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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号·专栏】冯玮瑜:且将老瓦当瑶觞——一件明洪武黄釉龙纹瓦当入藏记

一早就被连续几声手机微信响声吵醒了,真是的,一早扰人清梦。

躺在床上懒慵拿起手机一看,原是是北京保利拍卖翟昊天发来的:“据说你这次捡漏了?”

可能是见我没有回复,他直接点题了:“黄琉璃瓦当。”

原来翟大哥连续发来几条,都是关于昨晚我参加保利首次网拍的事。

我赶紧回信:“是的,昨晚买到了。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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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昨晚的一场鏖战,真是太激烈、太熬人了!从晚上八点网上结拍开始,竟因竞拍延时了2个多小时,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分出胜负。网拍激战了那么长时间可算经典了,期间86口叫价。几经艰难,我好不容易才拿下了这件拍品。

由5000元起拍,竟然拍至17.5万成交,足足翻了30多倍!

网络竞拍不比现场拍卖,每一次出价后都要延长3分钟,我跟对手斗智斗勇,有时你出价后我立即跟进,显示志在必得;有时又拖到最后几十秒才出价,消磨对方的意志;有时又一下跳几个阶梯价,打击对方的信心……双方你来我往,各不相让,直到出价至15.5万,我才击败对方夺得这件拍品,加上佣金,以17.5万多成交。

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网拍就是暗战,那个网上竞价的对手,虽然未能谋面,也不知姓甚名谁,到底认识不认识,但凭着跟我死磕至最后一刻的坚强意志,可知他(她)是多么的坚韧和豪横!很少有人能在翻了30倍价格后还能不休不弃地坚持战斗。他(她)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对手——显然他(她)是有慧眼的!也是懂得这片黄釉龙纹瓦当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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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没想到翻会了30多倍,这价格不知是否创了瓦当的拍卖纪录?我原来以为拍到5万翻10倍足可以拿下了。不过,即使再高价,我还是会继续跟进追高的。因为我是正在做明清御窑黄釉系列收藏,对这片洪武的龙纹黄釉瓦当,刚好加入我的收藏系列里,怎会放弃呢?而且在我的记忆所及,没见过在拍卖场有公开拍卖过洪武黄釉龙纹瓦当的记录。不过,价钱确实贵!

我叹口气又对翟大哥说:“也不算捡漏吧,价格也不便宜。”

翟大哥显然不认可我的看法,他截了一个他跟北京保利中国古董珍玩部总经理李移舟对话屏给我:

李移舟说:“冯玮瑜买了琉璃瓦当吧,挺好的,首博展里明孝陵出的都没这个好。”

李移舟还转发了几片明孝陵龙纹瓦当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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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孝陵黄釉龙纹瓦当

显然,他们认为这片瓦当“好”,我是捡漏了。

一片黄釉瓦当17万多,当然是不便宜。但如果是洪武的黄釉龙纹瓦当,那就不能这样说了——因为那是洪武年代的啊!是大明王朝开国时的器物啊!

对于明代宫廷御窑黄釉是起于洪武还是永乐,至今专家学者还有不同的意见。我去年12月4 日于北京保利2019年秋季拍卖会的“禹贡Ⅰ——大明·格古”专场竞得一件编号为5671的“明早期‘内府供用’黄釉罐”,经景德镇考古研究所江建新所长考证确认为洪武年间的御窑产品,他还专为此罐写了一篇论文。

洪武瓷的研究一直是古陶瓷学界的热点和难点。一方面,它上承元代遗风,下开永宣典范,是明清官窑制度和御用瓷器的起始,在中国陶瓷史上举足轻重;另一方面,由于洪武瓷器本身并无年款,以及相关资料欠缺,使得对它的研究还不够深入。洪武瓷器也因其存世量少和具有开创性和艺术性而历来受到藏家的珍爱,而洪武黄釉瓷器更像元青花一样,过去没人留意,现在才逐渐浮出水面。

这片黄釉龙纹瓦当再次证明,洪武年间就已经开始使用黄釉瓷器,包括建筑构件。

黄色——那是明清宫廷黄釉文化的开端,秦汉隋唐的旧宫阙,因各朝代的风尚不一样,虽然视黄色为至尊之色,但建筑物上是否采用黄琉璃瓦,已无实物可证,遗留至今的秦砖汉瓦都是灰陶的。宋代的宫殿的屋顶,也不是黄琉璃瓦的,宋徽宗有一幅著名《瑞鹤图》,画面两侧亦露出宫殿一角,祥云缭绕,20只丹顶鹤在上下飞舞,屋顶明显就不是黄琉璃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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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瑞鹤图》

