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笙鹤御风来，玉绳转，银河淡，凉入天孙云锦段。”提起被称为“天衣”的南京云锦，人们首先想到的是金碧辉煌的富贵气象，图案布局饱满丰盈，黄色、正红、石青等大色块冲撞在一起，因而在云锦的纹样中，常常出现美丽的蝴蝶。9月30日，南京云锦历史记忆的见证者——云章公所上空，升起巨大的彩色蝴蝶，色彩斑斓的鳞片随着微风飘然泛起涟漪。撷取自云锦花纹的虎凤蝶，从历史的记忆落入现实的天空。

南京万象天地联合罗浮紫公共艺术策划的大型公共艺术展“X·超体都市MixCity”拉开帷幕，一座千年古都，几处历史街巷，云锦行业的兴衰，新商业体的复兴，都通过公共艺术的形式萃取出穿越时空的多元“蝶变”。

云章公所——云锦、虎凤蝶、公共艺术的时空交集

始建于光绪二十一年的云章公所，是明清时期南京丝绸纺织品制造、买卖的同业公会，主要负责协调行会内部及对外关系。数百年前，云锦织造是南京的重要支柱产业，原料市场、民间生产基地、行业公会和销售市场，就分布于门西一带。云章公所这座古建筑也见证了云锦行业的兴衰。

以蝴蝶为主题的公共艺术，便成为串联古今商业地标的纽带。行业的兴衰与商业体的复兴，本身就成为一次巨大的蝶变。尘封千年的琥珀包裹着久被遗忘的蝴蝶，没有人注意到它的翅膀微弱摆动的姿态，正如没有人预料到它的重生将会卷起的飓风。

那些飘在天空中的巨大蝴蝶，就来自于艺术家Patrick Shearn(帕特里克·谢恩)。他从南京云锦蝶纹中汲取灵感，结合中华虎凤蝶与云锦之蓝在云章公所上空带来此次“X·超体都市”的领衔IP，也是华东首个飞翔纪念碑——《Eternal Flutter(永恒的震颤)》。

“我总是被绝美艺术创造的过程和方法所吸引。传统云锦是一种极其精致的工艺，具有十分复杂的细节和绚丽的色彩。蝴蝶与云锦广泛的色调和这次项目实现了完美契合。”Patrick说道，自然总是赋予他灵感与力量，蝴蝶的多样性即是自然的体现，因此他热衷于对自然生态的调查，以此实现地方性与共通之美的兼容。中华虎凤蝶是一种原产于长江流域的蝴蝶，在南京的分布最为密集。“这样一来，作品就具有了与其展览地点--历史悠久的云章公所，也是明清时期的云锦行会相关的独特象征意义。蝴蝶，通过它们的蜕变，隐喻着空间跟随时间的变化。在自然美丽的循环中，古老的历史揭示了未来。”

而在复建的云章公所中，还有艺术家曹雨西的作品。他为万象金陵特别定制了以南京古树为原型的数字园林作品《四时比邻·万象金陵特别版》，他在南京实地采样各类古树，用数字化的艺术记录下来，以南京秦淮区600年的紫藤古树为主体，让各类古树汇聚矗立于云章公所的古建内部。作品的运动速度根据实时采取当天的天气数据每天变化，观众每次踏进都会看到全新的画面。人们可以通过数字影响看到古树的四时变化，时而郁郁葱葱，时而金黄灿烂。这些大树伴随了南京人的青春流逝，见证了南京城的历史更迭，借由数据缩影再现了整个城市的脉动。

之所以对古树情有独钟，曹雨西说，第一个原因是古树的自然形态经历了时间的洗礼，从它根部到枝叶，可以看到初始和最近的状态，观察这种自然生长的时间性是难得和迷人的。同时，古树也在时间维度见证了人文历史，“你可以想象它见证了很多我们未曾见到的时刻和故事。”

“我认为真正的数字艺术创作，一定要跟线下真实的环境发生某种重叠和呼应。”曹雨西说，这次使用数字三维扫描的方式，将不同区域的古树通过数字艺术实现空间的转换，以数字媒介的呈现方式，移植到云章公所，完成了一次新型的数字造景。

