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欹与正之间的意趣——邵晓峰的绘画语言与风格

  邵晓峰的整个展览是有想法的,这是第一点。艺术家想做什么,有很多的迹象可以在展览里进行印证。第二点是有欹正之趣。以史论出身的艺术家去创作,往往或者学得很板,不能超越古人;或者摆不正,架子是倒掉的。邵晓峰在欹与正之间能够体现出现一种意趣来,可见他已经跨越了上述的阶段。所以我觉邵晓峰书画展可看的地方很多,而且我觉得颇有精彩之处。我在中国国家画院美术馆二楼展厅柜台里看到他的一个长手卷《富春朝晖》,这幅画特别精彩。为什么?今人画青绿,颜色很鲜艳,但是不能俗,一般画家很难做到。这幅在柜子里放的青绿手卷,我最喜欢,地面上陈设的几个也是不错的。青绿山水也是传统一脉,但不知为什么,包括在前几届的北京双年展上要找到一幅好的青绿山水都不可能。有的拿过来一看,还是不适合在国际性的展览里展示。今天我在邵晓峰的书画展上有了意外的发现,他的这幅青绿手卷驾驭得非常自如,局部也非常耐看,当时我看了很久,觉得非常出彩,十分喜欢。

  从此次书画展的整个方面来看,我觉得邵晓峰具有自己的画风,可以看的出他是想呈现出自己的语言与风格,而且这种意图非常的强烈。包括对域外风光,如德国哥廷根大学的描绘,我觉得这也是一种尝试,因为哥廷根的这几幅画,包括教堂,画得很有味道。

  泼彩虽然源自中国传统的画法,但是它包含了非常现代性的内容,那就是它会走向抽象。泼彩不是描摩的结果,而是随机的、偶然的创作。但泼彩本身并不完全是自发的东西。自发是什么呢?例如,英国的小孩子把颜料倒进水槽里,用木棒一搅,就变成各种各样的颜色的混合,具有自然的流动感。他拿出一张纸盖上去,再拎起来,就形成一幅画,装进画框里也很美,这就是随机的画,就是纯抽象。但是我认为真正的艺术家要做的并不完全如此。比如,保罗·克列画的东西往往也非常抽象,但是仔细地看他的画会发现其中有耐看的东西,即音乐性。在他的画中抽象节奏是可以读出来的。克利对音乐十分着迷,这样就促使他将音乐作品转换成视觉作品,这两者之间是有灵性的联系的。因此做抽象并不仅仅是做视觉的效果,仅是好看,或仅是有点意思,是不够的。好的抽象画不仅仅是好看,好看仅是一块布料。如果是一件艺术作品时,要么是拒绝你,要么是让你能够走进去,能够融化你。

  抽象色彩里体现的最终还是修养,这与做史论是相关的,但有时也会脱节。而画画是一个道,做研究是一个道,有时二者不太会和谐。我很想将邵晓峰所著的《中国宋代家具》找出来看一看,因为学问做到宋代的时候是很了不起的,是见真功夫的。如何把对像宋代学问这一类高古的理解带入到前面所说的创作中去,是一个难题。前面的学者也说,邵晓峰的山水具有古意的一块。他的泼彩雨花石则是一个开头,从形的角度让人感觉这是邵晓峰自己的标志、个人的符号。有这一步之后,第二步是什么,也许是更难的。因为第一步也许是灵感,或是闪光的念头,但是后面的格局如何来做,能做到什么样的极致,这将是一个非常具有价值的题目。

北京大学艺术学院副院长丁宁发言

作者: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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