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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寨随笔一

  圆圆的一个地球,因为出现了人这个会思维的动物,便分出了阴阳,东方与西方。人也同时区别与其它动物而拥有了文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文化便有了积淀。前边去了的先辈著作之众,往往令后人如临百丈之渊,渺茫而不知深浅。但这人世,既然百业共存,也就各业自有所宗。如我辈游艺之人,宗其所重者“易经”“老子”“庄子”而已。所以言此,因为这三家的东西即可形成浮游于命门的玄学。他门虽各有所偏,却都牢牢地抓住了人思维中最主要的特质——非固定性。以及这种特质形成的主要因素——气。中国水墨画到达化境时的状态,就必然进入了玄妙的境界,玄乃总天地万物的一般规律“道”,它体现了万物无穷奥妙的变化。《黄帝内经·天元纪大论》:“夫变化之为用也,在天为玄,在为人道,在地为化,化生五味,道生智,玄生神。”天、地、人是组成整个世界大宇宙的客观条件。这些东西都处在幽冥无形的阴阳之气中。气虽无形,但它确实是世界上所有形的依托,画既然称之谓造型艺术,也就一刻得也离不开言气。中国的文人画更是如此,所以传统文论中便有“文以气为主”的品评标准。文人画是人创造性思维的结果人的思维特质决定了人在创作作品时,必然留下气的痕迹。文依气而生,文亦依气而存。气虽无形,但轻浮是其本质。所以前人品评文章多以有“沉郁”之气为贵。画亦有“沉郁”之气为美。气之沉,神凝精聚,敛魂摄魄。外观呆若木鸡,内藏无穷无尽张力。犹如千钧系于一发,达玄之又玄的状态,表现在具体的笔墨形式中就是多一笔则多,少一笔则少,江山易移,笔墨不能移。而致“故尔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尔称妙也。”(抱朴子内篇·畅玄)。由此说开,“法自然而为化”的东方艺术的真谛,即是具有高度抽象思辩形式的弄虚。“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气为玄之本,玄为妙之门,就全在其中了。

  一般来说,画出的画要想同时被行家认可,又要百姓喜欢是非常难以得到的标准。走过去那么多的画家,我们现在回头去找一找真是找不出几个人来。其中原因何在,大概是难在艺与术无论在任何时候总是那么不易协调的缘故吧,艺属形而上的范畴,术是形而下的范畴。画家处于这上下之间,作用就是掌握二者的平衡,但常会出现偏以一隅的情况,偏于艺者,往往会落放“阳春白雪”的境地,好是好,可惜其实用性差了一点,大家都知道艺术作品是因能提升人的情操而被社会接收和产生功能。如果你的作品大部分人不能看懂,社会也就不可能接收,有等于无。偏于术者,往往会落入“下里巴人”的境地。这种艺术与人的实际生活没有区别,也就不能起到提升人的作用,及使被社会接收以后,也因早已失去对人的作用而没有了实际意义,有亦等于无。怎样才能使艺与术和谐,使艺术有永久的社会实。通常的情况应该是:用“下里马人”的方法去达到“阳春白雪”的境界。也就是一个画家必须先是一个平和实在的,具有真诚良知良能的普通人,然后通过一番修练,达到升华以后的情况。话说到这时候,我们再回头看看,近代中国画家中,唯能做到这一步恐怕也就是齐白石一人了。

  文人画品评标准最主要的是其有无诗境、情趣。所以不决定了好的作品形成的时间是短暂的,过程是简便的,大家经常说“逸笔草草”。我在读了李陵与苏武决别的诗,对其才有了更深刻的感受。“仰视浮去驰,奄忽互相愈,风波一失所,各在天一隅,”一片化机,不关人力,完全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如执老友手,一边走,一边就念叨了出来。真实的景,真切的情,交隔和谐之至。此情此景已经达到“远望悲风至”对酒不能酬”的地步,岂用讲究笔墨,直说便是了。

