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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窗上有很多露珠,露珠向下流着,隐约望见窗外的油菜花嫩黄嫩黄的,好一大片,春的意味此时忽然很浓了、强烈了。我们已是三下江南了,龙门镇再一次锁住了我的视线,老墙的斑驳沧桑与西塘秀美相差甚远,我仿佛又来到了淳厚的黄土高原,所谓原生态就是如此,偶有游人匆匆当地人恍若隔世始终如一的自己活着,自在着。我缩在老墙边挥舞着画笔耳边听着阿婆、阿姐的“外语”宛入异境,老破的高墙那边似乎藏着神秘的不为人知的事情,幽深的弄堂更加让人想探个究竟。不大的地方原汁原味,惊讶的是百十户家家相连,户户有路通着,没人带路你会迷在这镇里,此龙门镇应为“龙门阵”,据说这是孙权后裔们的创造。
怒放的油菜花围绕着这镇子,更显其神秘幽深。小溪上的廊桥是连接镇东西最悠闲的场所,从早到晚都有人闲坐聊天,在廊桥旁边画画老者们会衔着烟卷笑眯眯的看着你这个异乡客,临近中午他会邀你到他家吃饭。廊桥下面就是涓涓细流,洗衣妇在捶打着衣服。年轻人衣着时尚行色匆匆,这才意识到这里与外界是有联系的,也还是发展着的,于是我担心这里不知发展的有多快,这些几百年的文化遗产会不会发展掉。
这几天我非常安静的画着,我想尽量融在里面,追索生活着的时光,我也尽情的享受着时光。这里阴天时整个天地融为一体,好看!阳光灿烂时更加诱人,小巷的阴影条条都让你猜不透,就这样阴阳交替着,总觉着蒸发着什么、藏着什么、生长着什么,怪不得陈逸飞的“理发师”要在这里开店呢。
我的手无法停下来有时画得很快,今天竟画了三张,但是并不满意,画画时思绪有时会误入歧途,但有时又鬼使神差的画出好画来。画画就像进入了迷宫,像这镇子捉摸不透。
我们画画时聚、时散、时串,时吵。时聚,为了同一个景致而感动;时散,感人的景致太多,个人的感受太多,你在河边我在弄堂深处;时串,画到高兴时、茫然时我会串到你那里谈谈感受,解解惑;时吵,画毕喝酒吃饭时就是大辩论的时候,为了阐述各自的强烈的个人观点,高谈阔论、直指弊端,这个时候我们不要赞扬只要批评,有时真觉得很学术。酒高话更多直至深夜,天天如此乐此不疲,被当地的阿婆、阿姐视为怪人。
今天大概是入住龙门镇以来辩论最为激烈的一次,话题有关南人与北人画家的风格问题和画画给谁看的问题。我们同为北人,也许都被南方蛊惑了,我们的东西唯美了,甚至有些艳俗了,我们各持己见争论不休。根长兄是棒喝者,我们浪漫着还要现实吗?不管怎么说我们破了原来的东西,虽然新的东西还没立起来。关于艳俗,当然当代娱乐文化制造了当代艳俗艺术,他们大行其道时我们是否应该看得更远些,其实我们更应该注意身后留下的是否真实。培立兄的薄涂画法,令人望尘莫及,画面柔情似水,在他眼里江南景致应该如此,按北人的性格根长兄说的不无道理“絮絮叨叨”。根长兄这次干脆不用画笔了,操起了大小画刀抹起墙来,这次他的大部作品均是由画刀完成的,北人就是北人。此次尤其称道的有三幅表现废墟的作品,画面感染力极强,灰烬中的风骨犹存,精神力量强大,如果画幅尺寸放大及具震撼力。我的东西还是那样生涩、拧吧,在柔美与壮阔之间游弋,说实话内心收获大于画画,感悟多于画面表现,梦境中美色如画,养眼多于动手。明天又是个阴雨天,细雨霏霏润江南,春到江南与春住,我们这些异客来得正是时候。
老甄于龙门零九年四月十八日
作者:甄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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