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良彩墨画中的猫有六幅，分别为 1952 年《坐着女人体和猫》、1956 年《豢猫》、20 世纪中期《猫与郁金香》、1964年《观猫女人体》《猫与海棠花》《猫与盆花》。笔者在这几幅画作中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1952 年《坐着女人体和猫》和 1956 年潘玉良中国画《豢猫》中的猫神情姿态完全一致，似乎是同一只猫。1964 年《观猫女人体》和《猫与海棠花》里面出现的猫也极为相似。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出画家反复摹写的猫应是长期伴随在她左右的。猫作为情感陪伴，在画家心中的地位十分重要。

潘玉良 《豢猫》 纸本彩墨 122cm×50cm 1956年

《豢猫》是潘玉良一幅具有代表性的作品。画中描绘了老树根下蹲坐的一只嬉戏的白猫，尾巴翻卷到前方，一只前爪翘起来，抓耳挠腮，十分可爱。张大千曾这样评价道：“宋人最重写生，体会物情物理，传神写照，栩栩如生。元明以来，但从纸上讨生活，是以每况愈下，有清三百年更无逃者。今观玉良大家写其所豢猫，温婉如生，用笔用墨的为国画正脉，尤可佩也。”能得到张大千的欣赏和盛赞，可见作为西画家的潘玉良对中国画精髓亦有深刻体会。

潘玉良 《观猫女人体》 纸本彩墨 64cm×90cm 1964年

值得注意的是，该画中的猫与《坐着女人体和猫》（1952）应为同一只。在 1952 年的作品中，画家重点描摹了裸体女人和猫之间的互动，猫舔向前爪的萌态和身旁女子眼眸中流露出的一抹似水柔情交织成一幅和谐温情的画卷，而本幅作品猫成为主角，其爱猫之情更显浓烈。

潘玉良 《猫与海棠花》 纸本设色 69cmx44cm 1964年

潘玉良善于描摹裸体女子的各种情态，猫的加入，为画面增添了灵动感，层次更丰富，同时也能传达出作者的某种心态。我们从《观猫女人体》中可以看出画者的内心。画中裸女侧卧背向观众，支肘探身凝视温顺的卧猫。作为孤身漂泊在海外的女人，猫的陪伴不仅反映出潘玉良作为女性柔情似水的一面，更是其孤寂内心的显证。作家郁风称潘玉良有男性性格，很少流泪。此幅作品画面活泼，色彩明亮，人猫对视，动静相衬，极富张力，或是其男性性格不经意的流露。

潘玉良 《猫与郁金香》 纸本彩墨

75cm×63cm 20世纪中期

潘玉良其他画猫的作品也与之类似，都表现了猫儿温驯、可爱、慵懒的特质，其柔软的躯体和婀娜的姿态又与画中裸体女子的曼妙身姿相呼应，使整幅画面交织着女性的柔美和男性的刚强，传递出独立坚毅、温婉柔情的复杂情绪。潘玉良结合中国画的线条和西方现代绘画的色彩，将个人的主观想象和所捕捉到的客观世界用画笔铺陈开来，使观者在感受到女性柔情的同时，又能体会画家极力摆脱孤寂后的欣喜。

更多内容，详见《油画》2020年第3期。 

本文摘编自《油画》2020年第3期

《潘玉良画中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