抵达王利丰下榻的酒店，而他不从房间里出来，却从酒店外归来，看样子是晨运散步已结束，难得见到这么早起的艺术家。

　　此番来蓉，是为了巡展。从杭州到天津再到深圳，王利丰艺术作品2014巡回展第四站将于11月7日到达成都文轩美术馆，最终于12月4日以北京锦都艺术中心画上句点暂告段落。一个艺术家做一次个展尚且需要积累数年时光与作品，这么洋洋洒洒奔走五个城市不得不令人有些担忧，其实大可不必，早在1991年便于中国第一家外资艺术机构红门画廊签约，成为第一位走向全球艺术品市场的中国当代艺术家，其作品虽被广被美、德、英、澳、意等藏家机构收藏，但于国内尚属首次这么系统而全面亮相，囊括他整整28年创作。

　　名为“回问”，回是一种回顾，问是一种推敲，可回问的又何止区区28年。我们的历史足够长、足够多，哪怕昨天以前的任何事都可以成为故事，只但是鲜有人能讲至神骸，王利丰从历史的废墟中采撷他所需要片段，拼贴梳理出一部视觉大片，没有具象还原，不必严格依循历史时间顺序，他是艺术家而非考古学家，没有责任为历史负责。何况负责这个词多僵化、多局限，不若索性放松，重新组合。

　　于是我们看到，王利丰的视觉先宋后汉，时而在山水，时而观人物，跳跃穿梭，却始终未曾偏离脉络，这于一个艺术家而言意味着成熟，没有突如其变或大跌眼镜。是的，他从一开始为之便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籍-米家山水-五 38×130cm

　　A型血的严谨控

　　问过许多画家，未来有什么计划。回答不外都是随心所欲，灵感到哪里便画哪里。很意外王利丰会答得如此明确，继续现在的《籍》系列，下一步会尝试“绢”的创作，然后再回到油画，他甚至还可以给出时间期限，2016开始新油画表达。

　　原来艺术家也有善规划者，他说是A型血作祟，天生严谨，自1993年从人艺辞职为专职艺术家，早上7点到工作室，晚上7点离开，比上班的还要守时，说到这终于解开了之前疑问，晨起散步于他已成习惯吧。A型血还爱琢磨，不是瞎琢磨，是很严谨的一股“钻”劲，严谨到当初在人艺做舞美时可以用一块青萝卜怎么雕刻、冰冻、打磨成舞台上一盏看不出、摔不破的青瓷杯，严谨到后来创作需要一个题款便亲自去练一手书法，需要一个印章便干脆学一门篆刻。

　　拿别人现成的印岂不简便，可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啊，现如今没人刻古玺官印文啊，A型血因子吹毛求疵。拼贴是王利丰作品的一大特点，从古籍碑帖丝绸印章里寻找传统文化的痕迹，这说来很泛泛，但做来绝非单纯“拿来即用”，更别说不是直接拼贴，而是将之各种元素、材料加以个人化的重新创作和组合，则要求必须熟悉、善用它们。所以他和它们要天人合一，好在他乐在其中，每接触一门新技艺都是一科新学问，他说反正艺不压身嘛，一切为了完善作品。

籍-语四 100×140cm

　　一拓宣纸，好些说道

　　稍懂水墨工笔画的人都知道“三矾九染”，可能真正上手者必去一半之数，若再进一步追问什么地方产的矾为上品；加了胶的矾与不加胶的矾有何玄妙，能答者恐怕仅剩一半中的一半。两年前王利丰在北京798做个一个回顾展，算是对自己以往作品的一个小结，也同时宣布将尝试最传统的宣纸创作，围绕着中国传统文化打转，这回干脆直接来画。

　　通常我们想画也就画了，他偏偏得先琢磨个究竟，不弄懂个中确切的来龙去脉怎么好利用水墨颜色、肌理皱褶、晕染点浸。从而一通儿琢磨，甚至走火入魔般连一味丁香都要追究到有公、母之分，他说它们一聚一散有截然相反的作用原理……琢磨这些来当真有利于创作么？他自肯定，世间万物无不相生相克相互关系，弄懂了好玩极了，方可运用自如处理出自己想要的技巧效果。

　　也有实验不成功的时候，创作《青山》系列过程中，试图用古珐琅制作工艺以铜胎成水墨山水纹理，奈何结果不理想。成功案例有如曾还原完全地道传统制墨法做出9块巨型墨雕，黑亮而墨香暗藏，他说墨是东方文化里最精神化的元素，而纸更多在于视觉美、毛笔强调技术美。那9块巨型墨块卖了4块，坏了3块，其中一块坏的至今仍在北京工作室内，故名“残墨斋”。

籍-任伯年 三星图 130×76cm

　　传统该遗留岁月还是重生

　　说远了，回到王利丰的最新纸本创作《籍》系列，“籍”有典籍、典册的意思，意喻一种延续感，其灵感来自古画。一具任伯年的人物造像在他看来，最精彩之处是东方帝王气的面相，为常人说道的衣褶神笔反倒不在兴趣点，只抓面相重新表达，传统勾线式容貌好似被3D复原一般有了肌肉质感，而古帝王气韵犹在。梅兰竹菊被画了千百年，总该有些新气象吧，传统的那份意蕴并没有被破坏，只是又多了一些新的视觉体验。

　　传统一直贯穿于王利丰的创作，只不过不一定看到原型，一模一样的还原、拾取、组合，岂非比画蛇添足还多余，比镜花水月还表面，简单的伤悲怀古不过一份姿态，犹如少年强说愁的空洞，那不是他要表达的历史与故事。“我全部的艺术无非是为了证明这样一个事实，即创新也是传统的一部分，创新本身是一种继承，复兴则是对历史的弘扬”，他始于东方，重生传统。《籍》系列此番亦纳入“回问”巡展，20余幅纸本新作，50余件多年来自己悄悄“私藏”下来的经典，上下五千年光阴幻化出这场视觉大戏，跌宕、糅合、有的消失、有的变了模样、有的更了名字，他一点点重拾，重生，留待我们去解读玩味。

籍-丝纶图 100×140cm

　　【TIPS】

　　王利丰艺术作品2014巡回展

　　第1站：4月26日，杭州，西湖美术馆

　　第2站：5月28日，天津，梅江国际艺术馆

　　第3站：7月16日，深圳，会展中心

　　第4站：11月8日，成都，文轩美术馆

　　第5站：12月4日，北京，锦都艺术中心

　　第6站：2015年 日本东京

　　第7站：2015年 阿联酋迪拜

籍-壶中富贵 130×76cm

　　提出放置：

　　王利丰“回问”艺术巡展即将在成都拉开帷幕，20余幅纸本新作，50余件多年“私藏”经典，上下五千年光阴幻化出这场视觉大戏，跌宕、糅合、有的消失、有的变了模样、有的更了名字，他一点点重拾，重生，留待我们去解读玩味。

作者：季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