保利拍卖网络平台在“方合——北京保利古董珍玩网拍第一回文玩杂项专场”编号1040的“明 黄琉璃龙纹摆件”,虽然只说拍品是明代,没有说是“明洪武”的,而我一看见拍品图片,已断定是洪武无疑。因为我已藏有几件洪武的黄釉瓷器,一看釉色,心中已有数,再看龙纹,不是洪武的还是哪年代的!图录说是“黄琉璃龙纹摆件”,实为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兴建的皇家建筑物上的一片黄釉龙纹瓦当。

瓦当,又称勾头,是指古代中国建筑中覆盖建筑檐头筒瓦前端的遮挡,用以装饰美化和蔽护建筑物檐头的建筑附件。瓦当上刻有文字、图案,属于中国特有的文化艺术遗产。

瓦当是瓦的头端,既便于屋顶漏水,起着保护檐头的作用,也增加了建筑的美观。其样式主要有圆形和半圆形两种。瓦当是古代中国建筑物的重要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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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当图片(网络图片)

瓦当主要有灰陶瓦当、琉璃釉瓦当和金属瓦当。大约唐代以后出现了琉璃釉瓦当。琉璃釉瓦当是在泥质瓦坯上施釉烧制而成的,颜色有青、绿、蓝、黄等多种,用于等级较高的建筑物。

真正开始有瓦当,大约在春秋晚期,起初瓦当上的主要纹饰多为兽面纹,后来普遍向卷云纹发展。到了东周列国,瓦当成一些大型建筑的构件,发展迅速,鼎盛一时。

中国发现最早的瓦当,出土于周原西周中晚期的宫殿建筑群遗址,当时瓦当的制作是先制成圆筒形的陶坯,然后剖开坯筒,入窑烧造,四剖或六剖为板瓦,对剖为筒瓦。故“瓦解”一词即源于此。

瓦当的出现反映了中国古代建筑技术独特风貌。瓦当不仅遮挡两行板瓦之间的缝隙,使建筑更加牢固和美观,而且有保护屋檐缘头免受风雨侵蚀,延长建筑物寿命的实用价值。

瓦当虽然是建筑的附件,在古建筑上起着锦上添花的作用,但在它身上却凝聚和折射着特定历史阶段的思想、政治和民族信仰。它的纹饰图案多种多样,其所蕴含的内容,几乎囊括了天上、地下、神话世界和人间生活各种题材。它不但是实用性的产物,更是集绘画,书法,雕刻工艺于一身的中国艺术,是一个民族文化的载体。

瓦当不但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还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它的图案、文字有助于了解古人的历史渊源、风尚习俗,并对古代历史地理、思想意识的研究有相当的参考价值。

或许有人问,这片瓦当,保利拍卖说是黄琉璃,为何你却说是黄釉? 我是参照了首都博物馆于2020年1月17日至6月28日展览的“1420:从南京到北京”里对瓦当的定义,首都博物馆在展签中就明确把这些瓦当定为黄釉、绿釉。而南京明孝陵博物馆也是把它们定义为黄釉、绿釉。博物馆并没有把它们定义为“黄琉璃”、“绿琉璃”的,而是直接定义为“黄釉”、“绿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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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博物馆“1420:从南京到北京”展览的明孝陵黄釉龙纹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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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明孝陵博物馆的瓦当展签

我们对北京故宫屋顶的黄釉瓦虽然称之为黄琉璃瓦,实际上它只是在瓦的最上面覆烧了一层玻璃釉,而不是整个瓦片都是琉璃,琉璃瓦跟琉璃显然是两回事,琉璃通俗来说有点像现代的玻璃。可这件瓦当是瓷土烧制的,并非琉璃器,它只是在烧好的瓷胎上再覆施一层黄琉璃釉,然后入窑二次烧成,所以它当然不是琉璃器,而是黄釉器。

琉璃釉是低温色釉之一,釉料以石英为主,铁、钴、锰为着色剂,以铅为助熔剂。多为在烧好的素胎上施以琉璃釉,然后经低温二次烧造而成,主要用于装饰陶胎制品。釉色有黄、绿、蓝、紫等多种。

