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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观中国画坛,史无前例地有如今天这般热闹非凡。造反者崛起,变法者迭出。动辄有人以革新者自居大喊着与世界接轨。热热闹闹,花花绿绿,鼓乐齐鸣,好一首时代交响曲。最能体现时代精神,最能展现民族风骨,“五·四”以来一直居于主潮地位的中国人物画,更是花样百出,能在此大军中以个人面貌占据一席,诚属不易,难载此道,守望此道者夥矣,董智敏先生当属个中一员。
董智敏常自我调侃:我也算画家吗?虽科班出身,但由美朮教学到从事美朮出版,最后“归队”到画院当院长搞管理,终还是写的多、画的少,仍属多功能型的“业余派”。然而也许正是这种经历和积累使他不同于我们惯识的画家,有着自己的特点。说他是学者型画家似不为过。
董智敏的人物画与那个时期学习绘画的大多数画家一样,是以徐蒋体系筑基的,在此基础上汲取了俄罗斯(前苏联)画家费钦的造型特点,结合中国前辈大家李斛的笔墨技法,出现了一种个人面貌。中国画造型写生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去写意,传神及抒情。齐白石说“善写意者专言其神,工写生者只重其形;要写生而后写意,写意而后写生,自然形神具见。”这句话把写生与写意的辩证关系说的十分明确,只有如此才能做到意与象的统一,物与我的交融,形神兼备。形象为神、意、趣统一的枢纽,绘画离不开对具体形象的表现,白石老人“似与不似的论述”其理由即在于此。对于人物画来说,本身即以人物为创造之主体,是用直接表现人物外在形象的美,从而揭示其内在人性的丰富性,传达画家对人性的审美认识,以及抒发画家自身的情感、意趣与个性的。
董智敏的人物肖像多是现实中人或太行一带的人物,他一改当今许多画家用毛笔宣纸画素描的弊端,充分发挥了用线界形的中国画的优良传统,加之以山石皴法的成功运用,使得他笔下的人物憨厚可亲,呼之欲应,触之可动,栩栩如生。真实地反映了北方农民的可亲可爱的特点,这与许多画家的错把丑陋做憨态;错把肉麻当有趣有着本质的区别。正所谓“神全于意,形备于法,无意无法,难传神貌”唯意与境合,心与神通者可得之矣。中国画由于其工具材料的特性,决定了其不可更改的特性。因而不可能通过反复地修改、加工,达到如油画般精确、逼真,但仍要求具有相对的准确性、具体性、真实性。诸如形体的比例、位置、动态、结构、空间、质量等因素的大致准确,做到虽然概括,又不失本质的真实性,虽然简略又不失形神的具体性。这是在遵照“循心写形与以意造型”的基本原则使然。以神造型可以变形,变形是为了全神,求得意,求情趣,求艺术的美,变形可以超脱客观形象的约束,造型规律、法则之局限,但并非可以背道而驰,无中生有,颠倒黑白,变形者乃概括、提炼、夸张之极也,故须符合一定之理,正所谓“物有常理;法无定法”乃是在合乎事物的基本规律的原则下的“法无定法”如此方为至法,并非真的无法,而是一种合乎天趣之活法,求变形是为了全神气,得意趣,故而有时形之变异岁舛,而得神气意趣者即为上乘,形之变异还为求笔墨形式之美感,能合理地脱开形体束缚,不斤斤于形象之细微末节而求得笔墨的节奏、韵律之音乐美,线条抽象形式之书法美,并通过笔墨抒发画家的情感,表现出画家的审美追求,其人物画作品可谓取精用弘,颇得意也。
尽管中国山水画的素材来源于自然中的山川河流,但中国画家认为绘画不是对自然静物的逼真描摹,自从张璪提出“外师造化,中得心源”的山水画创作的审美主张以后,对于“心源”的重视便成为山水画家坚守不移的创作准则。董智敏先生的山水画很少对景写生的实相表现,多是长期饱游饫看名山大川,而以性灵酿造的胸中丘壑。因此也更有笔墨构成的形式美感。
董智敏的花鸟画,大多是作为人物画的背景的,即使有个别单独表现的花鸟也能别出新意,艺术魅力作为作品的意趣、情趣所激发的美感效应,首先取决于主体情感寻找客观对应物的眼光,而这种对应物是蕴含着精神潜流的感性生命体,它使得自然结构转化成艺术构成时完全排斥纯粹的位体转移。有鉴于此,董智敏的花鸟画很少表现人们习见的题材,如果不得已偶尔为之也必在表现手法上另劈蹊径。
用张大千先生的一句印语作为本文的结尾“老董风流尚可攀”。
2014.6
作者: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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