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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月之前,得知中央美院油画系的刘商英老师将在内蒙古-阿拉善盟-额济纳旗的汉代关隘-红城遗址上举办他的个人画展《生命场》,那是个多么遥远多么荒凉的地方——北京西北1700公里之外的戈壁荒漠。而我想去看看,作为美术爱好者,我想知道:
为什么要在荒漠上办个人画展?
什么样的画作可以立身于天地之间?
走出美术馆,绘画在大自然中会呈现一种怎样的姿态?和周围环境具有怎样的关系?
经过8个小时的驾车和15个小时的火车,终于来到现场,现场如一路上看到的景象一样——荒,荒得没有草没有游客,一直荒到天边。土坯砌筑的汉代关隘(红城)孤寂地伫立在荒漠中,并不高大却很醒目,因为它在荒漠上是稀有的人工构筑物,而且是两千年前留下来的。原本想必是方方正正的,如今只留下了四周敦实的墙,被岁月抹去棱角,被风沙吹裂残缺,磨砺出了独特的形态与气质,成为荒漠上独具张力的一个“点”。
此时红城这个孤零零的“点”不再孤寂,三十幅大幅画作以站立姿势分布在它四周。画作经过精心的布局,以不同角度和不同的距离与红城构成了和谐的空间关系与大小比例关系,在聚合与离散之间形成了空间上的联结,也形成了一场穿越古今的对话。
一方是由沙土、稻草与木桩构筑的城墙,两千年历经风沙,沧桑而厚重,是大地的延展,是荒漠中古老的灵魂;另一方是年轻而蓬勃的生命,从更加古老的胡杨林里新生出来,从洪荒的大地中生发出来,向沧桑的历史展现浓烈的激情,向荒芜的大地展现生命的力量。
这些画作是抽象的,而表达是具体的,它们像是从大地中生长出来的,还舍不得离开,固执地站在大地上,继续沉浸于风沙中,继续沐浴着日月与星。那是它们在同天地对话、同大自然对话,也许在感谢大自然所给予的力量,也许在探讨生命的方向。
画作都是在距离红城不远的胡杨林里完成的,大自然给予了画家灵感与激情,画家也用自己的热情与辛勤来回馈大自然。画布在风中抖动,好似在告别;大风卷起的沙尘粘在油彩上,沙尘找到了所依;不舍天地,不舍日月,彼此交融,这是画作最终的完成。
没有依附在美术馆的墙上,站立在荒漠上的画作仿佛蓄势待发,随时可以迈开步伐。红城四周的三十幅画作两两背靠背、背负着彼此,形成十五组双面体,还有一副巨大的画作立在红城之内,面对门洞与城墙开口。三十一幅画作没有长幼,它们离而不散,以不同姿态相互打量、彼此关照,形成了自由自在而丰富多变的关系。它们之间也在对话,默默地便心领神会,它们是兄弟姐妹。
从来以为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是渺小的,艺术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是卑微的,自然景象越完美、蕴含的力量越宏大就越难以表现。
2015年夏天刘商英的个展《空故纳万境》在中国美术馆展出,那一系列在西藏阿里写生的抽象画作,展现出了画者面对大自然的勇气,以及“抽象表现”面对大自然的力量。2016初夏,刘商英的那批作品以及后来在内蒙的一批写生画作被一场大火吞噬,对于创作者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想必外人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
而他重新出发,将痛化为挥洒在画布上的力量,将画作伫立在天地之间。
没有多少人能亲临现场看展,这并不重要。画家自己说这是给日月星辰看的展览,更多人说展览本身是一次行为艺术,也有人说这是大地艺术。而我更愿意说它还是一场画展,展场看似特殊,而对于这些画作再合适不过了。
生于斯、长于斯、成于斯,以天地为背景,舍此其谁。对于画家本人,这可能是个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想法。如今,想法终已成为现实,现场可谓完美,而这场画展最终的意义与价值自然有时间去解读。
对于之前的疑问,我自认为找到了答案。画展很快会结束,记录展览历程的影像作品将要完成,画作也将会回归美术馆,它们又会呈现出怎样的面貌、怎样的姿态,我继续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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