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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候,家很窄,一张大床三面是墙壁,据老爸说我画画便是从这三面墙开始的。爸妈把这三面墙裱上白纸,那时的我蹒跚学步不久,老爸随手给我一支笔,任我在这白墙上随意涂鸦,差不多涂满了又裱上新的白纸。据老爸回忆,我当年画的人物,都是像《山海经》里的怪人,头上直接长出四肢,四肢又挂着眼睛。稍大一些,我开始用粉笔在地上、墙上乱画,也不被大人责备制止。后来对色彩有了很大的兴趣,很小就能辨识多种色彩。开始用12色水笔在白纸上随意图画,也只是好玩,从未参加过什么少儿书画展之类。
从小学到高中,面临高考,开始进行考前高强度专业训练。造型要严谨准确,色彩要客观真实…… 完全没有儿时画画的乐趣了。终于如愿以偿以较高的分数被四川美术学院录取。美院四年,得到诸多好老师的指教,成绩优良,浓浓而宽容的艺术氛围也丰富并提升了我的审美眼界。
毕业后,被抛进了新世纪初那个物欲与浮躁的社会中寻找工作,只觉得冰火两重天。大学青春校园那自由,唯美的情景恍如隔世。每日焦急而忙碌地四处奔波,只为找一份好工作。那段时间,各种价值观的碰撞与诱惑,每日两点一线的枯燥生活,工作上的竞争,对逝去时光的追忆…… 这样的“被生活”使我内心疲惫不堪,在郁闷与浮躁中打发着日子,每当一人独处时,心中便生出无尽的惆怅。
从小我就爱幻想,常做梦。不知是否因对色彩特别敏感,我的梦境都是有色彩的。在梦中,一切都变得绚丽而奇幻。我就仿如爱丽丝一般,游历在奇幻的梦境中,用眼睛贪婪地探寻一切新奇的事物,往往第二天梦醒时还恋恋不舍,久久回味。
一天,在一个假日的早晨,突然产生了强烈的想画画的冲动。当即便买来颜料、画布、纸、笔,设想了一个场景,便画了起来。毕业几年后的这次重拾画笔,让我欣喜地重回到了艺术的精神领地。记得当时最初的感受,是一种“逃离”的快感,思想精神突然“逃离”了这个喧嚣、纷争的时空。外界的诱惑与算计,内心的功利与浮躁,仿佛一时全然不存在了。整个身心沉醉在作画时的快乐中。一连画了几幅画后,自觉是变了“半”个人一样。几年来的郁闷得到畅快的宣泄,外界的诱惑也似乎渐行渐远,内心日益澄净踏实,还时不时涌动着阵阵自信、满足的愉悦,我对自己说,我终于又找到了自己应做的事、应走的路、安放自己精神的家园。
这段时间,画画完全是无功利的自娱,是郁闷的释放,是重回真我。因此,作画状态是既激情澎湃又放松自由,调动全身心的灵性,无拘无束地任心中诡异的梦景、迷离的空间、古怪奇异的形象、迷幻绚丽的色彩自由自在地构建出一幅幅隐喻性的心象图画。作品有《迷藏》、《谁是麦当娜》、《三月天》等十几幅作品,一部分在2010年上海艺术博览会后被法国D.A.C(Demenga Art Collection)画廊收藏,现在还真有点舍不得。
我很庆幸,在小学、初中时几乎没怎么画画,现实中我们看到太多儿时极具创想的儿童,稍大后因美术集训或传承国粹,完全失去了创作的灵性。而我在读小学、初中时十分调皮,除有时翻看老爸书柜里的画册,从不被逼着去参加少儿书画比赛。儿时自由、灵动的想象与涂抹,终于得以逃脱被磨灭,而在潜意识中保存至今。儿童不会去辨识玻璃与钻石的价值,儿童作画随心随性,奇幻自由的涂抹,“生成于自然”,坦然地展现着自己的精神世界。我认为好的东西应是单纯的,真的东西应是朴素的,美的东西应是有趣的。毕加索说他自己少年时候已经画得跟拉斐尔一样好,但他却花了一辈子的时间去探索怎样像个孩子一样作画,这是否可以理解为他认为儿童画更接近艺术的本源?
我在作画时,无意识地远离一些理念与理性的东西,只是投入到作画时的激情中,关注画面的形、色、构成对情绪和意境的传达。如果说在意识深处,有什么诉求的话,那是想把画画当趣事来享受,很赞同十多年前看王小波小说杂文时,他对多数同胞生存状态是“无趣”的看法,我想过份的成熟、功利、僵化、压抑使我们变得无趣。我在画画中,体验到以一种自由的精神去探索发现美的真趣。每当画出诡异的形象、炫动的色彩、迷幻的构图,都带给我内心深深的愉悦。再有就是我对色彩抽象美的痴迷,我对任何色调的色彩都很喜欢,尤其迷恋鲜亮色彩的强对比,醉心地寻找鲜色碰撞中既雅致高贵又浓烈芬芳的色彩关系,在炫动的色彩迹化中释放自己的激情,融入自己的生命。
“我画故我在”,画画已和我的个体生命紧紧结合,是我存在的一部分。我在“众乐乐”中寻找我个人的“独乐乐”,在一个羞于谈精神生活的时代,呵护着自己的精神小屋。出版这本个人的画册,一是想与爱我的老师、朋友和亲人分享我的快乐;二是想记录下几年来的思想情感历程。这样思考过,行动过,给自己一个交待。
2012年1月18日
作者: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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