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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自古伤离别”。在古代诗歌史中,送别,历来就是诗人们创作的一大主题,是千千万万骚人墨客借以抒发情感的重要手段。送别诗很早就有了,《诗经》中的《邶风.燕燕》就被誉为诗歌史上最早的送别诗。诗中以优美,抒情的笔调对情人彼此的依依惜别,内心痛苦刻画得入木三分,其中的“泣涕如雨”,“伫立以泣”,“实劳我心”字字悲伤,如刀剜心,成为“千古送别诗之祖”(王士祯语)。
盛唐的送别诗,更是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在《唐诗三百首》中,送别诗就有三十多首。如最广为流传的王维《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这首著名的送别诗,从古到今得到无数读者的吟颂和赞誉。王维是位多情善感的诗人,他为远行的朋友担忧,惜别之情跃然纸上,我们仿佛听见王维的伤叹:“兄弟,请你干了这杯酒吧,出了阳光就再也没有知心朋友了!”何等悲壮。这首诗唐时就被谱成曲,名曰《阳关三叠》,历代广为传唱。《阳关三叠》也成为历代送别诗、词、曲的代名词。盛唐写送别诗的诗人很多,各具风格,如李白、杜甫、王昌龄、高适、岑参等等。他们的诗歌既有英雄气概,又有儿女情长;既悲凉慷慨,又缠绵宛转,正如王国维所说的“有境界则自成高格”。盛唐离别诗是古诗中的奇响,而且又是后人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绝顶境界。
历代的文人士子大都有悲壮情怀和建功立业的强烈观念,他们奉朝廷使命西上东归,右擢左迁,成功或失败,再加上古时的交通落后,路途莫测,世事沧桑,前途难料,因而也就成就了悲凉沉郁,感慨万千的离别诗。
现代送别诗之所以不如历代送别诗,最主要的原因是整个新诗环境都丧失于古诗的背景氛围之中。另一方面,离别,在现代社会并不显得那么重要。现代发达的资讯往来,海陆空交通的便捷,电脑,手机等通讯工具的多功能化,快节奏的生活,生吞活剥的快餐文化,男女间的速配、一夜情等等,彼此之间再没有距离感。从东半球到西半球,再遥远的距离坐飞机也就半天的时间,思念再强烈,一个长途电话就释然了。这是一个精神失语的时代,需要情感的离别诗缺少情感支撑,自然也就日渐式微。看一些现代诗集,送别诗了了无几,且内容直白,情感造作,很难让人有一种情真意实的感觉。
如今的人们都很少读盛唐的诗歌了,当然也就难以读懂盛唐的离别诗。
戊子年冬月完稿
作者:谢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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