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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潘行健老师,在我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关键词是红色、棕色与俄罗斯音乐。
红色
夏天的时候,潘老师常常穿红色系、红格子或红条纹的衬衣,在我看来,那很合适他。在老美院的校园里,有时远远地就能看到他红色的身影,步伐矫健。走近后他必然乐呵呵地与你寒暄,完全没有我们认为一位院长应该有的官范或声名在外艺术家的那种趾高气扬感,活力充沛得一点不像已是七十出头年纪的人。虽然他已退休十载,然而平易近人的他深受学生们的喜爱,他和80后、90后学生交流畅通无阻,那谈笑风生的情景是常有的画面。因此,我总觉得红色系的衣服最适合性情如此开朗的潘老,如果哪天刚好碰上他不穿红色系的衣服或穿戴有红色元素的衣物,譬如大冬天换了件深色外套,就总感觉那天的他不是很够“潘老师”,仿佛大冬天太阳不露脸。
棕色
我曾问过他红色是否是他最喜欢的颜色,令我一开始大掉眼镜的是性格这么爽朗的他竟最喜欢棕色,还是枯枝、落叶的那种棕色。我稍琢磨,凭着对潘老的认识,也觉得棕色才该是潘老师喜欢的颜色——春华秋实,落下的枯枝与落叶代表的不是一叶悲秋的伤感,而是一种时间积累下来的情感凝练、硕果累累的智慧与历练后处世不惊的沉着。不过他否定了我的这种推想,他说,他从读附中开始便喜欢棕色。
然而,让我更讶异的是,曾经运筹帷幄学校教学大小事务的学校前副院长、前版画系系主任,领略过各色各样精美艺术品,写得一手逻辑、条理清晰的文章(如研究胡一川的文章)的潘老,除了喜欢枯枝、落叶那类的棕色外,还有收集枯枝、落叶这种着眼点如此返璞归真的生活爱好。他告诉我,他平素在老美院散步的时候会留意收集一些落下的枯枝、落叶或干果。甚至出门在外,发现特别的枯枝、落叶之类,他也不嫌麻烦地带回。更有心思的是,潘老还将一些枝桠悬挂于家中与画室,将干果盛盘,将落叶整理成集,使得这些本不起眼的“弃儿”瞬间成了独特的装饰品,别是一番趣味。你甚至不会想到干枯了的山竹也会成为潘老的收藏物。那果实虽没了水分,没了当初丰富润泽的色彩,年华尽失,手感干硬,线条分明,但在冬日和煦的阳光下却分外抖擞。
想来,如果从细节便能感知一个人的一丝性情,而画在某种层面上又能多少透露出一个人的气息的话,那么看潘老从附中开始到现在的作品,即可感知一二这趣味与其性情及作品气质间一丝丝的相通性。其作品线条刚韧清晰,虚中有实,以实为主;画面干净利落,主体块面沉稳凝练,主次分明;画面节奏方锵有力,规整有序,画面色彩柔和淡素,黑白居多。虽如此却丝毫没有盛世凌人,索然无味之感。其所选的主题虽没有戏剧性的场面,常常是生活当中平常的一景或一幕,但平实中却不乏醇朴,倒是愈发叫人细细体味个中情愫的隐约。
潘老曾问过我,你觉得立交系列作品和以前的作品相比有没有变,也问过我觉得他是个理性的人还是感性的人。事实上,虽然1999年以降潘老创作的立交系列逐步走向风格化,写实元素在画面中愈发减少,表现立交的块面愈发干脆直接,线条愈发趋向简单的竖与直,曲线渐无踪影,但是穿插于其中的元素(如风筝、交通标志、飞机……)犹如窗口般,在几何的规整当中,将个中那份不改当年的醇厚与人文关怀情感释放——他到底是个感性为主的人。
俄罗斯音乐
有时去潘老画室拜访,会刚好碰上他边工作边放着节奏轻快悠扬的俄罗斯音乐,如《喀秋莎》、《俄罗斯郊外的晚上》、《天鹅湖》,其它的我这80后就叫不上歌名了。也只有在听到这些音乐,才会提醒我潘老是出生于上个世纪40年代,受过苏联文化影响的一代人,因为我所认识的潘老实际上是位非常“潮”的人——主动认知新事物,开通微博、微信,乐于与80后、90后学生互动,关注当下社会热点,关注年轻人,完全没有大多数老人家那种只一味追昔过往岁月,沉湎过去,对当下知之不多之感。
在这种对社会热点主动关注的过程中,他思考着时代的步伐与发展,感受年轻一代人的心理起伏,关注草根阶层的生存状况,审视社会伦理道德的流变,将其所感所思跃然表现于纸上。当然这种对“现时”的关注在他早年便有,如1992年邓小平南下广东时期,他的《土地》(1992年)系列作品,以农具、农民象征性地表现了当时落后的中国在发展过程中的步履维艰;非典时期,他在《面对》(2003年)一画中,写照了当时医生、护士面对疫情所表现出来的紧张与忧虑。而近十来年的立交系列作品最为突出地呈现了他对当下时代发展的感与思。
立交是城市高速发展的产物,而扦插于其中的飞机头、风筝、禁止掉头的交通标志等或现代或传统的符号元素虽在画面中占据的比例不大,但却倏地抓住了观者的注意力,停住了立交所引发的“高速前进”的联想与感受,将观者引入与潘老一同“打住”,驻足思考的世界。
对于当下社会发生的种种,潘老这十来年里也曾不解过,也曾困顿过,有时他和我们聊起一些社会热点问题,而我们耸肩,双手一张,表示无可置喙或无可奈何之时,他虽不表态,但却让我们出乎意料地仍然对未来,对生活抱持着那么一丝希望,这正如他所喜欢的诗句之一所昭示的那样: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心儿永远憧憬着未来;现在却常是忧郁。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
呵,这份纵使面前的一些现象叫人灰心,也依然拥有抱持希望的气度,岂是我等小辈所能企及?
我等小辈能认识潘老真是一件幸运的事!他虽曾贵为学校副院长,却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虽已逾花甲之年,却没半点老气横秋;关注当下,感时怀世,关心年青学子的成长,以自己普希金式的乐观精神鼓舞莘莘学子,诲人不倦;虽早已是德艺双馨的艺术家,却始终积极进取,坚持创作,探究艺术形式,不落窠臼。
在此,由衷祝愿我们敬爱的潘行健老师身体健康,幸福安康,艺树长青!
杨 帆 (广州美院美术史学2013届毕业研究生)
2013年8月13日
作者: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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