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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壮是我的健在老同学、老画友了。志同道合地在美术界闯荡到古稀之年,弥足珍惜,当他整理个人的回顾展时,我作为一个知情者想说几句话。
王乃壮的画经历了他的三部曲,即传统中国书画—西洋油画、水彩—中西合璧的墨彩画。这也可以说是他所经历的三个阶段,我想他所回顾的,也应该是这三个阶段吧。
王乃壮出身于杭州的翰墨世家,他的祖父王福庵是一代治印大家,乃壮自幼濡染翰墨,虽说是艺术的启蒙教育,但打下的是中国艺术的地基。
青年时代的乃壮学于刘海粟、徐悲鸿,画出一笔漂亮的油画、水彩画,被清华大学的梁思成和戴念慈选拔为该校的美术教师。
乃壮尤其喜爱高更的油画,对西方绘画学派的理论及多变的画坛,他都进行了研究。他有点像李叔同的突然参禅悟道一般,忽然得到了一些悟解,从此甩开了油画颜料,向水墨画皈依。他从李苦禅学习写意花鸟画,真是佛家善于变相,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求”的画手。
乃壮的最后皈依,是他自己开辟的园地,水墨与粉彩交错的墨彩画。他用这种画法,既画花鸟,也画佛像,画山水也画人物。乃壮笔下所写的乃是“一片野逸与禅心”,这种禅心来自于大自然的观察与写生的大量积累。如他笔下的《林间夜月》与《古寺飞瀑图》,只是写心中的灵境,已经毫不考虑到用什么方法,使用哪种技巧了,而其中又精炼了多种绘画和名作,比如高更、毕加索、徐渭、虚谷、梁楷等中西画家的影子。从绘画形式上看,也说不清他是从油画、水彩中来,还是从中国画、水粉画中来。他是个多面手,技法上五花八门,很难定性在某一种样式上,所以我说他真是羚羊挂角。羚羊被猎人追急了,用角挂在树枝上,猎人于是乎看不到它的存在了,而这正是王乃壮的画。你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及哪家笔法画的,因为他本身已高挂在树梢上了。
徐悲鸿改革中国画时,提出了“彩墨画”这一名词,而我对王乃壮的新作称之为“墨彩”,这是因为王乃壮是以墨为主调、以彩为辅助的。若以西洋画技法而论,乃壮是深谙色彩冷暖变化原理的,然而乃壮的绘画观念变了,这些已远远满足不了他所追求的“元气”和“禅气”,甚至是“野逸气”。十余年前我在光明日报上撰文,就强调绘画的野逸性。为何不去画洋房和汽车,而去画那茅房、老牛和毛驴,不画城市而画山野,这就是绘画的意象,是注重野逸的,而不是看重现代化。
如今的乃壮,已是年近八旬的老翁,我劝他说:“挂角挂到何时,不如老罴出林,亮一下你的禅气和野气。”这次展出的山水画“朝朝不见日,岁岁不知春”是属于石涛所说的“野战法”画成,笔苍墨茫,三淙细流,如佛家灌顶,看到觉得世界清凉,说明他既可以拟古似古,又可与西方的某些前卫新潮相衔接。有时我看到乃壮的骨子里仍是很古典的,但艺术的无情规律是创意,而不是模仿,所以乃壮宁肯俯首学古学洋,放眼于高更、塞尚,却不愿意随着行为主义的前卫派呐喊。北京能有这样一位既不是盲目单纯回归古典,又不去画一些不可解的中国谜语画的人,实为难得!
作者:王学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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