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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画家黎柱成把花鸟画当作山水画来画,融会彼此之长,化解二者之异,花鸟其表山水其里,工笔其质写意其势,洒脱其韵充实其气,规范其格参差其体,走出了一条个性独具的小写意花鸟画新路。他以崭新的笔墨语言、色彩语言、图式语言经营“花鸟丘壑”,并将之作为在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画高级研究班学习的结业汇报,凭借这些作品他登上了自己创作生涯的新台阶。
[花鸟其表山水其里]“丘壑”本为山水画用语,指山川之连绵起伏和情智之聪慧幽微。这里所用的“花鸟丘壑”则是我对黎柱成“山水花鸟”的特殊概括。中国画重分科,唐代张彦远《历代名画记》分为六门,北宋《宣和画谱》分为十门,明代陶宗仪《辍耕录》分为十三科,均将山水和花鸟分开。分工有相互拉开距离,强调特点,方便细研深究之利,然而也有割断彼此联系,走向封闭,渐失活力之弊。山乃花之根,水乃鸟之依,切断了花鸟与山水的有机联系,也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切断了花鸟的鲜活生机。花鸟游离于其赖于生长的山水,艳丽何生,活力何来?
黎柱成把自己的新作贴了一本折子册页,一面是在陕西黄土高原、河北赞皇嶂石岩以及北京公园的山水写生,另一面是他创作的小写意花鸟画。这正反两面恰好透露了他的创作秘密,除了南人北向,以北之刚补南之柔外,便是山为花基,水为鸟趣,花鸟其表山水其里。
花鸟深深深几何?黎氏花鸟藏丘壑。他的花鸟画以满构图、大丘壑、多层次、浮雕感为图式特征。他的红棉、芭蕉、夹竹桃、荷花等花卉似乎都在生长于山坡、崖畔、丘陵、溪涧且覆盖着这些地方,因之它的自身似乎也就是山坡、崖畔、丘陵、溪涧,在二维平面上展现的是三维空间,画面边角的适度留白更强化了空间的纵深感。这是他引进山水丘壑和皴法的结果,也是西方焦点透视与东方散点透视的巧妙结合。
[工笔其质写意其势] 黎柱成曾经在广东工笔花鸟的氛围里浸淫,又经过一段大写意花鸟画练习。工笔训练使他能够细致地描绘对象,大写意又使他具备了形象的概括能力,工细与粗犷的碰撞、互渗,渐渐形成了他的小写意花鸟的独特风格。
他笔下的花鸟既不流于琐细又不失之空泛,特别是经过积笔、积墨、积彩,反复皴擦点染,展现出缭绕穿插的大肌理、重叠掩映的多层次以及彩墨叠幻的新交响。这使得他的水墨避免了传统影像的轻飘,在某种程度上具备了油画的厚重品格。工笔其质,写意其势,这样的作品既可入手近玩,又可张壁远观,笔风墨韵,两得其宜。
[洒脱其韵充实其气]“气韵生动”是南朝齐谢赫《古画品录》“六法中对人物画的品评标准,而五代梁荆浩《笔法记》“六要”则把气、韵分开,这标志着绘画题材的转变与拓展,也标志着对“气韵”理解的不断深入。
“气韵”指绘画具有韵律韵味的鲜活生命气质与张力。孟子曰:“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司空图曰:“大用外腓,真体内充。”可见,气充于内,韵发于外,而情韵是真气的视觉外化。
黎柱成深得气、韵之旨。他平日注重在读走阅历中吐呐天地之真气,涵养丹田之元气,作画经营位置时则十分注意整个画面里气脉的涌流与贯通。而在深色背景上的浓淡点染则以潇洒之拙笔发苍浑之幽趣,疏密有致,跌宕起伏,墨色浑融,韵味盎然
[规范其格参差其体] 陈逸飞曾经说:画家要“刷亮”自己的“商标”。他强调每位画家的风格个性,这无疑是对的,因为每位画家的风格形成都非一日之功,一旦形成,即成为观众识别画家的代码、画家同观众交流的桥梁。然而问题在于,许多画家的风格一旦形成,往往成为一个硬壳套牢了自己,以至于画黄山跟画泰山一个样,画第一幅跟画第一百幅一个样,统统都往自己固定的模式里装。
21世纪是艺术走向“聚变”即“以合驭分”的时代,各学科既互相交叉统合又各自领异标新。黎柱成的可贵在于,他既能把山水当花鸟画、把花鸟当山水画,融创画科,规范其格,使画作的风格大体一致,又能尊重主客体的复杂关系,斟酌其韵,参差其体,每幅画都有一个新的感觉。这同他勤于写生,敏于观察,敢于在学科边缘探险创新有密切关系。这正应了俄国作家陀斯妥耶夫斯基的一句话:“‘二加二等于五’这个公式并非全无诱惑力。”
浑朴风流各擅长,
藏丘隐壑又何妨;
天生自有真精神,
露浥中多清白香。
这里把石涛的题画诗引来赠给黎柱成,不是很合适吗?
(翟墨 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 博导士生导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美术理论委员会委员)
(本文原载于《美术观察》2005-9总第120期)
作者:翟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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