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
【导语】对于青年艺术家杭春晖来说,不停的改变一直是他与艺术的相处方式,最初从抒情表达转向卡通系列,结束了卡通熊作品的创作又转向人物绘画,他是一位擅长思考的艺术家,在作品不断寻找着生命的感知与价值,他的思考从绘画跨越到艺术本身。这几年来,每当杭春晖的新的绘画题材被市场所接受时,也就意味着他在绘画上将有新的改变和方向。在2014年4月30日的艺术北京博览会上,他的新作《假亦真》即将呈现,艺术家此次在创作中又有怎样的突破和改变?杭春晖对此接受了雅昌艺术网专访。
跳出“水墨”身份
雅昌艺术网:杭老师好,最近在创作的作品是怎样的?是否又有新的变化?
杭春晖:今年12月份会在今日美术馆举办个展,展览名字叫“绘事物语”,个展名字就能感觉出来我要做的事情,对于绘画的这件事情,要用一个物质化或者空间化的态度来看待我,还原绘画是一个物质本身的东西来谈论。原来永远对绘画的理解是用一个先验性的,对于绘画的知识结构来理解,当然绘画还原成一个物的时候,如何看待现成品,其他的品,现实物品,还有绘画空间,新的空间,这是我这个个展要做的。今年大部分都是围绕这个作品,这个个展所有的作品都是今年做的。
杭春晖新作《假亦真》
届时会展出我的一批“绘画雕塑”作品,每一件作品由两部分组成,人物正面与人物背面同时画,布展时将人体正反两面绘画贴合在一起并悬空布展,是探讨绘画和雕塑空间的关系的一些尝试,这其实也是对绘画边界问题的讨论。同时也将会展出《假亦真》系列,是结合绘画与工业复制的两种手法,就是我画一张画的同时会复制镜像一下,让人物之间产生新的画面结构,展出时会有一张原作,有一张是复制品,绘画是对现实的一次复制,我这个模仿的结果又被再模仿是谈论一个新的结果,谈论绘画的边界到底是什么?复制品单独看不是原作,但是放在这个展会的结构里称为现成品,就像安迪·沃霍尔成为艺术家是在一个话语机构中,我的这个作品也是这样的想法。
雅昌艺术网:感觉您整个艺术创作思路跟此前有差很多,例如您以前会讨论个人化的问题,现在更偏向于艺术边界的问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
杭春晖:2013年之前,我给自己的工作最重要的是绘语言的探索,这是我从读博士开始一直不可绕过的一个课题,形成属于我自己视觉经验的绘画,但是我觉得这种对于绘画性的探索仅仅是我整个艺术创作线索的起点,我从来不把它作为终点,当2013年我差不多已经完成这些工作的时候,才开始重新地用我这样的视觉经验,你看太湖石、人物等绘画语言都是类似的,我用这样的绘画语言对绘画本身做出新的解释,其实我最后的目的并不想把自己限定成为一个水墨或者是水墨身份的画家,我其实是用水墨这个材料来做作品的当代艺术家,这就是这次个展最重要的动机。
这次个展之后我想跳出水墨这个圈子,在更大范围内用水墨重新思考,如果说三年前我关注的是水墨语言本体的创作逻辑,当我觉得我差不多完成这个工作以后,要跳出这个语言逻辑,再用一个观念或思考来重新反思我的绘画和我的绘画哲学。这就是你看到我今年的整个创作,大部分创作还是以画为主,只是提供了一个思考机制去反思我这样的绘画观点,这样的思考机制本身就是当代性的,这也是我对于新水墨的认知,新水墨应该是在一个新的,能够跳出捕获古典意义上的绘画语言逻辑。
我们说何为当代?当代更多的是具有观念性的思考来看待我们过去习以为常的事情,并提出思考,我认为这才是当代艺术投资最重要的一个出发点,新水墨如果仅仅停留在过去的语言逻辑系统中,还不足以在当下有更强的影响力或可能性,只有跳出水墨,把它当成一种方式、材料或者是美学属性、美学来源,加入思考动机之后,才能真正融入当代正在进行的艺术思考,水墨本身的视觉经验、材料美学的价值反而会凸显。因为你用了这样一个材料,其实恰恰是区别于其他当代艺术用的一些材料,这个时候水墨的价值会更大。这样的思考才能使得东方的或者是古老的视觉经验产生了新的可能性。这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绘画从过去的逻辑和线索上走到今天,从上个世纪开始就受到了观念的影响,此时恰恰需要为这个形式赋予动机,对形式提出新的可能性。
雅昌艺术网:您所说的这种材料与动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儿像艺术家张羽的艺术思路。