蝴蝶，多元时空的联结者

蝴蝶与作为人的“自我”，可以通过梦境和多元时空实现互为主体性，微妙的震颤，破茧成蝶的隐喻，都让蝴蝶成为特殊的文化符号。从庄子到弗洛伊德，从伯格曼到大卫·林奇，梦境是哲学家、心理学家和艺术家永恒的话题。蝴蝶则作为中西文化中人类灵魂的象征，在梦境交错之时与虚实转换之地出现和引路。

在商场主中庭，由JUJUWANG创作的大型蝴蝶结雕塑《不对称蝶变》呈现在眼前，钢材这种兼具韧性与坚硬特质的材料，蝴蝶结这种形态又显得温柔，材料与形态之间形成某种独特的张力。“在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寻找一种平衡，无论是在东西方文化差异之间寻找平衡，或是在装置的理性和艺术感性之间的探索平衡，又或者是生活和创作之间的平衡。慢慢地，我发现对我来说不对称的关系往往才是最完美的平衡。”JUJUWANG说。

钢是一种多元万变的金属材料，饱含了坚韧并具有延展性的特质。其光泽度的可塑性隐喻着个体的毅力，抵抗及自我突破。“通过穿梭于刚毅与柔韧，抛光与腐蚀之间的洗礼，钢铁似乎质疑了万物变化及其生命力的循环规律。在某方面它代表了我向往一种生活状态和人生信仰，温柔的坚强。”

大悲宇宙的《虚拟蝴蝶》是以对抗生成网络(GAN)建构蝴蝶的演化程序。艺术家所设计使用的人工智能每秒可生成4只不同样式的蝴蝶，通过艺术家筛选后不重复样态的蝴蝶总数已接近200万只，远超现实世界数万的蝴蝶品种数量。本次展览的3000只虚拟蝴蝶更是专门为南京万象天地而诞生，蝴蝶的影子们重叠、交缠、分离，像一座座小径分岔的花园，指向对南京未来的无穷想象。

大悲宇宙谈到，这种算法数据将人的意识结合加上一点点混沌，通过这些交织在一起构建出套产生虚拟蝴蝶的工作流程。“你可以把这个项目看成是一种对自然演化的模拟，但这种模拟搭载的运算量跟内容包括影响内容的参数可能跟真实世界有所不同，而内在原理一致。”我们常说“物竞天择”，而虚拟蝴蝶项目更像是在这套逻辑之下的“数竞人择”，数据被转化成视觉结果，人通过这些结果去选择这些数据的演化路径。

而这个有关蝴蝶的作品，也包含了艺术家有关时间与未来的美好期待，“不得不承认我们人终究是被锁在时间里的，物竞天择也是通过时间的沉淀积累而形成的结果。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似乎找到了一条绕开现实层面、甚至是压缩创作结果时间的方式，那就是数字虚拟。我们通过它解放了人的创造力，释放了人的机械劳动，通过不断在虚拟层面的试错跟探索，我相信我们可以以最小的成本获得更美好的未来。”

商业艺术3.0：让公共艺术成为城市商业体与历史文脉的纽带

入夜，南京万象天地的“信箱”亮起，这是由Sencity带来的反馈式灯光装置《MailboX @南京》，路过的人们，可以拍手、呐喊，或者通过微信和微博与信箱进行互动，现实的语言文字或者网络的数字信息被转译为可视化的符号。我们是历史信息的接受者，还是留下给未来的口信？信息的转译过程仿佛一部时光机，刹那千年，远古与未来的时空在这色彩斑斓的信箱里交错。云章公所仿佛一个古老信息传承的载体，那些蹁跹的蝴蝶穿越时空而来。南京这座古都，似乎经由这个信箱进入我们的生活、未来甚至多元时空。

南京万象天地所在的地块被称为颜料坊，黑簪巷、弓箭坊、云章公所等历史街巷和历史遗存。古今两种不同形态的商业地，在空间上实现了对位，万象天地这种“mall+街区+古建”的商业形态，也成为城市商业体的一种新形态。

