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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名美术史学家,《朵云》杂志暨《书与画》美术月刊副主编舒士俊
罗一平,我跟他认识好多年了,从他在中山大学当教授的时候,我就跟他熟悉,而且知道他写了好几本都是几百万字的中国绘画、西方绘画的研究,而且,他是注重图像研究的。那么对于他这种研究方法呢,我觉得跟有些纯粹的搞观念研究的人不同,他是这种图像,观念跟研究图像应该说是两条研究道路,研究图像对他本身的绘画帮助就非常大。那么后来他当了广东美术馆馆长,我也来过广州几次也偶然看过他的一些画,我当时就很惊讶。他工作很繁忙,因为广东美术馆在全国也是大馆,有很多工作上的事务,而且这两年广东美术馆的活动接连不断,但是他居然还静得下心来画了那么多的画,那么我觉得他就是内外兼修啊。这一点上可以说是超出了一般的当馆长的一种能力。而且,他的画,我觉得他基本上一个是学者画,一个是现代文人画。那么他的画跟他的工作繁忙正好有一个反差。就是说他的工作是跟社会,文化结合,跟文化人打交道,非常繁忙。而他的山水画呢,是比较的超脱尘世,回归到一种安静自然的境界。这种境界,我们以前是认为有些超脱,从消极的一面看,或从积极的一面看呢,他这是回归一种美的生态环境,回归大自然本体的美,而且,他也从自己的绘画里面,找到精神上的安宁,他工作上的繁忙正好是与此相辅相成的。所以,像他这样一位既参与文化的领导工作,又不断坚持画画,把生活的一些享乐放在一边的一位画家,是很难能可贵的。他的书法肯定对画有帮助,但是草书对画既有帮助又有干扰,所以就是说,如果从画着眼,就是要章草或篆隶,对画更有帮助,草书太放,写意山水又是另外的。书法这么厚实的底子,总体来讲对这么大画撑得住,没有书法底子是不行的。
他是研究图像的,中国美术史中的人物图像、山水图像、花鸟作品,西方美术史中的图像,这些研究成果,他都有相关的著作。其次,他研究笔墨,在江西的时候研究黄秋园,到了广东研究赖少其。正因为既研究图像,又研究笔墨,他的画就不是那种随意、自由的学者画了而是有笔墨功力的学者画。有一些学者画的是才气和自由,而罗一平则更有功夫,既有专业性,又有文化性。近几年偶尔见见面,每次都会有几张画看看,或是看原作,或是在手机上给我看。和其他老师们相比,我只看过他们个别的画,还没看到全部,但我觉得罗一平的东西更加讲究。
仔细想想,然后看他修炼的历程,从他的书法上可以体现出来,罗一平的书法可以说在目前中国画家当中傲视群雄。他练书法30、40年,书法给他的画带来很深的底气,所以他的画就彰显中国的写意精神,而在当下的中国画坛,整体的面貌是写意精神的衰退、失落。在上海当时有一个采访,我说全国是大画一统天下,写意是有的,但也是看不到大的画,说明写意画在当代的时期,很多画家的书法都拿不出来,让他画写意画,也不行。这样的状态,很多美术院校出来的画家认为写意和书画没有太大关系,工笔画得好就可以,我觉得这个看法是偏颇的。从罗一平的身上,我觉得他早年到现在几十年的书法修炼工夫,对他的画打了底气,如果没这个底气,这么短的时间内,他的画很难能拿出来。这种能力,我想很多画家难以做到。
写意精神的特点,它的长处在哪里?我们知道六法第一条是气韵生动,气的特点就是有弹性,有了弹性就是气的体现,所以生命力也是有弹性。我们说一个女孩子她的肌肉很有弹性,一个老太太她的肌肉弹性没有小姑娘好,这个都是气在起作用。罗一平通过书法修炼的用笔,所以他笔的线条有气、有弹性,这个弹性是画大画他能够把画面的张力表现出来,画小画也可伸缩;如果对用笔的弹性没有很深的修炼、没有很多的体会的话,有的画家他画了小画就没办法画大画,画了大画再画小画就不行,但对他来说好像不吃力,他的毛笔在他的手里并不陌生。
我认为中国画有两个关键,一个是气韵,一个是图式,气韵要靠积累,要一个很年轻的画家一下子用笔很有底气,那不大可能,但是这个用笔的笔气,比如就像一个火箭,它的能量,火箭还有一个部件结构,也就是图式,如果火箭的能量和部件结构般配好,这个火箭肯定可以发射到很远。从罗一平的现状来看,他的馆长工作非常繁忙,我刚才看了他的简历,他当馆长以来策划了很多展览,不限于传统,中、西、古代、现代的都有,他的视野非常开阔。他自己在用笔修炼上已经有相当的底气,体现在他的绘画的掌控能力上,无论大画、小画,从这个构图变到那个构图,他都游刃有余。现在全国以传统的中国画表现形式有不少人,但是为什么传统被很多新的画家看不起?因为很多传统很呆很死,而罗一平的画一点不呆不死,他有一种气韵的活力在里面,他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把底气和图式般配?能够找到更合适的图式,我不敢说他现在图式已经非常完美,但是以他对整个美术史的理解,以他对整个绘画的理解,他肯定在图式的追求上也像他对笔的修炼一样孜孜不倦。这个展览对他来说也是小试牛刀,他以后的路很长,他要探索的东西很多,我期待他的新作品,取得很好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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