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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易洪斌先生的人都知道,他首先是一位学者,学修历史,又不断进行哲学、美学、史学、文艺理论研究,然后是一位文学创作者,执著于散文、杂文、诗词和现代小说的创作,而画画则是他从儿时起的欲望。他说自己“从小对大自然的每一造物都心驰神往,必欲画影图形而后快”,难得的是这种灵性与欲望并没有随着理性的成长而被遮蔽,相反却在情感的催促下与日俱增,终于在人到中年的时候拿起了画笔,并在近20年的创作中形成了明晰的价值取向,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文史哲融为一炉,理性和感性相济”。这是个人文化背景使然,也是性格所致,当然也应该是解读他水墨艺术的出发点。
洪斌先生的水墨艺术题材极其丰富,画马、虎、狮、鹰、鹤、牛、羊、鸡、狗等动物,也喜画人物。这让我想到了一位设计师最欣赏的《笑傲江湖》中孤独九剑那句“四十岁后,不滞于物,草木竹石均可为剑”,因为在易先生的水墨画中能隐约感受到这样一种境界,即生命所在画意所致。其中笔下的马最具性格,人物画也颇有影响。从易先生的教育背景和个人学养来看,他是名副其实的文人。但他的水墨画与传统文人的借绘画抒发性情、意趣的“笔墨游戏”不同,水墨艺术是他表达生命体验的方式,也是他把握世界的一种方式,他的艺术是入世的,关注的是现代人的生存境遇,所以他不同于传统文人,或寄情于山水,或以梅、兰、竹、菊来托物言志,而是通过绘画表达人与动物、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关系。如果说他笔下各种人格化的“马”、幻象中的“马”、承载着精神寄托的“马”是他人文热情的酣畅抒发,那么他的人物画更多的是理性省思的感性表达。
首先他的艺术展现了人的存在、人的价值、张扬了人的意义。易先生先后画了两幅《先民》图,先民的头像如雕刻、岩石般跃然于画面,让我们看到了坚毅、质朴、强悍、粗犷的生命存在,在这种存在中,我们对生命获得了同样的信念。《圣者》、《仁者》、《智者》这三幅作品的命名就充满了形而上意味,既是对生命尊严的呵护又是对生命意义的追问。2002年稿《圣者》,画面上那为迎接新生命而举行的仰天祭地般虔诚的仪式,让我想象到旧石器时代母性崇拜时期的先民,围绕着一尊女裸小雕像,表达对种族繁衍之企盼的情形和场面,对生命的敬畏油然而生。《仁者》也是前后两幅,前一幅画是两只张口待哺的雏鸡让行进中的古代军队猝然止步,威猛的武士与被他们关注的弱小生命形成了强烈的情节矛盾和视觉冲突,让观者的心灵不能不被搅动。后一幅画面人物增加了山民、僧人、呵护流血幼鹿的裸体姑娘以及半裸的红裙女子,雏鸡换成了流出血迹的受伤小鹿,使画面节奏趋于舒缓,多视点地提示了人性中的仁爱与慈善。《智者》是最耐人寻味的一幅画,画家在创作手记中说:“画上的长者不明确是何人种、是何国度,突出了他的鹤发朱颜、睿智亲和……”,画面上芭蕉叶前慈眉善目的长者打着手势对着“人模人样”在仰头倾听的猴子进行交谈,另一只猴子则漫不经心的坐在悠闲踱步的虎背上,人可以与动物对话、与自然对话,与一切生命对话,这和谐的世界是大智慧使然,也是人的终极追求。
其次他的艺术体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处、阴柔与阳刚相兼相济的人文关怀与理想。这表现在一系列的裸女与动物题材的作品中。画家总是把裸女与动物置于适宜的自然环境中,或让裸女与牡丹、菊花、水仙等盛开的花朵共处,营造出充满浪漫想象的一个又一个诗意境界。其中最独特的把握是从不同角度切入主题的“山鬼”系列作品。山鬼题材原于屈赋,画家对这一题材的热衷与其生于“楚地”而天然地形成了对楚文化接受的心理定势有关,是浪漫的楚文化滋养了画家的浪漫情怀,使他富有想像力地选择了女人与老虎这两个柔美与凶猛的极端形象来阐释人与自然和谐共处、阴柔与阳刚相兼相济的人文关怀与理想。更有意味的是他不断丰富和延伸着这一题材,每幅作品都是一个新感觉,提出一个新主题,同时也是一个新的人文命题。从《执子之手》、《虎兮福兮》、《说法图》到《相看两不厌》都能让人在赏画中悟出其中诸多的人文关怀与提示。
最后,易先生的水墨人物画不但让人感受到了艺术追求的执着、勤奋,艺术创作的热情与才气,艺术思维方式的独特,更使人看到了一个学者和知识分子的责任与使命,还读出了当代文人对理想人格的崇尚和诗意生存的畅想。这些可以从历史人物形象的选择与塑造中看到其中的用心,也可以从充满人文情怀的“命名”中品出更深层的精神蕴涵。
当代艺术众说纷纭,但更多关注的是观念、问题与方法,人们的人文热情几乎被信息社会的消费狂潮所淹没,民族传统文化的疏离,地域文化的漠视,精神家园的迷失,都在呼唤艺术承担起生命的最高使命。易先生的水墨人物画恰好给了我们这样的提示,艺术要为生命观察和体验提供新的可能,要为人的诗意存在创造精神的意义世界。
潘宏艳
东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
作者:潘宏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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