琉璃釉始见于战国的陶胎琉璃珠。隋、唐时进一步发展,隋、唐时期多用于装饰建筑构件、冥器、供器等。明清时期继续烧造琉璃釉建筑构件,在皇家宫廷建筑、陵墓照壁、宗教庙宇、佛塔供器以及器具饰件上较为多见。

很多瓦当是用陶土烧制的,而保利这片瓦当却是瓷质的,这是不多见的,它的烧造工艺跟烧造御用黄釉瓷器相似,先用瓷土烧制出素胎,然后覆施黄色琉璃釉,二次入窑烧制而成。当然,作为建筑构件就没有御用瓷器要求那么严格,也没有那么精美,其釉面的玻化程度更高。

唐代以来,瓦当已引起了好古者的重视,在唐代文献记载中就有唐人用瓦当做成砚台使用,以后各朝均有将瓦当挖成砚台。

对瓦当的研究与收藏,早在金石学较为发达的北宋时代就开始了,此后的南宋及元明都有记载。清代康、雍、乾时期开始了对瓦当的专题著录,清代乾嘉学派将瓦当的研究推入高峰。当时,在文人士大夫对瓦当的收藏与研究甚为流行,许多象陈直、陈介祺、罗振玉这样的大学者都倾心于瓦当的搜集与研究。

瓦当不仅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同时也是考古学年代判断的重要实物资料。此外,瓦当还是中国书法、篆刻、绘画等方面的宝贵资料,对研究中国古代各个时期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所以,瓦当以其各种各样的图案、丰富的文字信息,深深地吸引着一代又一代考古工作者和收藏爱好者。

这片明洪武黄釉龙纹瓦当,制作精良,成型规整,模印清晰,正面浮雕一条黄龙,身躯健壮,威武矫健。鳞甲片片重叠凸起,龙须前挺,眼睛圆睁,怒发冲冠,气势大张。风轮五爪,弯曲如钩,给人一种凶猛威武、气势冲天之感。黄龙浑身上下充满着振奋张力,尽显洪武时期雄姿勃发、肇纪立极的开国风范。

更难得的是,这片瓦当的釉色和纹饰保存得相当完好,按保利李移舟总的看法,“首博展里明孝陵出的都没这个好。”

龙在古人的心中至高无上,龙又是神灵和权利的象征,历代的皇帝称之为“真龙天子”,所以龙纹图纹只能是皇家使用,其他人不得僭用,否则有性命之虞,特别是明代开国皇帝朱元璋,杀起人来可是不眨眼的,连那些跟他出生入死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勋贵都几乎屠杀夷尽。朱元璋对皇权是非常敏感的,只要是对皇权稍有威胁,一律铲除。这时谁敢僭用皇家物品,那他一定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

“黄釉”和“五爪龙”均为皇家专用,所以这片瓦当,一定是皇家宫室所用之物。其典型的官造风格,构思正统、造型堂皇,可以想见当年皇家宫室的辉煌和威严气象。

仔细观察,这片瓦当跟首都博物馆特展的“1420:从南京到北京”所展出的明考陵几片瓦当略有不同,明孝陵那几片瓦当的龙是没有尾巴的,而保利这片瓦当的龙是有尾巴的。

我们知道,建筑构件的饰面图案都是用模具压制出来的,当时兴建一个建筑物的纹饰应该是一致的,同一个建筑物瓦当应该是用同一种纹饰的模具,也就是饰面图案应该是一致的,而这两片瓦当存在着有尾巴与没尾巴的分别,应该是不同模具的制造的,所以保利拍卖出来这一片或许不是明孝陵那个建筑群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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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博物馆“1420:从南京到北京”展览的明孝陵绿釉龙纹瓦当

元朝末年,朝纲紊乱,法度宽纵,贫富不均,各方英雄豪杰起义不断。在四海鼎沸、群雄逐鹿的过程中,朱元璋从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起家,应时乘势,以南京为大本营,戡乱摧强,统一全国,推翻元朝,建立了明朝,定都南京。

