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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得知,3D版的电影《2012》将于12月20日登陆北京。在高科技的裹挟之下,几可乱真的“末日”即将光临我们的生活。
我们相信这则美妙激情却令人恐惧的预言吗?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人类总有兴致去玩味真实与幻象之间的欲望、惊骇与激情,似乎失去了这些彼此矛盾的把玩,就不能彰显我们身处乱世的本质。我们活在当下,可谓幸运,遇见了无奇不有,无所不能,无所不用其极的时代,各种主义、制度、思想,都一同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献身,丰富多彩,令人目不暇接。但在这些社会学概念的背后,总是潜伏着人类对“末日”的渴望、惊悚与怀疑。也就在《2012》大幕重启之时,79级的附中人又要举办展览了。这个同学会、老鼠会似的团体,终于突破了“事不过三”的俗规,开启了第四次“抱虎过山”之旅。五年前附中人曾为展览讨名,爬上了京西的八大处,以中国人特有的方式在庙里求了个签,而签中明示了申胥夜奔,一夜愁白头的典故。而今,附中人虽然安然度过了“不惑”之年,甚至碰到“天命”也大有人在,昔日居士依然继续成全这“过山”的好事,这种以一位莫名居士为策展人的非常规做法,可谓是业中犯忌,一招儿险棋。难道附中人真没有应对今日乱局的焦虑吗?今天的附中人虽已花白了头发却好像全无惆怅;他们相信自然的律动,会照顾“一小撮”无拘无束的自由身。他们从小就在“方舟”里生活,温室中闲庭信步,风雨中有惊无险,阅历成就了这样叛逆和狂傲的主张与想法,也就自然在乱局中蹉跎出今天的“抱虎过山”。
“乱”是这个世界的表象,更是这个焦虑世界的内心。“乱”在许多时间里又是积极的信号,也是活力的来源和象征。附中人的展览定名为“抱虎过山”,有着他们独特的思绪。其实,他们深深困惑于知识与被知识的悖论之中。这些人从少年时即孤傲不羁,一副面对世界舍我其谁的讨厌样儿;进入青春期,既已越过了时尚先锋的思想规制,从而厌倦了追求新知的冲动;踏入中年,他们才从生活的无奈中自觉超越,渐入佳境,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自在生活观。在对待艺术问题上,他们反对主流意识,从而排斥审查制度,“抱虎过山”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策展人来组织策划,所有展品均为自荐或抽签认定。他们认命,却不屈从于被选择的行规。这一切的想法,均源于他们对中国当代精英文化深刻的怀疑。精英艺术,体现在现代政治与经济合体而形成的特权话语,它们在观念和艺术特性的掩护下,试图无限放大艺术的功能取向,并运用政治、经济、种姓、地域等复合资源,为艺术制造惊奇,将繁荣、暴力、悲情、恶俗与惊艳乱炖一气,再狠狠地煽情,这就是当代艺术鬼魅的魔力。附中人的“抱虎过山”,恰是对这一现象的合理反映。他们不在意什么流派、主义,不懈于特权下的话语规则,更不在话下什么古典、现代之风格,他们只在意每个个人是否认真真实地对待了自己,不用在矫揉造作中浪费生命的时光。也许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对殖民文化后遗症的理性反叛。非洲作家索因卡在谈及他笔下的一个人物时曾提到:“拉昆雷从来不代表现代或传统,他只是被殖民文化烤得半熟的一个人物。”(摘自2012-11-9“南方周末”文《记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专访198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我们对索因卡提及的这类人物从不陌生,其实附中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他们只是对这一现状心有不甘而已。我相信,“抱虎过山”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它也仅是社会学意义上的标本,一个以艺术的名义来表述真实生命遐想的幻象。
大片《2012》真的就要来了。片中的预言—21日的毁灭,也许就是我们重生的机会。诺亚方舟虽制造精良,但尺寸已太小,远不能满足当代精神“重生”的需要。“重生”是涅磐,是天命。附中人将在22日开幕的“抱虎过山”中,印证“乱”之重生。
2012.11.15
作者:袁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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