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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应中作品《山之鹰》
(布上油画 65cmx50cm 1995年)
山外有山
记得小时候,进学堂念书,从识字开始。上午,老师在学生的手背上各写一字,教念几遍后,便放学。中午不许洗手,下午再回念给老师听。错了或者忘了,就打手心。那会儿“童言无忌”,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不怕。唯独担心害怕的,就是自己那双手。
有一次,我的手背上,写的正是“出”和“重”两个字。老师照例念三遍,说:“记住了!”可到回念的时候,我硬是念颠倒了。———因为我想:山是石头造的,两座石头山加在一起,能不重吗?小时候喜欢听说书,早就知道关云长“千里走单骑”的故事。“重”由“千”、“里”两字合成,骑马走千里,不是“出”,又是什么?......
手心在火燎火辣的痛,心里恨的却是仓颉。 心想,仓颉造字的时候一定打了瞌睡,糊涂了。到后来有了字典,还特别去查这两字的注释,看是仓颉的错,还是老师的错。反正自己是肯定不会错的。
直到有一天,不知从哪里得知,中国的方块字是象形文字。出于好奇,就在纸上画字——— 我的绘画意识,大约便是从此开始的。画到“出”字,当我画两座山叠在一起的时候,猛然间发现———那“山”高出了许多!真是“山外有山”,“一山更比一山高”。原来“高”,才是“出”字的真正原意,真正的条件。不象现在,可以随便靠手段“出名”。
我立刻改变了看法,立即认错,把仓颉当关云长来崇拜。因为他们都具有“高人一等”的智慧和才能,理该大大的“出”名。
昨天,有人在网络上说:“艺术乃可有可无之物”,“画家当属社会零余者”。我立即表示赞同,因为他讲了实话。但现在有些反悔了,因为要不是当年的画山(所谓“艺术”),我会明白这个伟大真理吗?所以,艺术与真理是有渊源的。人活着,也是为的追求真理。
从此以后,凡有关“山”和与“山”相契合的材料,我就特别关心,深加理解,用以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准。
如:
“山外青山楼外楼。”———把山比作楼,喻一山更比一山“高”。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要想看得远,就得站得“高”。
所以,“高人”胜过“名人”———高人是一座“山”。
再如:
“创造是知识挤压下的锐变。”———用中国画论的说法,就是“厚积薄发”,才会有所“创造”。
“风格是在学习前人经验中形成。”———自己的艺术面貌,都是从前人艺术经验中总结出来的。或者说:它象鸡尾酒,由不同品类的酒混合而成,艺术家不过是位高超的调酒师而已。
所以,深知笔墨,才不会“笔墨等于零”———笔墨也是一座“山”。
由此说来,艺术家着力追求的,不应该是“名”中“名”,而应该是“山”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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