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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云烟纸上妙——赏陈加林书画

  贵州安顺,地处黔中,古称习安,这里有世界闻名的黄果树瀑布、龙宫、屯堡、红岩天书……总之,这里风光旖旎,民风淳朴,商埠繁华,素来为贵州经济文化重镇。古往今来这里出了不少文人学士。远的不说,近代以来,便有黄干夫、何威风、黄齐生、王若飞、袁晓夸、刘纲纪、戴明贤等等,他们曾对安顺乃至贵州的文化进步作出了较大贡献。我省著名书法家陈加林便出生于这样的环境中。

  也许是黄果树瀑布的豪迈气势浸润了陈加林的文化品性,也许是龙宫的深邃神秘造就了陈加林的睿智聪慧,才使得陈加林身上具有那么一种文心才气、骚心风骨。加林的书法,既注重传统功夫,亦注重现代意识,两者结合得天衣无缝,恰到好处,加林最好创作的是行草,在晋人二王、唐人颜真卿、宋人米芾及明清诸家的行草中临池颇多,在《陈加林书法作品集》中便有他临的一帧颜真卿《祭侄稿》可谓神形逼肖,有“乱真”之感。他将颜书的苍茫、老辣与书写时的悲愤表现的十分到位,可能是对信札文稿类书法的长期关注,因而加林行草中流露出随意挥洒、信笔所为的痕迹。每见其挥毫,总是轻松自如,不故作姿态,故从用笔到章法都是自然天成。就用笔而言,他强调线条的丰富多样、灵动率意。古人所谓八面出锋,在他的书法作品中随处可见。对线条的驾驭,使加林书法中笔法的方与圆,用墨的润与燥,结构章法的参差错落,既出之意外,又在情理之中。我一直认为加林在传统与现代的结合点上把握的较为准确,这个“点”很难找,试看今日书坛或死守故法不思变革,或一味求怪不尊前贤,前者如朽木难雕、后者如死水无缘。因而加林于本与源上得艺术真髓者,无疑为最成功者,亦起到给后来者提供了良好的示范作用,因而加林的行草书常入选全国各种大展览得到广泛好评。何应辉说陈加林书法“表现出质朴兼会华采,以跌宕贯成流逸,突出空间形式多样化追求的总体特征”。戴明贤说,“玩味加林出示的一批近作,用笔八面出锋,用墨五色兼施。”笔者与加林为多年好友,复爱好相同,故有很多观其创作的机会。他写字轻松自如,似闲庭信步,豪不做着,以心运笔,笔随心转,根本不理会用笔小技巧、要的是艺术效果,求的是气趣相熔,追的是技道合一。“先器识而后文艺”,加林艺术气质极强的艺术家。他笔下往往表现出只可意会难以言表的空灵和才气。如他最近创作的一批斗方小品其疏密、错落与夸张变形,具音乐的旋律有舞者的风姿,使人心醉,令人陶然。

  在精于传统书法的基础上,加林将目光投向了现代书法。我们在他的书法集中见到的《古典—现代》、《平安》等作品。前者是用红色宣纸写的——“信”字四周抵满,颇具墨象意趣,再以传统书法中的经典之作衬为边框,给人以极强的现代感和冲击力。后者则将“平安”二字作极度夸张,有很重很浓的装饰性。对现代书法的探索其实表现出加林对艺术的思考和不固步自封的创作心态、前卫意识,他是贵州最早为数不多的现代书法探索者。现在书法打破了传统的审美模式。是对现代艺术的诠释,也是对传统书法的挑战。多年前,安顺某地需要一批书法作品,找到加林,他即拿出了不少这类新形式的作品。使人耳目一新,当时他的想法便是“让更多的人知道原来书法也可以这样表现”。加林亦善篆隶,特别是近来创作的篆书,一反常态地打破了传统篆书中中规中矩、强调中锋的创作模式。如近期《中国书画》所刊“语言通俗原文字,艺事传神见画图”的对联,时而逆锋,时而露锋,时而方笔、时而圆笔,时而夸张、时而变形,时而粗放、时而精严,能将金文、诏版合于笔下,融人腕底。质朴真率,大气古拙,是其篆书最大特点。我揣度他的篆书,除取法多方。还得力于其篆刻的创作,加林的印章曾得到过戴明贤先生的指点,走的是传统与现代相结合的路子,注重刀法与形式的和谐。如朱文“通则灵”、“运气”、“抚云斋”,白文“彩云追月”、“心澄神远”、“加林之印”等皆为印中妙品。

  这里还得谈到加林的绘画,我感到他是用书法的笔法来“写”画。他青少年时代学习过素描、油画,因而有较强的造型能力。他将书法的线条移诸画面,用线条来写自然山水,胸中丘壑,别具一种韵味。他作画,打破了那种“三日画一水,五日画一石”的程式,强调线条的韵律美,就势挥洒,皴、擦、点、染都在顷刻之间一次完成。加林作为书法家涉足丹青,其优势在于对线条的把握、线条的理解。线条可以说是中国绘画的生命与灵魂,对线条浓淡、徐疾的控制,构成了加林绘画中灵动的存在。而点线的结合,又加深了其画作的节奏与旋律之美。

  纸上云烟纸上妙,愿与朋友们共赏。

作者:马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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