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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变形也好,用水墨画字也好,都是借用书法的肌体去创造另一种艺术,你创造另一种艺术可能是好的,可是它已经不是书法了,只能说是你借用了书法的肌体,创造出一种类似工艺美术的装饰画。
我为什么这么讲?因为书法的本义是一种思想符号,是一种语言的物化,最主要的是通过书法来告诉人们一种思想,抒发一种情感,交流一种想法。书法的本质如果异化了,它在本质意义上就不再是书法了。因此,书法由于它的限定性,才使人感到流畅、和谐等等,这都是语言和思维的本质需要。就像一个人说话,如果东一榔头西一拐杖,他怎么叫语言的物化?怎么是一种思维的表现?只能说是一种混乱的杂陈。从来最有才华的艺术家一定不只以追求新为目标,他追求的艺术一定是有深度的,他在自己的实践过程里,有些新的东西、新的感觉或者新的章法、新的点划不期然而至了,这种不期然而至的新,才算真新。那些意念领先的,就像徐悲鸿讲的,先有个什么主义横亘于胸中,然后照着主义去寻求来的新,往往是缺乏意义的,它不是艺术本身的发展脉络,更多的可能是故意炫人耳目,故意哗众取宠,可是本身却没有令人感动的内涵。为什么我讲真正的大手笔天才,他都是在自己的艺术实践中深切地感到,不这样说就不可以,不这样做就不可以,渐渐地,他内心那种强烈的个性,就迫使他这样说、这样做,于是他的所说所做就具有了新意。而这种新意的流露,才是最真实的创新。这个过程,我自己就有体会,我在二十多年前书法尚不足观,我的书法渐渐能成形,只有十年左右。近七、八年我觉得我的书法更具有了一种反映我本质个性的东西,这有个发展演变的过程。比如讲,我本身有些独立的个性,一些特立独行的品格,渐渐地就在字的间架里越来越强烈地体现出来,渐渐地就和古人、和别人拉开了距离。这就是渐有新意,人们为什么讲现在籍忠亮的字体,一看就知道是籍忠亮的?就是因为有了这种由个性所带来的新意。
书法和绘画一样,也是要自然形成,而不能理念领先或者意念领先。在孙过庭的《书谱》里,就有这样的论述:“何必易雕宫于穴处,反玉辂为椎轮。”他说,你已经有雕宫了,又何必雕宫不住,去住古人的巢穴?你已经有玉辂了,有很高级的车子,难道你还要用很原始的车?这就是在批评有的人老想复古,以为越古越好,孙过庭认为这是错的。由此可见,连古代的书法家都不赞成一味泥古不化,书法总要适应时代,不能一味摹古求之。孙过庭当时有很多辨证的想法,现在看来还很精彩。
讲中国的书画理论,有一点必须注意,那就是中国的书论、画论、诗论都是同步的。书法和绘画的技巧却不是同步的,书法在前,绘画在后,哲学和经济、艺术、文学相比,更是超前的。
严格地讲,书法也是一种造型艺术。可是书法的造型比起绘画来毕竟还是简单,然而若论线条的高下,书法就不简单了,甚至比绘画还要高。因为汉字的造型相对简单,而书法艺术的超越就不光体现在造型上。过去讲,棋胜一着就够了,高人处并不在多,可是这一点就无可逾越。我们读古代的法帖,看现代名家的书作,常常会生发出一些感概,他们怎么写得这么好、这么棒!人们讲,好的文章是水面的纹,因为水面的纹路最天然不过了,没有矫饰,风吹水动,那个水纹之美,简直妙不可言。好的线条就像流水,就像行云,就像清风。我看吴玉如、高二适他们的书法,就有这样的感觉。
作者:籍忠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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