杭春晖:我觉得张羽就是很有意思的一个艺术家,他的价值不在于形式本身,而在于这个形式本身的动机,这个动机可能是从中国的文化思考关系里思考的,也可以从中西文化融合的思考,甚至可以完全从现代化,因为我们说所谓的现代文明跟古典文明已经拉开了距离,所有的一切都不太一样,这个时候可以用一个全球化的角度来思考。关键是你要有动机,而不是把形式作为最终的目的。或许这就是我觉得水墨占有更大的空间的一个契机,今天放在我们这些所谓的新水墨艺术家的面貌里,这个情境会更大,谁能够跳出形式的逻辑来思考形式,这个很重要。那样就会对这个使用是具有活力的东西。这也是我的一些想法。这也是我今后创作的一个很重要的思考,不是一个单纯的延续。
雅昌艺术网:那对人物自身的处理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应该是更大胆了吧?
杭春晖:我觉得语言成熟了之后现在在画一些光头,就可以画光头。我觉得这几年画面越来越松,尤其是去年有很多东西是留白,直接不画,但是因为我的那种语言控制的能力使得这个留白也成立。也只有这个情况下我才敢画光头,要不然留个大光脑袋,啥也不画,还是很紧张的,当你把其他的地方处理得很厚,你留了一个白也没有什么问题,这就是人的创作结果跟他的很多东西都是有关系的。
雅昌艺术网:那画面的整个色彩感觉呢?
杭春晖:去年我的绘画有一个很大的定调,那就是画面开始用高级灰,要说工笔现在很多工笔容易画得薄,就是层次不够,去年我给自己一个比较难的难度,我是在一个很窄的视域范围,让画面呈现得更丰富,这是我去年的一个追求,你看有很浅的灰调子,但是层次很好,也正是这样才使那些白成立,今年的创作也是一样还是延续这样的一个视一范围,比较极限,有很多这种越简单越好,你设置范围大层次比较好做,当你给自己设置就不好做了。当绘画语言慢慢变得成熟起来之后,就会越画越大胆,我是觉得自己是有的地方一放觉得挺好就不画了,以前肯定不敢。
绘画语言问题的解决
雅昌艺术网:您刚刚有说到2013年之前把你的绘画语言问题解决掉,这包括哪些问题?
杭春晖:最开始的图像化,其实绘画语言在我看来是一个艺术家对于形似、彰显自我特点的一种方式。我从08年开始,首先要做的是我要画区别于大家,这是一个基本的出发点。区别大家从某种角度上一个是图像学,一个是绘画学,图像性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容易的,08年我通过一系列的方式对这个进行探索之后,重新思考绘画性的语言,图像学的语言可以通过图像很快区别,但是离开图像,你的语言个体就开始变得模糊了,这是绘画性语言的问题。
当你形成了自我的绘画性语言系统,你不再依靠绘画图像性的太湖石、猫、狗这些独特的形象就能够完成你的作品,08年的时候我画了一批太湖石,那个时候画太湖石就是解决这个问题,当你面临这样一个绘画对象的时候是不能依靠对象来区别于其他人的,如果要产生区别于其他人的东西,必须通过绘画性的语言去谈,这也形成了2008年到2013年这五年间我所做的,我后来选择了虚的、气化的、光等绘画性语言,技术上用没骨的方式,放弃了线条,逐渐地强化出这样一个虚的意境,正好在这个阶段我在做博士论文的时候也慢慢地自我的一种认知,东方审美有一个特别典型的特点就是实中有虚,他讲这个事情可能是讲这个事情背后的一种关系,它是落在虚点上,我恰恰是在视觉上找到这样一个虚化的语言模式来进行绘画创作,这是我2013年之前的工作。
这个过程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因为你从开始实验到最后能够程把握,利用这样的方式来做的时候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慢慢的熟练、慢慢的肯定,从去年开始我觉得差不多了,对于绘画性语言的研究可能到目前为止我能感觉到我差不多只能做到这个时候了,我觉得差不多需要对我的创作进行下一步的推进。
《先知之一》2013年作 85*155cm
雅昌艺术网:这其中你说找到了一种绘画语言,那就是虚化的、光的感觉的人物画给人印象很深刻,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你自身给人的感觉是很阳光的、小资的,为何在你的画面中,尤其是人物中给人一种纠结的感觉?