大明建立后,在明洪武年间,大兴土木修建的大型建筑群主要有几个,一是在南京兴建规模宏大的皇宫,另一个是在安徽凤阳中都也兴建皇宫,还有兴建孝陵等皇家宫室建筑群。

最初的明故宫,建于朱元璋称吴王时,根据《大明会典》记载,“吴元年作新内……洪武十年改做……。”新内城即南京明故宫,于元至正27年(1367)建成。当时推崇简朴,《明实录》曰:“制皆朴素,不为雕饰。”洪武二年,太祖下诏,“取中天之而立,定四海之民”,以其发祥地安徽凤阳为中都,建置城池宫阙,“如京师之制焉。”

中国古代建筑的之最辉煌与集大成者,非是皇帝的宫室莫属。因为它们是汇集了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倾国之力才建成的。

皇家宫室所使用的建筑材料,当然是使用最好的。但是,即便如此,其建筑构件也不是全部用上瓷质的。据张浦生、霍华发表的《1995年明故宫出土文物研究》一文提到,在1995年9月在南京明故宫玉带河西侧一个淤泥填满的水井内中,发现一批洪武陶瓷残器,其中有黑釉琉璃瓦筒、鸾纹残滴水等,其中有一片“龙纹瓦当,灰砖质地”。可见在南京明故宫也没有全部用上瓷质瓦当,瓷质瓦当虽是建筑构件,在当时也不是随便使用的,又或许与洪武初年“制皆朴素,不为雕饰”有关。

近年来,在南京明故宫、凤阳明中都遗址,相继发现了明洪武时期的陶瓦及瓷质建筑构建。从这些陶瓦、瓷瓦当、瓷滴水残件的纹饰图案来看,它们无疑是大明立国初期阶段生产的建筑制品。

对于洪武时期瓷质的建筑构件,我并不陌生。景德镇考古研究所就藏有一些从景德镇妯土的明洪武黄釉建筑构件,我曾经上手过。

考古所的江建新所长曾对我说过:

1990年9月,在景德镇明御窑厂遗址东北部龙珠阁东侧台阶处,在离地面深约五米地层出土洪武遗物,有涩胎堆塑云纹构件及瓷瓦等一些建筑材料。瓷瓦左上角用褐色铁料书写“监工浮梁县丞赵万初”的字样。除此处外,其后还考古发掘多件书有“监工官浮梁县赵万初”字样的瓷瓦。这些瓷瓦与在明中都出土的瓷瓦相一致。据康熙(浮梁县志)记载,“赵万初,洪武二年始任浮梁县丞”。由此可知,景德镇在洪武初年就设有官府督陶,而这些由景德镇官府监造的建筑材料,曾提供给当时正在兴建的南京明故宫及凤阳中都城。

这片瓷瓦我是上过手的,因为上面有工匠、甲首、监造、监工等多人姓名,洪武时期规定如果质量不好就要罚罪,并且要连坐,瓷瓦上有名有姓谁也跑不掉——烧造管理如此苛严。所以上手时印象很深刻。另外在江建新所长所著的《洪武官窑研究》一书中,也著录了一片在明中都(安徽凤阳)出土的黄釉凤纹滴水残件,证明在洪武时期的皇家宫室建造过程中曾使用过黄釉建筑构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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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早已接触过明洪武黄釉建筑构件,所以当这片明洪武黄釉瓦当在保利网拍一露面时,我就关注上了并最终将它购藏。

根据这片黄釉瓦背而的标签,它当来自于台湾的“听雨堂”。我向台湾著名古董大行家张伟华老师打听:“听雨堂”是什么来头?张老师说没听过,但会向同行问问,后来张老师遗憾地告诉我:“实在查不到这家堂号。”

由于不知道这个“听雨堂”是何许人也,所以未能更详细了解这片瓦当的流转过程?以及它来自明初哪个宫室建筑群?虽然是有点遗憾,可它出自洪武时期应当无疑。

对我而言,2020年6月25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既正值中国农历的端阳节,我又在当天入藏了一件明洪武的黄釉龙纹瓦当。据民间传说,瓦当有辟邪镇宅的功能。

捡起一片瓦当,便可嗅到历史的味道,看到岁月的影子,知道世事兴亡。

收藏的乐趣,不仅是器物本身,它后面的故事,它的丰富内涵,同样引人探究。

我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守住一份热情,工作之外,醉心艺术,致力收藏,所做的一切,并非炫耀,并非矫情,就是想通过自己的一点点努力,让文化得以传承,让生活变得更美好。

作者:冯玮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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