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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寨初识
丙戌正月十六日,夜宿雨卜村。十七日晨起,带着画意未遂之憾,赴远途。便与道友日增、丽娟、林庆斌驱车遁入雾霭,路依贝江行,江水清澈,薄雾袅袅其上,江边时有苗寨散落岸上,甚入画。
昨夜遇雨,道泥泞,车慎行、踽行于盘山道中。路初行,不识途,需时探、时行 ,探路时车窗落下,送进些春雨湿润气息,沁人心脾。车行云里雾里,不辩极向。
路行有三个时辰,再探闻,前不远即至元宝山青山寨。至此,路遇塌落,随车难越。遂回返,求助于路边店 家。经商榷,雇其货车送往,店家乐为,便再行于盘山道中。余与日增、阿斌乘其车兜中,路崎岖颠簸,春寒浸润、山风呼吹,只顾远眺,寨子炊烟袅袅,掩竹丛中,水田缠绕山谷,层层叠迭似垒。山脚薄雾相垫,山巅苗寨、竹林、古树接天。车行至岔路,骤停。师傅探头问曰:行青山寨还是元宝山?余等问曰:哪方能客宿?回曰:青山寨尚好,遂驱青山寨。倏然,巨颠急转, 四株古松,顿呈眼前。余与日增同呼“迎客松”。松处两山凹区,路从松间穿过,四松分立两侧,根突曲桁,磐于岩上,缒于隙中,干挺拔傲劲, 风唳飒,然松枝轻招,本却擂丝不动,给人以精神。
松过眼收,青山寨至眼前。
青山寨,村口一石桥,过桥就至寨子中,车子停栈。仰来一盘头巾,怀抱伢童苗妇,嗒讪,挽其客宿家中。余等乍到,被眼前景象所引,边环顾边与携其画具、行李,阿斌于苗家商议食宿。来者顺,接者巧,全寨只唯此一家,能接待山外来客,正是盘头巾,抱孩童的苗妇家,户主名杜彦甫。
时值学校寒假,宿寨校设,食其杜彦甫家。
因时正月,进出苗民,都著苗服。不时有走亲迎送者,肩挑年礼,前挂腊肉、后系一昙。有肩担竹编器者,别者回望,送者挥手,甚是古意。不时有芦笙送于耳,鞭炮星稀有闻,饮酒喧晖声行于寨里。
安顿好宿地,拾阶而上,进寨子探个究竟。寨子有百十余户人家,寨筑甚奇,筑于巨石之上,依山顺水,及其自然。巨石填充谷中,溪水潆洄于巨石缝隙,水连住家,石板路缠绕寨里,有路就有水,有水就入户。家家卧犬然不吠,蹬高回望,水田似镜面,盘旋山涧,寨子点缀其上似仙境。
写生数日,春寒袭人,时雨时雪,夜风更孽,舍间风吹壁隙,啸声穿越,连日和衣复三被而眠。然,景致、境地、敬意、余已诚服,不肯言寒。乃寒生清,清生意也。
不曾涉及南国山水,画得十数帧小稿,讲究笔致墨韵,追清润明秀之格。得山水一册,心画也。获五言、七言绝句十余首。虽不甚工整,心写也。结得一好友阿黄。
朋友阿黄
正月十七日,至青山寨,宿客栈实为校设,时值寒假也。食杜彦甫家中。
杜家饲一犬,色黄,个中等,吾等呼其为—阿黄。
阿黄及聪,解人意,其样甚乖,透着灵性。
乍到时,被其扑拱、嗅闻所吓,曾训斥,做攻击状,阿黄摇头摆尾,嗅来蹭去偎余身边。然,抚其头,肆其颈,掊其颅,遂成朋友。
此后些日,耕画游走寨里,探幽谷壑崖上,倘徉水田埂间,阿黄不离左右。写生作画时,阿黄则卧吾边,画耕多时,阿黄就侍多久,不时昂首,环顾左右。
阿黄日日于此,吾谓之良友,与心交耳。
几日来,偶遇不见,也寻之。
天寒,画写生不能久坐,不时游走山里,阿黄奔前坠后,随出游,甚欢。春寒连阴,山中时渺细雨,时飘雪花,画不能久坐,写生不能出手。再游走。吾有意游走寨间,游观、游思、游取趣。游山探壑,游意画境。游生探究元宝山之意。元宝山与青山寨比肩,各有向背,望其不遥,遂定邀阿黄一游。
廿一日,午后时辰,吾念及明别此,遂探问一苗人,问曰:行元宝山多少时辰?乡亲曰:往返途十余里,路跻。需两个时辰能返。吾既定遂往。不见阿黄,自行。心念,阿黄会寻其后也,言意所中,不出百步,阿黄已至吾途前,腾越跳嗅,与之倘游水田埂蓰间。吾手持一木杵,随阿黄其后,行寨间石径上、水田沿、枯草中。
天寒,谷间静暝,只闻山风呼吹。遥望竹冠摇曳,闻谷涧流水哗落声。山径稀人,道侧,古树相连,杂丛相牵,谓古驿道也。道狭竹密,竹叶婆挲,竹杆风摇,嘎声作响。越竹丛,颠丘渚,跨田溪一路欢行。
阿黄从其前,时颠时蹲,时嗅时低啸。
吾叹其不能言,心明之,不时至山巅。
元宝寨镶嵌在古松竹海间,外客少至,甚古意。寨子正行赛马,正月间行赛马,流源已久。吾乍现,招来目光,憷场。赛场中央耸一木杵。木杵周边嵌有奇石,石呈黑,溜光,观石知器已久。
时不利,不得久逗,绕寨略窥,便寻阿黄回返,踪影不见,吾意自行,回顾间,阿黄奔吾前。虽不尽兴,亲历元宝山,不枉此行。
连阴日寒,山风凛冽,画不能行,定明别此。
廿二日,晨起六时许,天朦亮,出山的车子已候。待车启行时,阿黄立吾车窗边,吾与阿黄对视,无语眼蒙,轻念之—再见阿黄。
记此,眼已迷蒙,泪流布面也。
李振军丙戌正月二十二日手机漫记于下山途中
作者:李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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