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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具体的个人表述立场
库艺术=KU:您的作品有时也会被归为抽象,您怎么看?
陈文骥=C:定位的事情对我个人来说不会太强调。但是可能社会和学术界希望对每一位艺术家的表达方向有一个定位,可以作为一个对艺术家创作的判断方式,认识角度更加的明确。但对于艺术家来说,他有自己的角度,并没有刻意去思考具象还是抽象这件事,只是在以一种平面绘画的方式完成自己。
KU:大家在您的作品中看到的这种所谓“抽象”或者“抽象性”,可能是来源于您作品中的物象的不确定性,无身份感,也没有叙述性的因素,这造成了大家将之看作一种“抽象”。
C:或许是这样。艺术家有自己的表述角度,观赏者也有自己的阅读角度,从他个人的判断上都可能会改变这个作品的本质意义。应该说我在完成自己,但是当作品进入公共空间,其实本质上也会产生一些变化。
KU:也可以这样认为,即抽象与否,有时候也是与观看的空间,观看的视角有关系的。
C:绘画是把一个立体的自然空间现象转化成一个平面视觉表象的过程,这个过程其实就是在一个抽象的思考过程中逐渐演化出来的。我们现在谈的抽象更多是一种立场,而不是一个表述层面上的阐述。
一个艺术家的立场不一定非要归纳到一种社会已经确立的有倾向性的表述态度,他可能有自己的一种更具体的更觉悟性的表述立场。所以可能在一个大的范围里面属于具像或是抽象,但是在更个体化,更细腻的局部范畴里面,他的立场不一定是很明确的。
二、重新认识自己
KU:您的作品看上去非常理性,非常准确,但如果对您的创作脉络有一定了解的话,就会发现您的创作的变化和自己的感受甚至身体都是密切相关的。发展到这样一种抽象化的表达,也不是出于对于某种风格,某种类型的追求,其实是从具像之中一步一步随着感受提炼出来的。
C:确实我每一步都不希望自己是一种心血来潮突然的决定,只是按照多年来我个人的经历和经验慢慢的自然积累形成的。在表述的层面上看好像很理性,但其实里面有很多个人的感性成分在。我希望用这种感性,或者说模糊性来让自己意识到在认识世界的过程中,还有一些自己不是特别清楚的什么东西在吸引着我,应该说在表述过程中我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但是在态度上应该说还是坚定的。
KU:您从早期写实的具像绘画,到现在带有一定的抽象性,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看作一个从加法到减法的过程,甚至还能看作一个从宏观到微观的过程,总而言之,无论抽象或具象,感觉您的作品是让自己的表达在一种简化中变得越来越纯粹,越来越极致,而这种抽象化只是一个自然而然的结果。
C:我希望自己在一个净化自我的过程中形成一种自我表述的方式。其他的艺术形态很少干扰到我,更多的是说我要保持目前的表述状态。
目前来看,我更多的是在自己以往的表述立场上越来越净化,越来越简洁,在这种个人的愿望之下作品自然呈现出这样一种趋向,或许被别人看作有一点抽象。但我更多的还是强调自我个人意识上的一种完善,而不是说语言上的立场性的表达。
KU:您对这种简洁性和极致性的追求,是否也是更多的来自于对自身的感受,然后投射到了艺术的追求上?
C:对,我认为自己首先是在认识一个人,在认识一个人的基础上产生了一种表述的愿望。我对自己也要有一个重新的认识,在这个重新认识的过程中可能会发现需要有一个新的对应的艺术表达方式来匹配。所以我整个的艺术发展过程,可能更多的是围绕着我自身的人的发展和成长过程而展开的。
KU: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这种创作的发展过程也是一个不断认识自我,了解自我,或者说寻找自我的一个过程。
C:也不能完全这么说。我们现在很强调一个艺术家的独立性、个人化,自我因素可能会考虑的更多一点。有时我们可以站在一个自我以外的角度看,我就不是“自我”了,“我”就是一种自然物象的存在,这样你去认知的时候可能会有更多的客观性,或者能发现一些意料之外的更为具体的反应。
三、不确定
KU:其实在您早期的具象作品里面,很多都带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的,寂寞的情绪,但是这种情绪在现在的作品里边已经很少了,这种变化应该也与您自身感受的变化有关。
C:我感觉自己随着年龄增长,对抒情的东西好像不像原来年轻时那么容易去捕捉,去表现到作品当中。在我认识“我”的过程中,我希望他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潜意识,然后用理性来控制这种潜意识,并自我完成的过程。我只是对这个过程有点着迷,是不是一定很确定还很难说,我只是想去追寻它。
在我们面前其实有很多东西是不可解释的,我只是想小心的去接近它,在这个过程里面发现一些也有可能存在的东西,但实际上在我的艺术表述的结果里是始终得不到这个解答的,但是这个过程让我很容易着迷和投入,这种着迷和投入的状态在艺术表述中是很有价值的东西,当这些有价值的东西转化成一种结果,这种结果就有可能会被别人重新解读和认识,这也算是一种收获了吧。
KU:其实可能中国人和西方人对于“抽象”这两个字的理解和认识,还是不太一样,比如咱们中国人对“抽象”没有一个那么严格的概念,对一个自己搞不太懂的词语,或是看不太明白的画面,就会说它很“抽象”。这其实指的是某种超出他的认知框架之外的不太好说的东西。
C:除了艺术形态的方面,主要还是中国人整体对现实世界的认知方式上不一样,所以介入抽象的时候内心会自然有一种排斥。我们现在身边并没有一个特别有利于抽象表述的空间,但是艺术家可能意识到了某种激发他个人热情的艺术表述方式,这个过程也是有意义的。
我想在艺术家个人创作和社会公众认知之间肯定存在着很长的距离,作为艺术家自身来说有很多东西也不一定就很明确。但是他想接近它,认知它,然后去完善它。
KU:对您的作品的观看,其实对于观众的要求也是蛮高的。
C:我们现在还没有建立一种阅读抽象表述的文化基础,但是艺术家可以一种实验性的态度去做,我感觉这就是一种艺术立场。但我对这一过程的执迷可能会使我的艺术表述更为纯粹,艺术家可能恰恰就是需要和主流的认知水准和审美立场有所区别,这是一种正常的现象。
KU:我发现您有时会用“物象”这个词来表述自己的作品,是不是对您来说“物象”比“抽象”更准确一点?
C:是,我感觉我画的东西是有依据的,但这个东西又不是特别确定。其实我有时候挺排斥用“抽象”来表述,生怕“抽象”这个概念容易成为一种定位,成为一种思考的习惯,或者一种策略。我还是想让自己远离这种影响,让自己有一个比较单纯的,甚至说还不是很确定的方式。我想每一个艺术家都可以有一个自己所决定的方式,社会认知上肯定会给你归类,但是艺术家肯定是排斥这些东西的。
作者:于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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