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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春初,图成《梅关精灵秀》。意犹未尽,忽萌欲画《梅花传奇》,补画梅传空白,不计优劣成败,非敢争先,抛砖引玉,有望于贤者。
传奇以花开花谢为终始,五章分写,各节录前哲名句为题,以彰其意。
“万花敢向雪中出, 一树独先天下春”。二十四番花信风,独步早春,相彼百花、孰为争先!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借沙场气势,显梅雪争春之壮观。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动极归静,投闲曾无悁结,有俪于君子之节。
“古花如见古遗民,谁遣花枝照古人。阅尽六朝无粉饰,支离残腊露天真”。
“开时似雪,谢时似雪,花中奇绝。香非在蕊,香非在萼,骨中香彻”,“质本洁来还洁去,只留清气满乾坤”。无生无灭,为国花,为民族魂宜矣!
对纸凝思,白雪红梅,琉璃世界,杳在警幻之乡。历时二月,废纸盈尺,仅得六幅(全图拟由十九幅八尺宣纸组成),去终点尚远。
严寒褥暑,疾病交困,视力不明,画面大小失度,浓淡难分,心手相戾,每况愈下,两易春秋,草草收场。
画梅近三十载,未觉如此通灵,呼吸与共,固知荣枯有期。
然写至老态龙钟,犹迸力开花,仍陈纠结于断枝残梗之间,雪压风摧,摇摇欲坠。不免怦然心动,一息尚存,信念不改。此际梅与画者何其相似!
庄子曰:“天地与吾并生,万物与吾同一。”
诚哉斯言,吾有所悟矣!
戊戌清明后
九十三岁韩川野老 志
作者:蔡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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