  成见堆积而成传统,人在成见中一代代延续,成见也在延续中不断增加,由成见而形成的传统非常像一个时时刻刻不断在增大的陷井,我们每个人一生下来就毫无选择地掉在里边。在里边耽久了,人往往最易沾染上以往的习气而不自觉,也正因如此,创造就显得非常重要,创造的目的,就是使人及早逃离陷井而生还。但就这样也是谈何容易。大部分情况是一个人终其生,只不过在陷井中挣扎而已。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出头,全是徒劳。既然如此,还不如来之即安这,定定神,去揣摸这陷井有多深多广,或如记日:“祭川者先河后海”先理清它的来路,控出它源头上的情形,然后慢慢地放心做来,该怎样便怎样。但是不管你采取如何手段,使着什么法子,在这里只有一条道理,即是爬出来者方得生还。

  画者谈及笔墨,各说各的理,搅在其中一千多年还是说不清楚。近日读清人东方树的《昭昧詹言》其中有记元安人周常山的几名话,读后以为用此来讲说画者与笔墨的关系,也还妥贴。原文如下:“文章以为主,以字语为役,主强而役弱,则令无不从。今人往往骄其役,至跋扈难制,甚者反役为主,虽极辞语之工,而岂文之正哉。”作画,不管采用何种工具,空会一提,无论面对是纸,是布,是铜,是铁。从广意来许全是笔墨问题。无论是倪云林写胸中逸气,还是保罗克利所言要画不可见的东西。终究不能拿着家会在那里空抡。一触煤材,心力如何,技艺怎样,一目了然,少费口舌。画者如果心力弱,技艺差时,即便你意识再高,再强,此时也是与役比肩,无以为令,亦无法做主,勉强所为,也会被笔墨所欺。真至修养得道,心力技艺自然强大,已身也贵,所令者令行必至,笔墨也自然随意而行,随心所欲了。由此可见,无论它变化何种花样,笔墨于画者永远是画者所差役的对象,犹如坛经所云:是法华转我还是我转法华的问题。画者不去掌握笔墨,必然被形色所拘,使之无法。若将其抬举过甚,笔墨永远不会归属于自己。如果一位画者不能有属于自己得心应手的笔墨形式,那里还谈得上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具有独立审美价值的作品。

  佛曰“学我者死”初听此话,如闻禅师棒喊,一头雾水,晓不得究竟缘故。回转一想确实如此。我们每个人与学字,是一生下就带来的,终其生都是不离寸步。呱呱堕地,呀呀学语,直至生也有涯,学无涯,无一刻不学。但为什么唯独不能学佛呢,而且还是一学即死。其实这样的学法不光学佛要死,任你学那样与其相同的情形都是一样。因为佛所以成佛,是已经发展到了无以复加的极端境地,他在此之前,曾经过一个漫长的心历路程。到了今天的地步,本是死寂以后的生相。你若忽视了他曾经过的历程,而去学他现在的样子,那自然是必死无疑。齐白石说过“似我者死”说得就是这个道理。齐白接着说得“学我者生”,他这句话实际是放得一股烟雾,多少人去学他老人家,活了有几个?学习这事情,因为每个人情况不相同,所以前定了每个人的心历程都是不一样的。大师前边挡着道,我们不学又过不了这关口,怎么学?若将他人现成的东西拿来学,成的快,死得也速。你只有用心去体味,弄清他人的来龙去脉,然后自己去揣摸门头脚道。抱着吃别人的饭,走自己路的态度,终有一天,不管大小总要端起自己饭碗的。如果不识用心,强学其言词,终落面门功夫,轮到自己行事时,难免会出许多客气假象,还自以为是。

  祖师面壁,禅师棒喝,形式不一,功用是一样的。就是用这种手段堵死人的习惯性思维方法,开启活思的源头,使不同凡响的念头出现。画家、诗人具有创造思想产生的情景与之大致相同。在他们的现实处境与理想的矛盾到达极限时,思维被逼超越现实而升腾。这时他们用各自的方式将感情渲泄与寄寓,因此而得到心灵上短暂的平衡。同时真正的艺术形象在它诞生的瞬间便脱离了现实,并且超越了时间与空间的局限,这种超越说明艺主作品只有在脱离了现实,才具有了独立的生命意义与价值,它脱离现实越远,距离越大,存在价值越大。这好比中国传统中的老秤,在准星一定的时候,秤铊离被称物越远,斤秤越重,相反当秤铊回到秤盘中时,秤就同时失去了意义。

作者:王生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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