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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梭在古典与现代间的平凡生

  《东方艺术·大家》:在你较早的作品(如《早春》、《如音》等)中,可以看到一种对于单纯的写实表现和静谧的画面美感的追求,为什么会始终如一地选择写实绘画来进行创作呢?

  蒋焕:因为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如何以写实的方式来观察和表现对象,我有一段时间也曾尝试过很多其他的绘画表现形式,但到后来却慢慢发现自己最得心应手的还是写实的方式,通过写实绘画我可以画我自己想画的东西,它也可以完整的抒发和传达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这样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所以我也一直坚持用写实绘画的方式来进行创作。

  《东方艺术·大家》:在2008年创作的《梦想--不要为我哭泣》中表现了一位受伤女子的形象,跟你之前很多作品中理想化的唯美形象有很大不同,是什么促使你创作这件作品的呢?

  蒋焕:创作那件作品主要是因为我对当时的汶川地震所带来的毁灭性灾难感触很深,希望通过自己的绘画来传表达出满怀希望的爱意,并对灾区伤亡的民众进行一种个人化的缅怀。画中的主角是一个从小喜欢舞蹈的女孩,但却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中失去了一条腿,当时感觉挺揪心的。但在惋惜的同时,我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的绘画来表达一种坚强的希望,因为她对舞蹈是真心热爱的。在我的创作中包含了一种对于她理想的支持和爱意在其中,也是寄托一点自己希望美之长存的文人情怀吧。

  《东方艺术·大家》:在你的一些作品中,如《Lenny's happy life》和《杜桑的小便池》等,可以看到古典情怀和当代生活之间的一种反差状态,还有对于现代主义作品的直接挪用,你怎样看待这些作品呢?

  蒋焕:我认为我们所生活的这时代就是一个“后现代”的时代,而后现代的艺术理念是发端于杜尚独特的艺术思想之中的,杜尚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很伟大的艺术家,所以我在自己的画面中加入了杜尚的“小便池”来暗喻我对于生活的理解:不论是今天的还是过去的,也不论是西方的还是中国传统的文化印记,都可以同时出现在我们当下的生活之中。各种不同思想和意识间的活跃碰撞与融合,正是我们眼下所经历的最真实的生活状态,所以我通过一些具有典型性的符号对比将这种复杂的感觉贯穿到我的画面之中。

  在《Lenny's happy life》这件作品中,我直接引入了波普艺术家詹姆斯·罗森奎斯特(James Rosenquist)描绘的一捆电线,因为我认为波普艺术实际上代表着一种美国人的梦想。希望有一种很阳光的田园生活,其中又不能缺少美女、美酒和美食等无法逃脱的物欲象征,共同构造出一座消费天堂般的美好幻象。而这种状态不仅在美国,也是我们今天中国社会的一个真实写照:我们离不开消费物欲对于内心的蛊惑和很多现代化的物质材料对自己生活的帮助,即使你身处于自然的美景之中,现代化的因素依然在无孔不入地介入其中,并与天然之物一起构成当代生活的独特景观。

  《东方艺术·大家》:在超人系列作品中,你借用了美国文化中超人的英雄概念来讽喻自己对于现实生活的思考,为什么会选择这一主题呢?

  蒋焕:首先,创作这组系列作品是因为我内心的一个情节。我们从小所接受的教育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关于“英雄主义”思想的内容:就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排除万难,然后自己努力去做。但当你走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却发现,很多被竖立起的英雄形象却未必是自己真心想寻找的,然后便开始扪心自问,自己真正所追寻和喜爱的到底是什么?具体应该如何往下走?而在经过长时间的冥想后你会有一种顿悟的感觉,那种“超人”的形象和情节也被打碎了。我的体悟实际上就是要做一个踏踏实实的人,好好的生活,实际上这是最开心的一件事,也就是最幸福的,所谓的自由或许就是这样。

  此外,我在美国的时候经常跟当地的评论家和艺术家交流。我说:“感觉你们美国总是要树立起自己的‘超人’形象去拯救世界。”而这种系统已经太完善,这种近乎“完美”的全面形象也暗示着必将有一场革命来将其溶解进日常生活的不完美之中。

  最后,我想借用超人的形象来表达一种不同的文化观念间的融合理想。我认为美国的文化是一种阳性的文化,它太有火性了;而我们的文化则像流水一样,比较阴性。所以我觉得应该在像美国这种太刚性的文化特质中加入一些东方的元素,这样比较中和一些。而反过来看,中国文化的阴柔特质在某种程度上又会相应地缺乏果断的创造力,所以需要有一些阳性的文化渗透进来,并在不同文化的激撞间有所建树。

  《东方艺术·大家》:在你2008至2010年创作的一系列作品中,可以看到你对于简洁的画面形式和唯美意象表现的回归,你认为这些创作与你较早的作品相比,有哪些不同呢?

