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上一代人那些斑驳的成长历程，没有画面中传达出的沉重的社会语言，70、80后的一代更多的沉浸在自我的主观世界。压力、孤寂……把每个人都限制在自己的领域。相对于上个世纪的水墨探索，这一代的水墨艺术家似乎更加关注自身的个人体验与精神反思，杭春晖在这个群体之中其实算是比较典型的一位。

　　雅昌艺术网：近年来的创作事怎样的一个轨迹?这个轨迹的起点是从小熊开始的吧?

　　杭春晖：很多人都问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画小熊?小熊的作品是出现于更早之前我画女孩肖像的作品中，那个女孩肖像中首先抱着一个毛绒玩具，这个时候我面临的一个问题就是，我如何解决在我过去的绘画语言经验下不能给我提供参考的绘画对象，我怎么来表达，当我把这个问题后来用小熊的方式表达出来之后，我觉得突然找到一种可能性，这个图像产生了某种趣味，于是后来在下一个阶段的作品中，我就将这个小熊主体化。

《先知》

　　雅昌艺术网：是怎样开始的?

　　杭春晖：可能第一件作品，那件作品我的名字应该是《秋英》，是06年的一件作品，那件作品中小熊还是一个配角，仅仅是一个玩具，后来在07、08一系列作品中，我将这样一个卡通形象进行主体化，赋予一个个体生存经验的一种感受，这个就创作就维持了两三年，两三年之后，我自己一直是明白那个方式是一种图像创作方式，在之后正好08年我考了博士，读的是田黎明先生的博士，我就面临一个问题，对于绘画语言的问题，这是我博士的一个课题，这个时候就迫使我必须放弃这样一个图像形象，对自己有一个更深入的挖掘，这个挖掘落脚点就是在绘画语言的探索上，这几年的工作一直试图在构建一个属于我自身的视觉经验，这个视觉经验不会因为依靠绘画画某一个对象而区别于他人，他是一个特有的，属于我自己的语法，这个语法，我以为是对光线的思考。

　　由于光线产生对于中国传统绘画虚和实之间的关系，对于虚和实以及光线的探索，赋予了我08、09年、10年这几年的主要创作，其实是进行这样的研究，其实有很多次失败，这个语言大概是在09年，我参加全国美展的那张画开始出现了一个可能，就是我对于光和形的一种柔和，那个时候还不太熟，直到2010年的《先知》系列作品出现，那个时候突然就解决了这样的问题，用我特有的视觉经验来表达我所看到的世界，以及注入我个体的一些情绪，这是可能说从大的阶段是第二个阶段，也是到目前为止，在这个阶段里边我试图画了一些单个的人物，试图强化个体的精神，也画了一些人物和场景的，也画了一些没有人物的场景，试图都在思考我作为个体在当下社会中一个生存感受。这个阶段到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下一个阶段还有一种可能，在语言方式确立之后，我在寻找属于我自身的一种方法，就是观看世界的方法，这样我有机会还是做一些新的探索。

　　雅昌艺术网：在您不断探索的三个时期内，有没有归总过在这种形成自我的风格之中有怎样不变的一个基本元素?

　　杭春晖：这样的元素，我本身是一个矛盾的，但是矛盾又不是一个特别尖锐的。我有问题意识，但是我也不愿意用更尖锐的方式说出这个问题，可能一贯的线索就是在于对于这种中国特有的虚的东西，虚境方式的一种偏好，我的画面还是追求一种不确定的虚幻的朦胧，我似乎一直在回避特别确定的某种视觉经验或者是很肯定或者是很对比，或者是很冲突的，很有视觉冲击力的作品，我的作品一直是在灰调子里，试图探索一些我刚才说的方式，可能这是我认为最重要的心性，你是这么一个人，就会画出这么一个东西。

《小熊》系列

　　雅昌艺术网：陆洁民老师对您的作品进行的解读中，我们感受到了“伤”，还有更多的“压力”，他解读的这些是来自于您的直觉感受，并且我在您之前的访谈中中也有听到您自己的观念倾向和精神思想，您觉得这些都是代表了整个70和80的这些共有的共鸣吗?是不是年轻带给您的艺术所带来的一些新的东西?

　　杭春晖：刚才这个问题让我想起一个事情，翻开我的画册，突然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无论是从小熊还是从人，我都出现一些命题叫英武，比如小熊有一个作品就叫英武，我突然发觉我一直对这样不是特满意这样的一种生存体验，一种偏好，可能这样的偏好有我个体的成长经历或者是你面对这个社会的一个问题，因为我们这一代人，其实年代的人一直是深处于变，我记得很有意思的是我们上小学突然改成五年变成六年，中学毕业高考突然面临着高考改革，紧跟着高考学费改革，从公费到自费，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又遇到分房改革，那年大学毕业没有房可分，突然发觉我们这代人一直身处这样的不确定当中，这种不确定就带来我们对现实的一种不稳定的或者是焦虑，这个可能也是我刚才一直强调，我赋予小熊或者是后来创作的一种情绪，这个情绪可能是我个体的，也可能是一个时代的。我想任何一个时代所能产生的某种情绪定论，可能是需要二十年，五十年后来说的，就是像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一样，所以我想对于整体的判断我不敢说，或者宏观的判断，但是我个体这些情绪是真实的。

新作《往事》系列

　　雅昌艺术网：对于未来您的创作将会趋向于哪儿?

　　杭春晖：由进行时到未来时发生变化，是不能进去的，这种改的修辞方式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想现在都不可能明确，就像我就这样走，至于走到哪一步是不明确的，老让我想起一部电影《黑客帝国》，当你要打开一扇门一样，每一扇门都可以通向某一个世界，对于我目前的状态可能正是如此。

　　雅昌艺术网：谢谢!

作者：谢易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