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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胎一出来,便成了个会做梦的人。
人做的梦,大都是以自己为中心发生的事,利害总是放在自己心头的。梦见好事情来了,肯定高兴,可当你还正在窃喜,突然隔壁狗吠,一枕黄粱再现,半天懊悔的缓不过神来。梦见倒霉的事情,一准背兴,一觉醒来,心中又会有无限的庆幸之情。
人所以活的复杂,是因为有了林。梦在无形中扩大了人的生存空间,也使人交替生活在物质与精神之间。似水流年的人生因它而多了几分韵味,添了些许的诗情。
我曾经在“案头余事”中写过一句话“梦中谁是我,醒来我是谁”,这句醒着的时候说过的话,这时又感觉有点梦呓的味道。
岁月是无情的,人是有情的。可偏偏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岁月的又是人。无情的岁月与有情的人掺和在一个茫茫不可知的宇宙苍穹中,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人们都称睡时经过的事情是梦,实际上醒着的时候经过的事情,又何偿不是梦。只不过睡时的梦易觉,醒时的梦不易觉罢了。年前腊月二十那天,当桌上的台历提醒我已是活了五十个春秋的人。当我似乎还沉浸在小时候光着屁股,在家乡的小河里摸鱼逮虾的光景时,金已经成了一个体态臃肿,登楼梯便直喘粗气的家伙。在我还没有来得及忘掉饿肚皮的滋味,却眼瞅着满桌的佳肴没了胃口。
我是一个从小就喜欢做梦的人,但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童年的美梦,还是成年的恶梦,从来也没有在梦见我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如果有条件,我的职业应该是音乐家,而不是画家。
说这话,我是有根据的。大约在十岁以前,见别人拉胡琴,我就向母亲要来她珍藏的一个曾经装过定坤丹药丸的铁盒子,那只方方的小铁盒上画着一个漂亮的小仙女,正将手中的一蓝鲜花撒向人间。我避开画着仙女的那一面,在铁盒侧面上下钻了孔,插了一根上头用火柱烫开孔的棍。又去马尾巴揪几撮鬃毛。做成胡琴,不成调地吱咕、吱咕胡拉。我知道,会做胡琴,不一定能成音乐家。但是,至今还记着当初我在马屁股后边,一跳一闪揪鬃毛时的情形。
属于我的第一把胡琴早已不见了,我也没有成为音乐家,倒是那位铁罐上正在撒鲜花的美丽女子,从此印在我的心上,再也没有离开过我。
人在世上,都有各自的生存空间,各自的特殊境遇。我们知道这些,是就已经发生的事情而言,谈及后事,谁也说不清。去年九月十一日发生在纽约世贸大厦,可以载入人类发展史中最丑恶的一幕,告诉我们,这上世界上,因为有了人,人就无时无刻不是生活在恶梦中。曾经和以后人类所做的美梦。如终究要散伙的宴席般短暂,至从人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开始,有的人就拼命地去干好事,有的人就拼命地去干坏事,不管人之初是性本善,性本恶,无论专家们就这个问题争了多少年,争清争不清。反正,我认为我不是应该属于那些很能干坏事的一类,但我却生在了干坏事不容易的年头。那年月,干好事的人都常常被诬为坏人。想干坏事,谈何容易。二来是,天意摆布一个人,总是弄得阴差阳错。我既不是出生在书香世家,又不是天资聪慧的神童,这我最能知道。当我按着老师布置的作业,硬着头皮将一个字写完20遍,生字仍然是生字,但我却清楚地记着柳树杈上的那窝雀,再过几天就出窝了。我不愿意像和尚念经似的背诵课文,装模作样地将咀一张一合,手却不停地翻着放在课本底下的小人书。我原本想是进了工厂、老老实实做一名工人。但命运之手又将我送进美术学院的课堂。时至今日,整天在三尺案头舞文弄墨。堂堂五尺男儿,把了些雕虫小技,去换人家银两,心中真是惭愧。可偏偏还就有些痴心的人,心甘情愿尽倾其囊。这人世的事谁能说清楚,说不清楚,权当梦解,可不可以。
二零零二年三月二十三日 於临潼榆阳书屋
作者:王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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