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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生命的故土——读窦申清的工笔花鸟艺术

  看申清的花鸟画,让我不由地追忆着故乡的种种往昔,故乡的一切似乎也被回忆之光照亮着。虽然他已经离开家乡多年,但乡情依旧。北国家乡的一景一貌,都记着他难以泯灭的童年记忆,魂牵梦绕的乡土情思。这是他创作灵感的源头。浓浓的乡情,幻化出画中丰收的农家小院,一串串火红的辣椒,一片片静静的沼泽、茂密的水草,还有河边的水禽,地里的谷物……这些质朴的形象,在他工笔重彩的处理中,变得那样自然而富有意味,每一个看画的人都会为这份朴素而深厚的情意而感动。他的绘画珍摄出的乡情,回复的是不仅是他儿时和青年时候的故乡印象,而且也会唤起每个人一种对早年精神源头的乡愁。它有着未被污染的自然气息,又保留着些许粗犷和蛮荒的本真之态。画透着的精纯,弥足珍贵。
  一路走来,申清的绘画,可谓是伴着他越发深厚的乡土情怀而发展。早期创作了一系列为人熟悉的作品,奠定了他当代工笔花鸟名家的地位,成为很多家画廊的推介的年轻画家。描绘在北国冰窟旁聚集觅食的乌鸦《觅》,串串殷红的辣椒间俯卧着的群鹅《乡情》,金灿灿的苞米上伫立着家雀《高秋图》……红辣椒、黄玉米等这些北国乡村常见的农作物,在申清的艺术世界中,却引人动情。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家乡生活场景,而成为了他血液中流淌的故土情怀的载体。稍后期,这种情怀展现地更加自如。一群在大雨中玩耍嬉戏的鸭子,憨态可掬,让人为之盎然的《鸭子听雷》;浅水塘中落叶、水草、游鱼,还有露出水面的青蛙,组成秋色下的水塘之景《吟秋》,等等,这些极富生活情趣的作品,在画家的艺术中,成为一种乡土语言,富有着视觉的魅力,震颤着每个人的心灵。还有他以塔头草为主体创作的一系列作品:《大荒之恋》、《六月的荒野》、《梦里晨声》、《飒飒西风》、《泽原秋声》、《雪霁》、《祥云东升》、《萌春》、《春天里的云》、《春风春雨》、《晨光熹微》……塔头草是塞北的一道独特的自然景观,一坨坨盘根错节,在广阔的荒原上,冬枯春荣,生生不息。在申清的画中,表现地非常有生机。它们不是一味地在与环境的抗争中生长着,而是在枯荣相伴的生命进程中,诠释着生机,这是普遍的生命意义。少年有成的申清如今已近中年,生活的积累和素养的提升,他的绘画风格也在逐渐升华。他的一批新作,创作题材和表现形式都有很大的拓宽。其中,描绘有大型猛禽题材的《朗朗乾坤》、《云路八千》、《满目青山》、《雄霸一方》等,布局旷达,笔墨遒劲,伴以天上的飞鸟,水中的鸭鹤,大有大的气势,小有小的精微,万般诗情画境,显示着生命的气度。
  申清的画,吸收了传统花鸟内涵的诗意境界,并通过他的艺术创作,使北国乡情获得了新的形式美感。他以工笔重彩为主,层层渲染,有时还会辅以积墨的氤氲之意,衬托浓郁的乡情之意。在绘画形象的选择上,以写实为主,又增添某些装饰性因素,在虚实浓淡间,展现着令人回味的大地乡土之美。在细腻中重神韵,为传统花鸟增添了山乡气息,这种独特的萧散野逸和荒寒冷寂,正是北国独有的情致。这是申清艺术最感人之处。现在已经离开故乡多年,身居京城的他,却能依然保持着自己以乡情入画的创作道路,并不断在传统绘画的诗意境界上,为他的乡情寻找着传统之源,在不断融合新的艺术形式方面,为他的绘画增添着新的形式美感。像《泽原秋声》、《林间月出》、《初冬》、《春风春雨》等这样的作品,他喜爱用方形的构图,加以装饰性的因素,融入透视效果,形成了新的表现形式,使具象写实的工笔花鸟有了深远之意,北国乡情这种新的形式美感,也因而成为了他最鲜明的艺术特色。新的绘画语言,不是炫耀笔墨技巧,而是更深沉地表达着他内心对乡土故国的思念。它更像是一个起点,护送着心灵的航程,带引你神游他的家乡,掀开梦的一角,追寻着每个人心中的故乡,顺手挽住逝去的情怀,化作漫天的花鸟。
  当我们细细揣摩申清的艺术时,他的清新细腻的工笔花鸟风格,源自传统,又发展了传统。其笔墨和色彩,与现代工笔和水墨的许多观念和表现方式,又完全不同。它超越了具体的风俗或政治色彩,以细腻的工笔重彩,在对北国故乡的深情表达中,寄托着心中永恒的希望。如他那些别有意味的画名,“欲借凌风上九天”、“云路八千”、“青云驿站”、“俨威三秋”……故乡残月,忧郁中又始终有着东北大漠的旷远之意,花开几度,催动着时光的推进,为你织成生命的长卷。如今大象又走进他的视野,“春归”、“家园”、“阳光”、“祥庆喜盈”……,自然和谐的天籁之音飘然而出,安宁而又充满力量。
  申清的花鸟艺术,像是一盏青灯,照亮着生命的进程,让我们远行,又伴我们回归……

作者:白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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