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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野草也是我的花园”到大麓画风
人与自然的关系,随着历史与社会的演变,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远古时代人类无法科学地认识自然,也无法控制自然,大自然对人类来说既亲切又神秘,人们对大自然充满崇拜与恐惧。宋元时期,中国画家们痴坐山阿水滨,妙悟岩壑林泉之美。近代人利用、改造自然,也严重破坏了自然。今天人们热爱、亲近、保护自然,这不但是为了维护生态平衡,也是维护人类本身心理上的平衡。大自然和我们难分难解的关系,不仅是生活上的关联,而且成为精神上、情感上的组成部分。一个花鸟画家的自然是非常重要的,我喜欢那种生机勃发的生命精神,那种和谐的生长关系。它引导着我的创作,走向山野,走向那些不知名的山花野草,走向那些闪耀着生命光彩的植物群落,我认为那是最鲜活、最本源最能感动人的地方。从此我脑海里闪烁着“野草也是我的花园”这闪光的语言。
我把表现大自然原始的生命形态,把表现大自然赋予生命的强韧力定为自己的创作使命。我的创作旨向和审美情趣是在塑造浑然和谐的生命整体,所表现的多不在于形象本身,更不在一枝一叶,而在于一种整体精神和气质的美,在于那蓬勃的山野之气和生生不息的精神。走的地方越多,越深入到那些大山原野之中,我的画风也越来越变。我不但喜欢那山野的草木花卉,更喜欢那壮美的环境。我开始画大景花卉,把花卉和环境融为一体。1994年我为中南海接见大厅画了一幅大画《春光图》,启功先生在画上题诗,诗中“黻宏开大麓风”一句使我受到启示,这是说画面的形式与风格的。扆是皇宫中帝王用的屏风、指我的画有那种富丽和庄重。大麓指的是山野,宏开山野之风正是我想追求的,不再是瑞花珍禽,而是充满着山野气息和勃勃生机的新画风。于是我想到了大麓画风、大麓画派,这应该是我努力实践和努力追求的。
重彩写意和技法重组
1996年在中国美术馆我的个人画展上,潘絜兹先生说“我画的是工笔重彩,你画的是重彩写意。”这是先生在看完画展后对我整体艺术风格的定位。后来多次见到潘先生,他都提到开创重彩写意的价值,并鼓励我继续探索下去。
“工笔重彩”和“水墨写意”是中国绘画的两大流派。这两大流派从五代时期就各自独立分道扬镳,然而选两者从来就没有绝对分家,历代都有画家在中间地带开发。明代周之冕创勾花点叶,陈老莲写意性极强的线条与重彩技法相互运用,任颐、任薰更擅长工写结合。到齐白石把极工细的草虫,配以大写意的花卉,郭味蕖则明确提出三结合的主张,其中一条就是工笔与写意相结合。潘天寿先生利用勾勒与泼墨结合的方法创作的《小泷湫下一角》、《雁荡山花》等作品都是极具光彩和特色的。走重彩写意的路,我也是受到他们的启发的。
我喜欢重彩浓丽绚烂,喜欢石青,石绿、朱砂、石黄那天然矿物质材料的原始材质美,对其在绘画方法上的装饰趣味和工艺过程也有偏爱。但我不满足于工笔重彩着色方法的常规程式化,不喜欢那过于刻板不能妙合自然的一面。我在保留重彩特色的基础上,试验着把重彩淋漓洒脱地挥洒上去,使其随着情感在画面上宣泄流动。在填色、分染的基础上,又泼染、罩染、撞色,尽量加入写的笔法和自由渗化的技巧。色彩在笔下离披点画、浓淡挥洒,自然显得更加丰富。我把重彩与写意结合,一是个人的喜好使然,二是感到中国画需要一种恢弘的气势,简括夸张具有神韵的写意造型和写意笔法,加上充满魅力的重彩材料的精镂细雕和淋漓挥洒,定会产生一种新气象。这正是我努力探索重彩写意的原因所在。
重彩写意的实践,发自干我“技法重组”的思考。把已有的传统技法进行重组、会使技法更加丰富多彩。这不失为一种创造新技法的好办法。我经常打破各种常用技法本身的界限,“不择手段”地采用各种技法。这“不择手段”的实质我想是择一切手段。
选择应用已有的技法经验,但这种选择、组合是创造性的。无论是水墨、重彩、浅绛,还是工笔、写意、白描、没骨……这种种形式和技法都可以根据需要重新组合。不仅是传统中国画技法,还有西画技法、日本画技法,装饰绘画技法、现代绘画技法等等,统统都可以借鉴、组联、融合。中国画本来就是一种融合性极强的艺术。
我在法国巴黎办画展时,有评论家借用现代控制论中的“灰箱”概念来评我的画,是在追求中西、工写等几方面的中介状态,以创造自己的新风格。并说“中国人对开发中间地带具有得祖独厚的高智商。”
技法重组的理论,使我在应用技法方面活了起来,也使我在创造新技法方面胆子更大了。
作者:郭怡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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