  蒋焕:在最早开始画写实绘画的时候,我对生活的认知度和阅历都不够深,所以会有很多浮于表面的东西,因为年轻的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东西参悟的不深。但随着时间的增长和经历了更多的事情,对于生活体悟的加深也会沉淀进现在的作品之中。同时在面对相同的人和事的时候,将他们重新融进画面上的感觉也会有所不同。

  《东方艺术·大家》:在你的作品中经常会出现花、香囊、箫等带有明显中国特征的形象,你怎样理解中国传统符号和写实油画之间的关系呢?

  蒋焕:虽然我一直在用源于西方的媒介和技法来进行创作,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我发觉自己身上流淌血液中还是包含着浓厚的中国传统士大夫的审美倾向的。所以我会在自己的画面中关注一些所谓中国的元素,像花、中国的香囊和萧等,它们也将一种传统的诗意情感引入到我的作品之中。我还是喜欢那种比较唯美的画面和通俗的情节表现的,虽然很多文人对所谓的“通俗”很不齿,但我觉得我们都是生活在现实中的普通人,谁都不能免“俗”。我只是从自己的知识结构出发将我对生活的认知真实的呈现在画面上。

  如在《心荷》这件作品中,我希望通过两个单独画面的组合来为作品创造出两个时空的感觉。因为绘画本身是建筑在二维平面基础上的艺术形式,所以我尽量用不同的方式在其中注入更丰富的空间感觉,并隐含一些暗喻在其中。在这件作品右边的画面中我画了一只浮萍,而左边画面中的女孩则手拿着一只莲蓬。我希望表现一种人们在期待美好果实的同时,又处在一种如浮萍般漂泊不定的复杂生活状态。但我尽量不去让画面陷入到苦恼、郁闷或愤怒的情绪之中,我觉得任何一个时代,人的成长都离不开这种复杂且矛盾的心理状态,所以只要你踏踏实实并认真地去做你喜欢的事情,最终都会有一个好的回报的。

  《东方艺术·大家》:当下一谈到写实绘画,很多人就会将它和商业贩卖简单地联系起来,并且认为写实绘画的主题和表现都大同小异,对此你怎么看?

  蒋焕:这个问题应该从两方面来看。首先是市场这一块,因为任何一个艺术家都要面临生存的问题,是不可能完全脱离开市场的。但在画画的过程中我不会去想应该如何画才能讨人喜欢等问题。现在只要一说到写实绘画很多人总觉很“俗气”,但是“俗”也分“通俗”和“庸俗”,我觉得“通俗”的东西是可取的,这跟每个人的知识结构和你对生活的认知程度有很大的关系,我只是尽量去画我自己感受和认知中的世界,如对于生死、时间等不同问题的思考也一直都贯穿在我的画面中。

  另外,关于写实绘画题材大同小异的说法其实是一个误区,我们这一代人画画都是从学习写实技巧开始的,包括现在的年轻人学画也是一样的。因为作为艺术的绘画毕竟需要有必要的技巧来支撑其观念的表达,你不能说学到一身的本领之后,却为某种空洞的观念而把之前的积累统统抛弃掉。我觉得那是一种舍近求远的方法,我还是坚持从写实中来寻找自己的独特的表达方式。如果你思想认知的深度足够的话,其实可以通过任何形式来将其表现出来,不一定非要去套用装置或行为等流行的艺术样式,架上绘画一样能充分表达艺术家的情感。比如说美国艺术家怀斯,他影响了中国的一两代艺术家。但在他去世后美国并没有单纯将他定义成一个怀旧的写实画家,而是将他列入到当代最杰出的艺术大师的行列之中,与安迪·沃霍尔等人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包括在很多重要的当代艺术展览中,怀斯的作品都是跟那些被定义为具有当代艺术意识的标杆性作品一起展出的。

  我觉得实际上关于当代艺术我们有时候想的过于深奥了,而当你扒开它的外衣看内核的时候,那些好的作品一样能够打动你,因为其中包含着一种人类共通的真挚情感。所以我认为不要刻意去区分“写实”或“当代”等表面化的概念,因为表象并不是当代。

2013/06/27

作者:木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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