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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秒,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大灾难改变了一个地域的历史,那是发生在四川汶川和北川的8级强震。这次地震,重创了约5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大地,将四川汶川和北川范围的文化和历史深深改写。
在震后的几年中,大量的摄影师用自己的镜头审视和阐释灾难的后果。纪录自然变化和社会悲情的影像一时铺天盖地,一个“影像的地震”几乎置换了那场真正的地动山摇和天崩地裂,而且显得似乎更为惨烈。这一现象显示了媒体时代的特点,任何一场灾难或事件,反而成了媒体记者和媒体报道的狂欢,历史成为媒体的消费。
四川成都资深的摄影家陈锦先生,也在这场潮流之中活跃在汶川。但陈锦没有随波逐流地用报道性的影像来加入这场显得过度的视觉合唱,而是在面对这场灾难中用影像进行了一系列的哲学式的自我思考。
地震毁灭了汶川和北川人们正常的社会生活,将他们千百年来生存的居所夷为一片废墟,殃及的还有道路和农田,呈现了惨烈的荒芜。陈锦在这满目的疮痍中,发现了一个倾圮的佛寺。他看到在砖瓦碎石中,那些人们长期供奉的罗汉泥胎,和破砖烂瓦混杂在一起。罗汉,乃佛陀得道弟子。他们被信众和僧侣们演绎成已经身心六根清净,尘世烦恼了断,而且已脱了生死,证入涅盘,并受天人供养,以度众生。罗汉们的生命是在香火缭绕之中存在的,信众们的敬仰膜拜才是他们涅盘的依据。但是陈锦看到,在震后了无人烟的汶川北川土地上,罗汉们连遮风避雨的屋穹也不在了。地震覆盖了尘世的喧嚷,吓跑了暮钟晨鼓的供养人们。罗汉们忽然沐风淋雨,似乎又都回到尘涯。这是一个罕见的场景。
陈锦以摄影师的眼光打量这一景观。他看到倔强的自然一方面肆虐无情地摧毁人寰,显示它强暴的一面;一方面又以它永恒的甘霖毫不吝啬地滋养万物。地震过后,川西独特的湿润气候又像一只暖暖的大手抚摸这块大地了。那些植物是最早呈现震后的自然活力的,它们在那些东倒西歪的罗汉泥胎中萌发、成长,最后将泥胎们包裹其中,犹如一个新的巢穴。泥胎们好像受到呵护,他们在陈锦的摄影中好像又活过来了。他们脱离了原来那些被供奉的排列,形成相互之间和与那些花草之间新的结构关系。他们显现了亲切自然的一面,像是在对话,甚至玩笑和捉迷藏。或许这才是他们的本来面目,是我们邻家的一群活泼少年后生。那些双手定印的佛陀们也没了脑袋,安卧在花草丛中,绿色的植被好像是原来环绕他们的云霭,倒有了落地的亲切。
若没有这场巨大的灾难,神佛将永远凌于众生之上,高踞我们精神的顶端,成为我们膜拜的偶像。灾难又把他们拽下云端,送还给我们。陈锦看到了这一“轮回”,并凝固了这一千年才可能有的一瞬。陈锦想告诉我们什么呢?我的理解是,在伟大的宇宙面前,我们皆是虚妄,唯有敬畏造化,才可禅悟意义。在这一点,人佛平等,原出一处。
来源:雅昌艺术网 作者:鲍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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