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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刘知白的泼墨山水,让我马上想到徐青藤与王洽两位古人。
徐青藤的泼墨,饱胀淋漓可谓无出其右,但毕竟是花卉作品而缺乏与刘知白山水作品的可比性。
王洽的画,我们现在已经看不到了。我们只能在古人谈论王洽作品的文字里,略知王洽作品的大概:“王洽能泼墨成画,多傲放于江湖之间,每欲作图,发沉酣之后,先以墨泼障上,因其形似,或为山谷,或为林泉,自然天成,不见墨污之迹。”
王洽之后,米家父子、高克恭等人的作品,画史亦称取法王洽,但这些人存世的作品,却并不见得是大泼墨,有如刘知白泼墨山水的气象,
黄宾虹“七墨法”对泼墨的定义颇为宽泛:“泼墨法,唐人王洽,北宋范宽、郭熙、荆、关、董、巨,南宋刘、李、马、夏,元季四家,各尽其妙,用于远山沙滩为多。”仅指远山沙滩的画法,则至多“小泼墨”而已。
近人画山水与大泼墨搭界的,有张大千等人。然实为泼彩而与西洋人颇多同构。
王洽的泼墨法已是登峰造极,而“先以墨泼障上,因其形似,或为山石,或为林泉”的方法,也难免被随意泼出的“墨形”所制约。
刘知白的大泼墨法,极少参照系,可谓自出机杼又与古人相通。
刘知白的笔下,山川草木,茂密生机尽在浑然一“泼”之中。真是“烟岚云树,灭没万状”,得“不可端倪”之妙。更有不少论者以为刘知白大泼墨山水能得黔山野逸荒率的神韵,此乃由“写生”进而“写神”、“写心”、“写性”者也。
刘知白的泼墨山水并非像王洽那样“先以墨泼障上”,也有别张大千辈的墨彩倾倒涂抹,而是由勾勒,点墨,再勾勒,再点墨,挥洒裕如,纵横交替,浑然而成。所以,刘知白的大泼墨是用笔“写”出来的,不是“泼”出来的。
惟大泼墨一法稍不留神便会坠入浮墨、墨猪恶道,或者陷于有墨无笔的尴尬。但刘知白的大泼墨山水却能近乎“淡而厚、清而醇、润而苍”之上乘,于古人之外又另辟了空灵华滋一径。
泼墨大写意山水,是刘知白由师古人师造化之后,加上其人生阅历,积郁深厚,喷薄而出。他的泼墨山水,绝非文人墨戏可比。又因其淡薄名利于画坛之外,沉浸墨海以山水为乐,故笔墨间特有一股天真野逸之气,这也正是学院正统者所不可梦想之境。
民国、共和两朝,所谓“士夫”,大抵戎马出生,文墨甚浅,谈何艺术,更不可能会有董其昌、王原祁那样的“士夫”了。艺术一道已在民间。刘知白正是其中一位颇得才情之士。而其大泼墨山水,一“泼”而迈古法,谓之“前无古人”,洵非溢美之词。有谓王洽“泼墨淋漓,纵笔所如,不求工巧,标新领异”,则刘知白先生亦足以当之也。(徐聚一 学者、美术批评家、画家、《艺术跟踪》杂志主编;本文刊于中国美术出版总社《荣宝斋》杂志2004年第3期)
=癸未之秋于北京亚运村
作者:徐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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