杭春晖:人都是两面的,小资一点可能是因为我们必须要面对时尚化现代化的生活,尤其是做视觉艺术可能会对流行化一种敏感的把握。但是我们这代人有一个很大的特点,一直是在徘徊,我们这代人所有的人生经验都是不确定的,成长中面临着一次次的调整,比如我读小学跨着五年变成六年,我记得我高考考了两年,第一年高考是百分制,第二年变成150分制,都是在改革的结骨眼上,上大学时跨着公费和自费的结骨眼,大学毕业分工作也是分房制度改变,一次一次地在不同人生的切点上面临着整个社会制度或者社会改革带来的个体困惑,慢慢这样的困惑或纠结会在这一代人心里产生某种记忆。当然也面临着价值观的改变,例如我小时候说考上大学是非常重要的,万事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因为我的成长是八十年代,整个社会是对于知识本身的渴望产生了某种价值观。当你突然发觉到九十年代这个价值观发生变化了,不管是黑猫白猫抓到钱就是好猫,这一代人一直在调整。也就是说我们这代人一直在这种不停变化的价值观中调整自身的价值,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一个人生经历肯定是这代人本身就具有的困惑、迷茫、纠结等等,这种内心可能在作品中不自然地会体现出来。
另外一个原因是前几年我绘画中的这个模特本身也是这代人,他的人生也是在这样一个不确定中,所以他自身也有这样的气质,所以画面可能第一是源于我选择的模特,第二源于我自身对于人为经验的体验和感受。
雅昌艺术网:听您阐释了这些之后,会感觉跟卡通熊系列作品有一种很强烈的割裂感。
杭春晖:“卡通熊”是我在一开始选择创作时选择的方式,相对来说比较容易控制,另一方面,我们这代人也会受到卡通的影响,当时选择这样的表达并没有必然性,是我在早期画更早期的一批绘画的时候,有一个女孩抱着一个卡通熊,我就在处理泰迪熊的时候,我不得不自己琢磨它怎么画,琢磨之后突然意识到这样的个体可以单独出来,区别于其他,其实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想法。如果仔细看的话,在这个创作过程中也延续了我很来的创作线索,我那一批《卡通熊》画的是忧郁、受伤害,其实是对不可控的力量一种思考。后来再看那个时候的作品又是比较直接的。
但是后来我把这样的伤害、迷茫隐含在宗教情绪里边,只不过我后来的作品不那么直接,越来越含蓄,这个跟绘画有关系。包括《亡之伤》也是谈论到了死亡,再看小熊的一系列作品都是谈的死亡,创作的情绪还是有的,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对于我的绘画语言没有兴趣;第二我那个时候能感觉到自己能在那样一个图像里来创作,但是那个创作也是很快就放下了,因为我觉得那个东西只是一个我创作的过程,所以那个系列作品并不多,二三十张就没再画了。
我这些年的创作变化非常大,一次一次的变化,可能跟我自也是不安于现状,比如卡通熊在市场上被接受之后有很多人来买的时候我就不画了。那个时候我需要重新来反思,一层一层递进。你所做的事情跟你的能力什么都有关系,我觉得无论是做人还是创作都是一步一步来的,但是如果你没有新的内在需求,那只能延续此前的,我认为很多人的创作都是这样的,有一些需要否定自己的以前,但否定可能意味着新的东西不被认知,是需要勇气的,像我一开始新的作品都没有市场但还是要坚持,像现在我马上要做的这个展览,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作者:刘倩
分享到微信,
请点击右上角。
再选择[发送朋友]
或[分享到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