“非常荣幸，我们可以在南京这么具有历史记忆的地块规划、设计、建设这么一个特色的建筑空间。毫无疑问，南京万象天地是华润置地旗下非常独特的一个商业建筑形态。其实最初的方案是做一个完整的Mall，但是经过对这个地区的历史挖掘及深度研究，我们意识到这是在一个具有百年历史文化的商业街坊上去建设一个全新的项目。”华润置地华东大区设计管理副总经理姚益谈到，万象天地基于黑簪巷、弓箭坊的历史形态和肌理，将一个大盒子切分成三个体块。对于一个7万方不到的商业体，就品牌布局、动线组织而言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即便如此，我们亦是通过对南京商业市场的深入研究后，对每个体快进行重新的定位梳理，最终打造出和而不同、独具特色的万象天地项目。我们如何在商业体的有效空间去做创新，这是我们的最初的思考。”

虽然云章公所的形制不高，并非文物保护单位，但万象天地还是按照文物保护的相关要求执行。在云章公所的保护修缮过程中，他们邀请众多专家对建造过程进行论证，并委托专业机构对所有木结构、砖、石、瓦片等进行检测评估和登记造册，尽可能地保留了原有构件。对于所有破损的材料、构件，乃至墙体构造，都运用传统的工艺进行修复。“正是基于我们的匠心、基于对历史的尊重，我们也很高兴能够携手众多首店，为南京城献上这样独一无二的礼物。我们一直相信，设计创造价值，相信云章公所就是华润置地践行这一理念的最好体现。”

谈及公共艺术与商业的融合，姚益说起，华润置地在过去几年不断的尝试商业体与公共艺术的结合。在上海陆家嘴滨江金融中心，邀请了国际顶级艺术家Julian Opie为项目量身定制《人群·冬》大型永久艺术作品；在上海苏河湾润府项目，邀请国内知名艺术家蔡磊基于项目的空间特点定制艺术品《影门》；在即将启幕的上海苏河湾万象天地项目，我们携手创意单位AllRightsReserved，邀请德国艺术团队Inges Idee就独特的峡谷商业创作两组大型永久艺术品，并举办了一个慈善义卖，销售所得不计成本全数捐给香港和上海的慈善机构。华润置地华东大区未来还有更多的综合体与公共艺术结合的项目呈现。

“艺术与商业的结合是时下商业运营商的常规打法。”华润置地总部综合体设计部创新中心艺术总监潘慧敏说，华润置地在过去的经验中不断积累，商业艺术策略不断进阶。“商业艺术1.0”阶段，通过邀请艺术家为商业空间定制艺术作品，到“商业艺术2.0”阶段，开始尝试通过这些艺术品叙述一个完整的故事；现在已经进入“商业艺术3.0”阶段，“我们通过打造艺术化空间，更加注重艺术的在地性，为商业项目持续地注入艺术基因。”“X·超体都市”与其他项目很大的不同点在于，这是“艺术3.0”策略的首次落地项目之一。“本次策展主题以云章公所和其背后的云锦文化为母题进行延展，通过当代艺术的形式、新媒体艺术作品的展示，去激活这座古老的城市，普及云锦这一传统文化。”

诚如潘慧敏所说，“公共艺术、商业体、城市三者之间是共生共荣、互相促进的关系，不断激发城市生活的生机。在当今的发展阶段下，我们满足了物质需求，更加追求精神需求。商业综合体作为城市重要的公共空间，有责任、有义务承担起公共美育教育的职责，这是我们一直不断思考的问题。通过本次策展，我们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就是紧密与在地文化强关联，注重与城市里每一个人的情感共振。本次的‘X·超体都市’是我们呈现给南京一份强有力的文化创新献礼，未来我们将不断继续完善商业艺术的多样性的实践，将更有意义、更优异的公共艺术作品呈现给广大群众。“

注：本文图片来源于©罗浮紫公共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