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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客《老弄堂与摩天大楼》
人常有个习惯,便是在逢人交好的时候,倘若谈的是未来,那定然是美好的,豪情壮志,倘若谈的是美好本身呢,那他又会对过往款款而谈。这在上海人里尤为突出,一边面对上海的日新月异,他们总能感到身为新上海人的自豪,另一方面,面对渐渐消失的老上海,他们又会展现出无比的怀念。
上海发展迅猛,仅用百年时间便成为了世界级的城市。对于新上海人来说,上海是日渐繁华的新天地,而对于老上海人,上海就是石库门,是梧桐树,是巷子里的补鞋匠,是在屋檐下穿着缩了水的毛衣用着诗芬洗头的少女,贫民窟里精致的小资生活,同时也是他们悄然而逝的青春。
弄堂里优雅的女人和正在放《夜上海》的留声机
老上海人对于弄堂的情怀,和老北京人对于四合院的情怀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一样的是他们都对过往都饱含思念。不一样的是,老北京人怀念的是对田园和人情的深情回眸,它带有刚硬与爽气,而老上海人则是难忘在那个破落年代依然把日子过得犹如阳春白雪般的诗情画意。
它就像那首历久弥新的古典金曲--《夜上海》,在追求时尚与潮流快节奏的今天看起来虽稍显落伍,但在三十年后的今天,也依然会有人被这首曲子的优雅从容所打动,而那些随着潮流而来的时尚曲子,也会随时代的潮流远去。
弄堂里滚铁环的少年
建筑学家阮仪三认为人们之所以对老弄堂、对石库门留恋是因为与其说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人们更加渴望小尺度、人性化的居住空间。这是不对的。上海人之所以对老弄堂怀念,怀念的不是怀念弄堂里逼仄的小道,而是怀念陪自己在巷子里度过的人,怀念那不曾计较柴米油盐的童年时光。
那里有隔壁爱打球的哥哥,楼上笑得很甜的姐姐,远处的阿婆烧得一手很嗲的红烧肉,楼间的老大爷可爱吹牛,他们常聚在一起下象棋,一下便是一个下午。还有那个一起每天放学一起奔跑在夕阳中的小伙伴,他是父母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但在你面前,他却连个滚铁轮都不利索。
弄堂里爆炒米花
凌乱外露的老式电线穿插在触手可及的楼道间。巷口爆炒米花的大叔不常来,但来了便门庭若市。他将黑铁炉娴熟地架在炭火上烤,然后拿下对准麻布袋,随着砰的一声米花爆裂而出,人群中也传来孩子的喝彩声音。还有弹棉花的,父辈们把上好的棉花晒好弹好,装进崭新的被套里,晒上阳光,春节前夕给孩子们换上,有的还会送给交好的亲戚朋友,嗅上去,全是阳光的味道。
老去的弄堂和依然生活在这里的老人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都在慢慢远去。
老上海人对于弄堂的情怀是纠结的,搬离了老弄堂的人希望老弄堂能永远的留下,那里有他们儿时的回忆,是他们当下的宝藏。而对于依然生活在老弄里的人,则多少带点一股怨气。他们最期盼着便是拆迁办来人,对白早不知道私下讨论了多少遍,可真要等到了拆迁办来人,便又开始支支吾吾起来--“能不能不搬啊”,“我又不想搬了”。诸如此类,论起原因,一是生活了大半辈子,有了感情,二是价钱尚未谈拢,一个阁楼里挂着十几个户口,吓跑了开发商。
新老弄堂对比
如今,近些上海的老房子已经被拆掉了许多,剩下的,一半拆不动,一半不能拆。前者诸如石库门,它们就像上海的脊骨,在岁月变迁中记录着上海的历史;而后者,生活在这里的人,就像五斗橱上“三五”牌坏掉的座钟,忘却了时间。
人们总说年轻的时候出去走走,男儿志在四方,去大城市拼搏。而所谓大城市也不过是北上广深,对于离开家乡前往上海打工的人来说,乡愁不过是一张薄薄的车票,人在这头,家在那头。但对于本就生活在上海的上海人,乡愁却是一个地方的两张不同的邮票,一张寄给从前,一张寄给往后。
李守白 海派重彩《弄堂风情》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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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关图片来自于李守白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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