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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新准备把近年来的山水画结集成册,约我为此写篇文章,甚感欣然又久不能应。现时逢新年元旦,借着新年的新气象与喜气赶紧动笔。风新经数年的磨砺终有了属于自己的画册,实在可喜可贺。由于对自己画作的百般挑剔,这件事已一拖再拖,延了又延,现在终于付梓。观风新的画,对我触动最深的是气势与似曾相识又新颖的造形与结构,过目而不能忘。大多数的山水画家,其作品总有地域的痕迹,粗可以分南北,细可至某一地区。风新的山水具有北方山水的苍茫气势,有棱有角,坚实而硬朗;然其华滋氤氲,郁郁葱葱铁划银钩云水飞动又显现一派南国风光。使我联想起王维先生的名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故以此为题。
翻开中国山水画史,模山范水起于线条,新石器时期陶器上的山岳纹与水波纹应该是中国最早的山水画了,以后山水画发展也正是在此基础上不断丰富起来,并保持了以线造型的特点。魏晋南北朝形成了独立的画科,至隋唐前期都以青绿山水为主要形式,时至吴道子游蜀,创极尽写意能事的“院体”山水,一日之中写嘉陵江三百里。唐代以线条加水墨渲染与青绿山水并行,元事水墨渴笔加擦崇尚笔意,使水墨山水成为中国山水画的主体。明清诸家诸派大都在干笔淡墨的小写山水中讨生活,并极尽程式化的能事。时至黄宾虹用
传统的方式反传统,打破僵化的程式,回归中古的简约,信手挥洒极尽写点染之能事。全国山河半壁染黄,风新也曾在宾虹画风中滚打,最终师宾虹之心,集众家之长,返朴归真,不擦不染,反而从众多的山水画家中脱颖而出,建立了自己清新雅致的面貌。惜墨如金却丰富耐看,不加渲染而自有风云。
当代中国山水画坛呈现多种面貌,龙蛇混杂,古今中外的招数都齐全。一是以西方古典绘画为审美取向,极尽刻划之能事,惟恐不工不似“美丽”的画风。二是采取中国古典山画中繁复的程式,制造笔划繁复墨色眩目“丰富”的画风。其三是故弄玄虚,制造气势宏大水墨效果的“吓人”的画风。凡是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一种画风总有它的合理性与存在的道理。齐白石先生有一题画语“羽毛可取终非祥”,也应该有他老人家的道理并令人深思。风新以质朴与简约的画风表现了他对中国山水画本质的体味,有笔有墨,格致在大小写之间,粗率而精致,有细节又不失气势,即可近观其质,又可远观其势,承继了中国山水画的文脉与以心御画的本质。
中国绘画史上第一篇探讨山水画的《山水画序》,宗炳提出了“以形写形,以色貌色”与“应目去心”“万趣应与神思”山水画创作的主客观关系问题。中国历代的山水画家,都不是照搬真山真水,简单的追摩自然,而都经过画家的取舍与概括而“妙造自然”。宋代大才子苏东坡名句“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直截了当说明中国画不以形似为能事,其造型的依据是常理:“余尝论画,以为人禽宫器用皆有常形,至于山石水波烟云,虽无常形而有常理。常形之失,人皆知之,常理之不当,虽晓画者有不知,虽然常形之失,止于所失,而不能病其全,若常理之不当,则举废之矣”。中国画造型以“常形”为基础,以“常理”为底线,在不违背常理的情况下,画家可以任意的取舍。风新山水画地域性不强,有南有北,不南不北,正体现了他对中国山水画的理解,已是山是山,山非山;水是水,水非水。用山水的常理造型,不拘泥与东西南北了而造自家山水。山水画中云与水甚为重要,正如陆俨少所说“山是静的,由于云气的流动益见其静;急流是动的,由于礁石的兀峙而益见其动;峰峦因云气的流动,也好象是在奔走;急流因礁石的阻挡,也咽塞而徘徊。”山水画中静于动的关系有赖于对云水的处理。风新山水画云水一体,虚中写实,不着笔墨而更见画意。
从美学的角度分析中国画,可以把中国画审美特点说的非常复杂,一会儒道儒,一会比兴赋,有些玄玄乎,举个概念,什么都可以往里装。评价起来,既形象又抽象,多半是只能意会而难以言传,以至现代中国画仍有大多数一致认同的标准。以中国文人画为主流的中国绘画,以笔墨为底线,以画外之意趣为外延。是中国社会中长相存在“士”的阶层的特点所决定,掌控着中国文化的特殊阶层,以知识为资本,以书法为敲门砖,应答庙堂与江湖。中国文人把自己的文史素养与书法专长加在一起用手绘画,顺理成章的造就了中国文人画的特点,把诗词文赋的标准加书法的标准转化成了中国文人画的标准。笔墨自然成为衡量一个画家的标准。笔墨当随时代,古人以熟笔化生笔为时代,今人以生笔化熟笔为时代,风新用笔既有书法气息又有生气,用笔刚中有柔流畅而不放纵,生辣又有收敛,既有个性又有韵致。这种折中的用笔方式与他折中南北造形十分融洽。其用墨也是取折中的不干不湿,浓淡相宜,轻重得体,不着一色的仪态万千。
综观风新的画,似乎他总以折中方法对待作品,多年的探索与磨砺使他对度的把握已非常精熟,形成自己清新典雅的风格,可以预见他以行到水穷处的毅力与坐看云起时的耐心继续望前走,必将会有更大的收获。
文/邓嘉德
作者:邓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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